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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神秘寶藏06

  此為防盜章  「他們都不合格。」耿文秋淡淡道。


  「為什麼不合格?」方夏追問道。


  「你的問題太多了。」耿文秋道。


  「您得理解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呃, 青年, 來到一個陌生地方后的不安, 迫切地想要儘快熟悉環境的心情。」


  耿文秋抬起眼皮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完全不信他這一套瞎扯。


  「我為什麼會選你當耿家的繼承人, 時機到了你自然會明白。」耿文秋說完, 沒有再給方夏開口的機會, 將手邊一隻巴掌大小的雕花紫檀木方盒,推到他面前,「這是耿家祖上傳下來,規定由歷代家主保管之物。現在家主暫時由你表叔代理,但這個位置很快會交到你手裡,所以這東西就提前交給你保管了。」


  方夏拿起紫檀木方盒, 看了一眼耿文秋,見她沒有阻止, 便順著動作打開盒子。方盒底墊著紅色的絲綢,絲綢上面躺著一枚玉玦。顏色呈脂白色,質地細膩溫潤, 從內而外地泛出一種油脂般的光澤。形狀呈環形,環體上有大概一指寬的缺口,缺口處被雕琢成兩個如同圖騰般龍頭, 怒目相對。雙龍尾巴融合在一起的位置, 系著一根紅繩, 看長短, 是用來掛在脖子上的。


  「這是白玉雙龍首玦, 以後你就貼身戴著。」耿文秋道。


  「這是古董吧?你讓貼身戴著古董?」方夏微微抽了抽嘴角。他對古董沒什麼研究,但他是學繪畫的,這龍首的畫法,絕不是近幾個朝代的作品,至少得追溯到千年以前!以耿家的氣度,不至於拿後代仿製品當祖傳之物,所以這枚玉玦多半是真有千年以上歷史的真品。但這種年份的玉器就算要顯擺也得擱在陳列櫃里,哪有讓人貼身戴在身上的?


  「讓你戴著就戴著,哪來那麼多廢話?」耿文秋有些不耐道。


  「萬一弄丟了怎麼辦?」方夏闔上紫檀木方盒,繼續廢話。


  耿文秋:「你會遭報應。」


  方夏:「……」


  「王珂是安排給你的助理,以後日常起居和關於耿家繼承人的學習,你都可以找他。明天安排了你入族譜的事宜,去收拾一下行李,早點休息吧。」耿文秋擺了擺手道。


  方夏拿起自己面前那隻小茶碗,將已經半涼的茶水喝盡,才將玉玦的紫檀木方盒揣進外套口袋,起身往茶室外走。手剛放上門把手,耿文秋又突然出聲叫住他。


  方夏回頭。


  「那枚白玉雙龍首玦……」耿文秋微微一頓,抬眸望著方夏方向,視線的焦聚卻是落在方夏身側的虛空,彷彿凝視著什麼。「他名叫符堇。」


  逆著光,方夏並沒有發現耿文秋視線異樣的偏離。


  「知道了。」一枚玉玦居然有兩個名字?方夏應完,一邊在心裡嘀咕著,一邊打開門走出茶室。


  方夏走出茶室,發現王珂還守著他的行李箱在大廳等著。


  王珂見他出來,便趕緊走過去,「方夏少爺。」


  「別這麼叫我。」方夏表情誇張地搓著自己的雙臂,「雞皮疙瘩都被你叫起來了,你叫我名字成不?這稱呼真的得改了,太過時了。」


  「方夏少……」見方夏斜眼看來,王珂急忙改口,「方夏,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王珂在前面帶路,方夏提著自己的行李箱跟在他身後,視線落在他的後背。耿家為什麼非要他回來當繼承人,這依舊是一個疑團。既然耿文秋不肯告訴他,王珂這裡必然也無法得到答案了。一是王珂也不知道原因,二是王珂知道但被勒令不許說,以王珂這有些刻板的性格,這兩種情況,無論哪一種,方夏都是得不到答案的。也正是考慮到這點,他之前在來路上沒有開口問王珂,而是直接選擇問耿文秋。然而耿文秋不配合,拒絕回答。


