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此為防盜章, 因為親跳定太多了呢 第九章
陳溯的額頭上已經暴起了青筋, 衝上去就要和那群世家子弟們理論。
「哎喲, 這不是陳兄嗎,怎麼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啊?」中間的一個世家公子哥瞅到了陳溯,便笑著打招呼,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剛剛說得話有什麼不對。
在看到陳溯身後緊跟而來的張彥瑾, 他一收手中的摺扇指著張彥瑾,朗聲道:「大家看, 這就是名滿京城的張二郎張彥瑾!」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張彥瑾身上。
張彥瑾早就注意到了這個臉上隱隱泛著油光,有些少白頭的公子哥,他記得那日打馬球球場上就是這人一直緊緊跟在周齊暉身後大聲叫囂著讓他當眾下跪的。
「這是戶部尚書王建之子王儉庭, 他一直和周齊暉走得很近, 我們還是不要直接起衝突為好。」眼看著陳溯就要衝上去揮拳頭,和張彥瑾他們一起訓練的兄弟們連忙上來拉住了陳溯。
張彥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臉上並沒有露出被當眾羞辱之後的窘迫,他給跟來的瑞福了一個眼神,瑞福徑直上前,把幾十兩金子摔在了賭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們二郎贏!」
王儉庭望著瑞福的動作,先是一愣, 隨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張彥瑾啊張彥瑾, 我可是聽說你邀請去和你一個隊伍的人都走完了, 你明天拿什麼和我們比?難不成你一個人和我們比?」
陳溯冷冷地看了張庭等人一眼, 鐵青著臉從自家小廝手中接過賭金,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張彥瑾贏。」
他那一雙黑眸緊緊盯著王儉庭,一字一句道:「明天,我們定然讓你們輸得心服口服!」
陳溯這動作一出,其他幾個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賭金放到賭桌上,紛紛都押張彥瑾贏。
「原來是你們這幾個人還跟著張彥瑾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明天怎麼贏了我們!」
一直只在一旁看熱鬧的周齊暉走到張彥瑾面前,充滿挑釁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經準備好,你們當眾給我下跪了,到時候可別反悔才好。」
「誰反悔誰是孫子。」張彥瑾不怒反笑,聲音依舊淡定。
就在這時,一個粗獷的聲音也在人群外響了起來:「我二哥的賭約我怎麼能不參與呢?我押黃金一百兩!」
眾人一聽,當即自發分開,讓外面的人進來。
高大粗壯的張修武快步走到張彥瑾面前,把帶來的金子扔到賭桌上道:「押我二哥贏!」
張彥瑾對張修武過來不意外,但是張博文……張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這可是把全部家當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別讓大哥失望啊。」
張博文和張修武,還有張彥瑾和陳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發出了一陣低聲議論。
周齊暉和王儉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張彥瑾幾人當回事,只當是他們在嘩眾取寵。
「押多少,明天就讓你們輸多少!」周齊暉一行人發出幾聲不屑的冷哼,便轉身離開了。
張彥瑾和周齊暉之間的這場打馬球比賽在周齊暉一行人的肆意宣揚之下,可謂是鬧得京城眾人周知。
打馬球比賽本就是京城中子弟們熱衷的比賽,是故比賽的這天早早觀眾席就坐滿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們。老百姓們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還是老人小孩們都站在外面圍觀。
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馬球場,周圍不僅有修繕完整的看台,最外面還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處處顯露著生機。
今日張彥瑾和周齊暉比賽,賽場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張彥瑾,周齊暉兩隊的旗子。
周齊暉的旌期是火紅色的,上面寫著一個大字——周。
在周齊暉的安排下,賽場周圍都插滿了代表他所在隊伍的紅色旌期,秋風起時,紅色的旌期烈烈飛舞,如同在賽場上方燃燒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壯觀。
相較之下,代表著張彥瑾隊伍的黑色旗子就顯得十分弱小可憐了。
「周家馬球隊入場!」隨著晉王身邊隨從的高聲大喊,與此同時,擂鼓聲隆隆響起。
只見周齊暉一行人個個都穿著火紅色的衣衫,騎在高頭大馬上,昂首從賽場外緩緩走入賽場內,如同已經贏了比賽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聲也是接二連三的響起,都是讚許聲,歡呼聲也是經久不散。
周齊暉見眾人如此熱情,得意的他騎在馬上在場內不斷轉圈,眼睛總是不由自主朝著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幾眼。
「這張彥瑾怎麼還不來?」王儉庭得意地笑著道:「該不會是不敢來了吧?」
周齊暉已經從場內走了好幾圈回來了,聽到王儉庭如此說,他冷笑著道:「別以為他小子不來就可以不用履行賭約了,今天他不來我也要按著他爺我下跪道歉!」
「王爺,這張彥瑾和陳溯怎麼還沒有來。」看台上晉王的隨從見張彥瑾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也著急了起來,低聲在晉王耳邊道。
晉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陳詞的張彥瑾,淡淡一笑,擺擺手道:「時間還沒有到,急什麼?」
不知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張彥瑾在朝堂之上被張仲謙按住當眾打了板子的紈絝樣子,他眉頭微微皺了皺,一個人的轉變會如此大嗎?
