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蛇少揮起了小皮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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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度危險。
一陣巨大的壓迫傾向封小逸, 在腦殼裡不斷顫抖尖叫的超直感讓他不得不退了好幾步。他下意識撫上手腕上的鈴鐺。
不行……
大豬頭說他有事要做……
他鼓起勇氣, 按捺下聲音中的顫抖, 質問道:「你是誰?」
墨鏡人沉默良久,陡然桀桀一笑:「要找著你還真費了我一番功夫,真沒料到你又會逃回這兒來。妖族一向自詡孤標傲逸,怎今日淪落到與魔族廝混的地步……」
話音未落, 一道暗黑光束便已襲向封小逸。封小逸下意識用手一擋,光束在臂膀處爆裂而開, 將他轟出幾十米之外。
封小逸全身挂彩, 疼得幾乎要暈過去,耳邊傳來人群的驚呼聲,他踉踉蹌蹌地爬起來, 轉身朝校門外逃去。
墨鏡人是針對自己來的,不能波及到其他人。
這裡可是墨夫蘭特的學校啊。
墨鏡人似篤定了封小逸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悠哉游哉地在後面跟著, 倒是要看看這窮途末路的小獸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來。
就這樣, 兩人來到古木蒼天的後山,墨鏡人大笑道:「你還真是給自己找了個絕好的葬身之處!」
封小逸微微喘氣, 警惕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襲擊本大爺?」
他將雙手背在身後, 卻感覺到手腕上空蕩蕩的一片。
天要亡貓……這節骨眼怎麼就不見了?
後背冷汗岑岑,他擰緊了一張臉,露出一排稍尖的乳牙, 作出野獸威懾敵人的表情。
「雖然我很想和你說個明白……可惜解釋起來實在太麻煩。」墨鏡人搖搖頭, 面目扭曲可憎, 「那隻好讓你不清不楚地下地獄了!」
敵人周身氣勢陡變,封小逸警覺地連連后卻。
但對於墨鏡人來說——
不夠看。
他戴著手套的右手微微一扇,無數魔彈掃向封小逸,封小逸被接連爆炸擊倒在地,血流如注。
封小逸壓下溢到嘴邊的痛呼,一股暖流瞬間流遍全身,眼眸中暴怒的金色徐徐從黑暗中顯現出來。
「結束了,親愛的妖王……」
墨鏡人哈哈大笑,暗色光柱沖雲而下,將封小逸整個罩住,周圍十餘米內的花草樹木皆化為齏粉。
便在此時,封小逸背後九條尾巴的虛影如摺扇打開。一點金芒在他指尖成形,如流星火雨般向墨鏡人掠去。光柱被金芒層層擊碎,墨鏡人猝不及防中了一彈,渾身燃起金色火焰,在地上痛苦地打滾慘叫起來。
封小逸咳嗽一聲,噴出一大口血來,脫離地閉上眼,昏死過去。
漫山遍野響起野獸的嘶鳴咆哮。無數腳步與翅膀擦過林葉,飛馳著向此地趕來。
他們要來守護他們的王。
幾十縷細細長長的魂體從被燒毀的衣物中鑽出來,匯成巨大的黑影,不敢相信地瞪著封小逸。
喪失記憶,但仍保留了部分實力,這就是妖王的本事嗎……
看來這次操之過急了。待自己修復好全部的靈魂以後……
帝國學院遭襲一事,很快傳入了深夜燈火通明的王宮。
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墨夫蘭特的心頭。他火速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牽著獵犬就幻移到了封小逸鈴鐺的位置。
入眼卻是一番林間蕭索之景。精緻的銀色鈴鐺被丟棄在腳邊,繩帶末端染上些許暗紅。
追蹤術感知不到封小逸的存在,估計是被誰抹去了印記。
墨夫蘭特拾起鈴鐺,給獵犬嗅了嗅。獵犬低頭聞聞腳下的泥土,便往山林跑去。
越是往山林深處靠近,濃重的血腥味逼得墨夫蘭特連連皺眉。
血跡瀰漫之處,簇擁著一群各種各樣的森林動物,見有人類靠近,立刻擺出防禦的架勢。
犬兄護在主人身前,喉嚨里發出威懾性的嗚嗚聲。
這些動物之中有老虎獵豹一干林中霸王,卻也有雲雀、松鼠、麋鹿等弱小生靈,見到獵犬竟也不卻退。墨夫蘭特將周身氣勢稍稍放了出來,方才將它們趕走。