  方夏收回視線,轉向天井周沿,雕刻精美的欄杆,隨口道:「這宅子有很長的歷史了吧?」


  「大概有幾百年了。」王珂回頭看了一眼方夏,開始一板一眼說起他所知的老宅歷史。


  耿家的祖上,曾經是當地有名的大戶人家。耿家的老宅,最初是有十餘進套建而成,整個家族的人住在一起。之後隨著分家,旁支不再和嫡系子孫同住,人口漸少。又因時代的變遷,改建過多次,十餘進的房子被拆分,到現今耿家老宅只剩下三進。


  跟過去比,耿家老宅確實縮水得厲害,但擱現在,三進的宅子佔地絕對不能算小的。方夏的房間被安排在第三進二樓的東廂房,王珂領著他到房門口,差不多走了五六分鐘。別看時間短,但兩人都不是小短腿,走得也不慢,足以見得耿家老宅之大。


  把方夏帶到房門口,王珂把鑰匙交給他,轉身要走,卻被方夏出聲叫住。


  「方夏少……方夏,你還有什麼事嗎?」王珂問道。


  「這宅子里沒有其他人了嗎?我是說除了我和你,還有那位耿老太之外。」從踏進耿家老宅大門開始,見過耿文秋,到現在被王珂領著來到最裡面一進的二樓東廂房,他就見過兩個人——一個王珂,一個耿文秋,其他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抱歉,是我疏忽了,忘記跟你說了。」王珂歉然道,「現在這老宅里,除了你、我和耿老夫人外,還有童叔、陳姨和程東哥。今天童叔帶著程東哥出去了,陳姨估計在廚房忙。童叔是管家,老宅的事務基本由他管理。陳姨是負責做飯洗衣之類的家務,程東哥主要是負責對外聯繫的。耿家老宅這邊除了我們,還雇傭了不少人,不過他們不住在這裡。」


  「等等!雇傭了不少人,卻不在老宅這邊工作,是幫忙管理耿家公司的?」


  「耿家的公司是由耿家旁支的人管理的,現在公司掌權的是你二表叔耿重旻,他是你奶奶的親妹妹,耿秋蘭的次子。長子耿重志是現在的家主,本來今年他們一家人是要搬進這邊老宅的,不過既然現在你是繼承人,他們應該不會搬進來了……」


  也就是耿家老宅只有嫡系的人可以住,封建得可以。但聽起來很奇怪,旁支掌握公司大權,嫡系專門給老宅子看門?而且看個大門還雇了一大群人,而那群人還都不在老宅子。


  「老宅這邊雇傭的那群人既然不是管公司的,那是做什麼業務的?」


  王珂閉上了嘴,沉默了一會兒,才幹巴巴地對方夏說道,「耿老夫人說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又是現在不能說!

  方夏眯了眯眼,旋即一笑,半開玩笑道:「難道是什麼非|法業務?」


  「不是。」王珂飛快地否認,「我還有事,先下去了,到吃晚飯了我來喊你。」


  王珂轉身跑了,方夏失去套話對象,只得帶著新增的疑團,拿鑰匙打開房門,拎著行李箱進屋。


  耿家老宅外面看著古香古色,隨處可見雕樑畫棟,但房間裡面的裝修卻是現代化的風格。實木地板,中間放著床,床位對著窗,床靠里一側是觸頂移門衣櫃,衣櫃後面是還有衣帽間和洗浴室。