「還比不比賽啊?是不是張彥瑾不敢來了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彥瑾和陳溯一行人卻始終沒有出現,開台上也起了一陣小小的騷亂。
晉王的隨從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賽時間這不是還沒有到嗎?」
眾人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香爐之中還有半截香沒有燃完,看台上的觀眾們這才耐住了性子繼續等待。
周齊暉這才隱約意識到自己似乎被張彥瑾耍了,他周齊暉什麼時候等過人?這一炷香的時間都過去了,張彥瑾卻還沒有來!
「張彥瑾居然敢讓咱們等他,簡直是豈有此理!」王儉庭憤懣不已。
周齊暉拉住韁繩的手攥得緊緊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齒道:「等到今天比賽完畢,我一定要讓那小子好看!」
香爐之中的檀香飄散出一縷一縷的香氣,象徵著時間的流逝,以及眾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盡的時候,門外才傳來一陣喧嘩聲:「張彥瑾來了!」
隨著這聲音響起,眾人的聲音都朝著場外看了過去。
一陣塵土飛揚之中,六個神采飛揚的少年手執韁繩,立於棗紅色高頭大馬之上,飛馳而來,宛若一道道流光閃電,讓人移不開眼。
「張家馬球隊入場!」晉王的隨從一看著實是張彥瑾他們,連忙高聲傳呼道。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張彥瑾便帶著陳溯他們飛奔進入了場內。
場內短暫的安靜之後,便是一片嘩然。
「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人能騎馬騎得這麼穩,這麼快!」
「他們腳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麼東西?」
張彥瑾他們身下的馬匹可都是張博文精心挑選的寶馬,此時張彥瑾他們雖然坐在馬上,可他們身下的馬匹卻自發地調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肅穆而立,從看台觀眾們的方向看去,這些馬匹竟然都是在一條線上的,煞是養眼。
如此一來,周齊暉他們雜亂的隊伍就和張彥瑾他們整齊肅穆的隊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周齊暉氣得臉色都變了,他身後的騎手們可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馬匹更是如此,可現在居然比不過張彥瑾他們隊伍的精神氣!
他不禁怒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今天我一定要贏了他們!」
晉王饒是經常出入朝堂之上,見過無數的大場面,此時也被張彥瑾他們的速度給驚住了,這著實是他沒有想到的。
不過眨眼之間,他就笑著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兩隊人馬都到了,這場比賽盛事也早就傳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無需本王贅言,那麼現在本王宣布,比賽開始,三局兩勝!」
晉王的話音剛剛落下,一陣擂鼓之聲便隆隆響起。
隨著賽場中間的士兵把馬球高高拋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馬球比賽便正式開始了。
張彥瑾是他們隊伍之中的前鋒,他看到馬球飛到空中之後,他一拉韁繩,馬頭一轉,四蹄高揚,便如同閃電一般衝到了中間,也就在這時,張彥瑾雙腳一蹬,踩著馬蹬穩穩站起,手中馬杆一揮,那馬球便被他打飛給了早就在中場等候的陳溯。
同樣作為前鋒的周齊暉眼睜睜地看著馬球從自己的眼前飛走,氣得大喊一聲,便指揮其他人攔截陳溯。
可他的人剛剛朝著陳溯跑過去,就被張彥瑾這邊的人駕馬疾馳過去橫截住了。
陳溯看到球朝著自己飛來,勾唇一笑,看準馬球之後,穩穩地一揮馬杆就把馬球朝著早就等到后場的人打了過去。
最後一個接到球的人,牽馬調整好方向,輕鬆一揮馬杆,馬球便嗖地一聲飛進了網。
看台上的觀眾們屏氣凝神,視線一直圍繞著馬球轉,氣氛可以說比賽場上還要凝重。
在看到馬球快速飛入網中后,現場再次嘩然起來。
大家怎麼都想不到第一個球的較量居然會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結束,而且還絲毫不拖泥帶水!更重要的是,周齊暉他們居然連馬球碰都沒有碰到!