然而接下來,眼前一幕令魔界太子殺意暴增。一股封存醞釀了整整二十年的黑暗氣息在剎那之間肆虐開來,就連最忠誠的獵犬也害怕地退到遠處,伏著身嗚嗚地低吼。
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的,赫然是原本應該活蹦亂跳的,他的大貓。
似有一雙手猛然掐緊了他的心臟,將它置於煉獄的業火上灼燒,每一次呼吸都異常痛苦不堪。
墨夫蘭特將不省人事的封小逸小心翼翼地捧起來,像是在呵護一件精緻易碎的珍寶,只敢一點點輕微地挪動著,生怕出了什麼小小的意外,這弱小生物便在自己的懷中永遠停止了心臟的跳動。
手中的溫熱將心中的暴虐壓下去幾分。他按下殺氣,將頭埋在封小逸的脖頸間。感受著這人依舊存在的堅韌的生命力,好一會兒,眼眸中嗜血的猩紅才逐漸褪去。
沒事了……
傷害你的人,必會讓他千倍奉還。
午夜裡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也只有在這個時刻,走在街道上的林澤不會引起旁人的側目。
因為根本就沒有旁人。
小狐狸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又想睡過去。這時候林澤聽到幾聲車鳴,便捂住封逸的眼睛,等摩托車刺眼的亮光飛馳過去,才放下手來。
摩托車卻在巷口熄了火,騎手下車摘掉頭盔,露出一張布滿虎紋刺青的臉。
這個男人長得高高瘦瘦,尖嘴猴腮的,提著一根鐵棍,滿臉獰笑,面目可憎。
「把你身上值錢的都掏出來交給你爺爺。」他貪婪的目光移到林澤肩頭,頓時眼前一亮,「那隻狐狸也留下!」
打劫。
光線昏暗,男人一時半刻未將林澤臉上猙獰可怖的疤痕看個分明,還以為是只軟柿子,好捏得很。
夜間出行,常常會遇到瞎子,或者不長腦子的人。
林澤斜睥他一眼,側過臉看向趴著不動昏昏欲睡的毛團。
好小。
他問道:「多大了?」
熟悉的聲音從腦瓜上面飄來,小白狐倏而從夢中驚醒,迷迷糊糊地抬起頭茫然地望著他。
……難不成,還指望這團傻乎乎的東西開口說話?
林澤嘆了口氣,將封逸揪起來,放在一堵矮牆之上,低聲說:「小蠢蛋,把眼睛閉上,做個美夢。」
封逸還不知道林澤打算做什麼,蹭蹭他的掌心,仍是迷茫地瞧著他。
林澤收了手,折身走向男人,目光寒徹。
咚……咚……咚。
腳步的回聲幽幽盪起在森然街道上,慘白的燈光一重接著一重,光與影交替地投射在男孩的身上。隨著林澤的走近,男人也終於看清了他臉上屬於魔鬼後裔的悚人印記,如一條被惹惱的醜惡黑龍,只是稍微睜開一枚殺氣騰騰的龍睛,便是已是凶相畢露之態。
彷彿來自深海的史前恐懼,就連口耳相傳的神話也只敢戰戰慄栗地提及它的冰山一角。
他渾身一顫,開始往後退去。
這男孩還處於身板剛剛開始抽長的年紀,比自己矮了兩頭,男人卻覺得自己喚醒的是一尊只棲息在傳說中的遠古鬼神。
因為,真正的凶獸,是從母胎中便已學會以人血止渴,以人骨磨牙的。
他,一個成年壯漢,現在竟然在害怕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
意識到這一點,男人硬著頭皮給自己壯了壯膽,捏緊棍子,發瘋一般朝林澤揮來。
「去死吧!!!」
林澤側身躲過,曲肘狠狠頂上他的腹部,將他腕子一卸,男子的手直接脫了臼。
殺豬般的慘叫,金屬長棍鏘鏘落地。
男子仰面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林澤面無表情,彎腰撿起鐵棍。月光勾勒著他俊挺的輪廓,恍若踏夜而來的殺神。
男人早就嚇得魂不附體,哆哆嗦嗦地慫道:「我錯了!我……我給你錢,我給你當狗,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別殺我!別殺我啊!!」
「你不該動我東西的念頭。」他對於敗者的求饒無動於衷,踩著男子面龐的鞋子往下慢慢碾過去,堵住他鮮血淋漓的嘴巴。
林澤討厭聽到喪家之犬的哀嚎。
他捏緊鐵棍。
血與肉橫飛的罪惡世界,單方面的虐殺。
封逸在他第一棍砸下去的時候就清醒了十成,全然忘記林澤讓他閉好眼睛的叮囑,自始至終愣愣地凝視著這個幼年形態魔神的……暴行,目不轉睛。
縱使封逸從前也見過這種血腥暴力的場面,但短短一天就讓他碰上兩次,出手的還是這樣一個本該天真無邪的小孩子,一時間也懵在了原地。
嚇……嚇死狐了,要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