  方夏換了鞋進屋,把行李箱直接塞進衣櫃,然後攤開四肢把自己扔在床上躺了一小會兒,又坐起來摸出手機,給他的大師兄單義春撥了個電話過去。


  「喂?師兄,師父的醫藥費收到沒?」單義春那邊接通電話,方夏便開門見山地問道。


  「啊?哦!醫藥費……醫藥費已經收到了。」


  單義春的語調聽起來有點繃緊,讓方夏覺得有點奇怪。


  「師兄,你那邊出什麼事了嗎?你聲音聽起來有點緊張。」


  「沒事沒事……咳,就是最近嗓子不太好?」


  「師父情況怎麼樣?」方夏頓了多,接著問道。


  「師父挺好的,你不用擔心。」單義春道,「你那邊怎麼樣?耿家人沒為難你吧?」


  「我也挺好的,他們讓我回來當繼承人,能為難我什麼?」除了神神叨叨,古古怪怪,這現在不能說,那現在不能說的,有點叫人討厭。


  跟單義春聊了一會兒,確定了馬廣平的情況,和醫藥費的到賬后,方夏便掛斷了電話。隨手把手機塞回口袋,又從另一邊口袋裡,摸出那隻裝著玉玦的雕花紫檀木方盒。


  他不需要進食,也不需要睡眠,但他一直沒有開口明確告訴過方夏,也沒打算阻止他的這些行為,因為他很享受這個待遇。無論是給他食物,還是給他留下半張床,他都不會主動去拒絕。但是,會讓方夏在普通人眼中看起來太過怪異的行為,比如類似剛才方夏給拿椅子的舉動,符堇決定盡量避免。方夏本人心大,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可他並不喜歡看到別人用那種怪異、無法理解的、甚至嘲笑的眼神去打量方夏。


  方夏付了錢,等了一小會兒,前台的服務員做好冰淇淋遞給了他。半個拳頭大的粉色冰淇淋球,擱在脆皮蛋筒中。方夏接過冰淇淋,張嘴就在上面咬了一大口,被凍得一個哆嗦。


  符堇覺得方夏的反應挺有趣,像一隻受驚的小奶狗,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方夏沒發現,一邊被凍得呲牙,一邊微微側轉身子,餘光瞥見胡佳和她的朋友相攜走出咖啡店,才不緊不慢地朝店門口走去。


  方夏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不遠不近地墜在胡佳她們身後。


  胡佳她們顯然是來逛商場的,出了咖啡店,就往商場裡面走。方夏跟著她們拐了兩個彎,就轉到了電梯間。


  這邊兩台電梯位置算是商場內比較偏的,但可能是因為周末人多的原因,除了胡佳和她的朋友,還候著五個人。


  方夏把蛋筒最後的一個小尖尖塞進嘴裡,舔了舔唇角,隨後不動聲色地混進那五個人中,在胡佳右後方的位置站定,抬眸看電梯顯示板上跳動的數字。


  顯示板上字數,隨著電梯逐層往下,跳動著減小。方夏放在口袋裡的左手活動了一下,放緩呼吸,暗自做好準備。


  很快,電梯到了一層,電梯門徐徐打開,等候的乘客不約而同地往裡面走。


  方夏也跟著一起往前,靠近胡佳。在胡佳踏進電梯前,搶先一步,從她右側進入電梯。在擦肩而過的瞬間,借著身體和衣擺的遮掩,左手動作敏捷輕巧地從胡佳口袋中抽出錢包,手一翻塞進自己的口袋。方夏雙腳踏進電梯內的同時,那隻還猶帶胡佳體溫的短款白色錢包,已經安穩地躺在方夏外套的口袋裡。


  電梯抵達二樓,電梯門再次打開,方夏走出電梯,沖著身旁符堇得意地一笑,隨後朝著扶梯那邊走去,準備轉回一樓。


  方夏偷胡佳錢包的手法熟練,動作飛快,但並沒有逃過符堇的雙眼。方夏扭頭對他露出一口大白牙,他也就瞬間明白了對方在得意的內容。


  符堇在被方夏那口雪白的牙晃了眼后,微微一頓后,才淡淡地開口問道:[哪裡學來的?]

  「我小時候住的那個鎮上,有個慣偷,人稱千手阿龍,跟他學的。」方夏站在扶梯上,側頭看身旁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符堇,盯著對方清冷好看的眉眼,又小聲補充道:「不過除了惡作劇外,我最多小時候從二師兄身上摸過煙,沒真偷過別人東西。今天還是第一次動真格,也是師出有名的。」


  [嗯。]符堇微微點頭。


  果然,這孩子只是一個純粹的缺心眼,並沒多長一顆壞心眼。


  方夏轉回商場一樓,他沒有再進咖啡廳,而是發了信息讓耿書鄲出來。


  耿書鄲從咖啡店出來后,跟著方夏走出商場,被帶到一個偏僻的角落,然後懷裡被塞了一隻女式短款錢包。


  「這是……?」耿書鄲被塞得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胡佳的錢包啊!你不是想要她常用的東西嗎?」