第二十一章
張彥瑾安排好了李容娘之後,也到了張彥瑾要去北征大營任職的時候了。
張彥瑾走的這天,張家四人都出來送張彥瑾。
張彥瑾的奶奶孟老夫人拉住張彥瑾的手,戀戀不捨道:「一轉眼你都要去軍隊之中任職了,你從來沒有離開家去過其他地方,軍隊里苦你一開始肯定會不習慣,可是好男兒志在四方,奶奶相信你,肯定會堅持下來的。」
孟老夫人雖然疼愛張彥瑾,可也並非不明事理的人,此時她儘管萬分不舍,可她反倒是鼓勵起張彥瑾起來了。
張仲謙也走過來道:「去了軍需后營,一定要好好做事,為皇上分憂。」
張博文拍了拍張彥瑾的肩膀道:「在軍營裡面,比不得你在家裡,在家裡你惹了禍,父親還可以救你,可軍需后營里都是按照軍法處置的,你去了凡事要忍耐,千萬別惹事。」
「二哥,你現在代表的可是咱們張家小輩們的面子,到時候一定要爭取立功陞官啊。」張修武依舊大大咧咧,笑嘻嘻道。
張彥瑾看著四個人眼中的擔憂和殷切的希望,用力地點點頭道:「奶奶,伯父,大哥,三弟,你們放心,我一定全力辦事,不負皇上給我的重任,更不會給咱們家人丟臉的!」
張仲謙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如此就好,二郎,你即可啟程吧!」
張彥瑾拱了拱手,然後輕快的上了馬,最後在馬上施了一禮,這才疾馳而去。
四人目送張彥瑾上了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陽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盡頭。
張仲謙嘆了口氣,張博文說道:「父親,你放心,二郎這些日子看起來懂事多了,馬鐙馬鞍又是彥瑾弄出來的,他本性聰明,這差事應該不會難做。」
張修武也連忙點頭,說道:「是啊,大哥說得對。」
張仲謙笑了笑,沒有說話,然後回了府,張博文和張修武連忙跟上去。
***
張彥瑾一路快馬加鞭,兩個時辰不到就來到了北征的軍需大營外,他掏出皇上給的任職摺子,給外面守著的士兵們看了一眼,這些士兵們便放他進了大營。
他牽著馬走進去之後,就把馬匹交給了馬槽旁邊的士兵,自己拿著摺子去了大營,想要找輜重軍監長史,在他那裡報個道,然後開展工作。
「你是什麼人?」可張彥瑾剛剛走到軍監長史的大營外面,就被門口守衛的士兵們給擋住了。
張彥瑾只當是這兩個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為輜重錄事的摺子拿了出來道:「我是新任命的輜重錄事,要找軍監長史。」
誰知道門口的這兩個士兵對視一眼直接道:「軍監長史不在。」
「那我先在裡面等他。」張彥瑾眉頭微微皺了皺道。
「輜重大營豈是你說進就能進的?」把守著門口的兩個士兵毫不客氣地回絕了張彥瑾。
張彥瑾眉頭一挑,又看了看這兩個士兵,只覺得其中有蹊蹺。
望著兩個士兵腰間明晃晃的佩刀,張彥瑾取消了硬闖的打算,他乾脆在不遠處等著,他就不信那輜重軍監長史還不回來了!
他這一等就是半刻鐘的功夫,卻連個軍監長史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他凝神細想,他記得他來的時候張博文還專門告訴了他軍監長史的名字,說是這位長史看在張仲謙的面子上肯定不會故意難為他,讓他好好乾的。
按理說這位軍監長史應該知道他進來上任,不應該不見人影的,難道是出了什麼變故?還是真的有什麼事情耽誤了?
嘶——
一陣痛苦的嘶鳴聲從不遠處傳來,張彥瑾聞聲扭頭,便看到幾個年邁的老兵拉著好幾匹馬,那些馬匹一邊走,一邊仰頭髮出痛苦的嘶鳴聲,馬腳似乎也不太穩。
張彥瑾心中一動,細細查看一番發現這些馬匹身強力壯,不像是得了什麼病,身上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傷口。
他的視線一路往下,便發現這些馬匹的馬掌上都被步包裹著,難道是馬蹄出了什麼問題?
「後生,來給幫幫忙!」為首牽著馬匹的老兵喘著粗氣停下來,招呼著張彥瑾。
張彥瑾今日來上任,專門穿了一身樸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貴之氣完全遮去了。
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年輕後生。
他聽見老兵叫他,也不矯情,便起身去幫著老兵們牽馬。
「後生,我看你身上也沒有穿鎧甲,你是來幹什麼的?」有了張彥瑾幫忙牽馬,老兵輕鬆多了,便和張彥瑾有一搭沒有一搭的閑扯了起來。
張彥瑾微微一笑道:「幾位老大哥,我其實也是來這裡賺兩口飯吃。」
「那你是做什麼的?」老兵繼續問道。
張彥瑾也不含糊,徑直道:「我是來製作馬蹬和馬鞍的。」
幾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張彥瑾,紛紛流露出羨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個月有好幾兩銀子呢!」
張彥瑾見幾位老兵的羨慕之色著實不是裝出來的,便不解道:「幾位老大哥,這製作馬蹬和馬鞍的工藝不是很簡單嗎?怎麼餉銀還那麼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個老兵有些莫名道:「這馬蹬和馬鞍可是剛剛研製出來的新鮮玩意,說是需要你們這些身強力壯或者有經驗的人去製作,餉銀自然也就比較高了,那想要去製作馬蹬和馬鞍的人都是排著隊等著被挑選的,哪裡像我們,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處理一下受傷的馬匹了。」
張彥瑾心中頓生疑竇,可他也沒有再多詢問馬蹬和馬鞍的問題,反倒是把話題轉移到了身後不斷嘶鳴的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這馬好好的,怎麼不斷嘶鳴呢,他到底哪裡受傷了?」張彥瑾確實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來軍營裡面吧?」老兵指著裹了布片的馬蹄道:「馬蹄壞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營去宰殺掉了。」
張彥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為什麼看這時代的馬匹時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是因為這裡的馬匹除了沒有馬蹬和馬鞍,還沒有馬蹄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