  「你怎麼來的?」耿書鄲狐疑地打開錢包,裡面放著幾張百元大鈔,和各種證件儲蓄卡。隨手抽出來的身份證上的照片和名字,可以確鑿這錢包的主人確實是胡佳。


  方夏的手在耿書鄲衣擺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手一翻,然後耿書鄲看到自己的原本好好待在口袋裡的手機,正被方夏捏在兩指之間。


  耿書鄲面無表情:「……好手藝,可以去春晚表演魔術了。」


  耿書鄲沒有古板地糾結於方夏這偷竊的行為對不對,胡佳的錢包到手,他只覺得鬆了口氣,事情算是有了一個小進展,方夏算是給他幫上忙了。


  被他暫時封印在貂皮大衣中的小厲鬼力量不強,但畢竟是厲鬼,拖得久了容易出變故。還是儘快把事情查清楚,這件事也好告一段落。


  問鬼,問的是在陽世徘徊的遊魂孤鬼。


  遊魂孤鬼跟厲鬼不同,他們是死於意外,或者壽終正寢之人的亡魂,心中沒有怨懟,一般情況下對活人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他們留在陽世,原因大多或是有遺願未了,或是捨不得離開親人,只要不是生前作惡多端,陰差並不會強行帶走他們。而這些亡魂留在陽世也只是暫時的,陽世的陽氣對亡魂有傷害,到了時間,若是不走,那便是被陽氣侵蝕得魂飛魄散的下場。然而,這些陽世的滯留客,卻往往能夠窺見許多活人的秘密,於是便有了問鬼之術。


  相傳,古時的問鬼之術,上可知天地大劫,下能曉草間蟲蟻,能夠用到極致的人,可以無所不知。


  「那現在呢?」方夏站在耿書鄲身後,背靠著牆,踢了一下腳邊的小石子,問道。


  他們現在在一條窄巷中,對面便是胡佳住的小區,而耿書鄲對著小巷的一面牆半蹲著,擺弄著香燭紙錢。這些東西是他們吃完午飯,跑了半個城市才買到的,施展問鬼之術需要的精簡版裝備。


  「現在?現在問鬼術只能問人事,不能問天命,而且需要所問之人的常用物品。變得比較麻煩,而且還不一定能問到想知道的事。」耿書鄲頓了頓,又繼續道,「問鬼之術有一點必須記住——鬼話不可盡信,真假需要謹慎細辨。即便不是厲鬼,這些遊魂孤鬼,也不會對活人抱有善意。」


  「人話也未必可信。」


  耿書鄲一愣,隨後笑道:「說的也是。」


  白日里陽氣重,遊魂孤鬼都會盡量躲藏起來,很難招出來。要想招鬼,還需入夜時分較為容易成功。


  等到夜幕低沉,小區里的挨家挨戶的燈亮了起來,方夏他們所在的這一片店面房集中地,做的是建材生意,晚上沒有生意,就早早關了門,附近逐漸沒了人聲。


  耿書鄲點亮豎在地上的兩根白燭,借火點了三炷香,插在白燭中間的易拉罐中,旁邊放上胡佳的錢包,紙錢放在一隻白色的大瓷碗中,開始口中念念有詞。


  方夏沒聽清耿書鄲口中念的是什麼,只是借著白燭搖晃的燭火,看著那祭鬼的道具,忍不住再一次感嘆道具的簡陋,簡直比江湖騙子還不如。


  耿書鄲念完詞,稍稍等了一會兒,方夏開始東張西望。問鬼術是把知道物品主人相關事宜的遊魂孤鬼招來,再進行問詢。但耿書鄲詞都念完了,方夏還沒看到一個鬼影。哦,是除了符堇以外的鬼影。


  「沒來啊……」方夏小聲嘟噥。


  耿書鄲靜了一下,就半蹲的姿勢回頭看向方夏,「我能問一下,符先生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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