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莫不是噬魂盞有動靜了?”躲在暗處的伏青雪擰眉略一思索,對一隻小妖吩咐道,“去稟告花顏大人,就說噬魂盞已經出現了。”
那小妖不敢耽誤,立即去找花顏匯報情況。而伏青雪則是悄悄跟在言若身後,想要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就在凡心珠有反應的同時,一個渾身散發著酒氣的醉漢跌跌撞撞走進了茶樓,這醉漢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的,頭發也是很久都沒有清洗過的,都打了綹兒一縷一縷的掛在腦門上,臉上的胡子也是亂糟糟的,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他一進來,許多正在喝茶的客人們就捂住了鼻子,眼裏露出鄙夷或嫌棄的目光來。
店夥計也捂住鼻子走過來,悶聲悶氣問道:“又沒飯吃了?你且等著,還有些昨日的點心沒賣出去,我去拿些給你。”
正在櫃台上算賬的掌櫃也是頭也不抬,看樣子是早就已經習慣了。
那醉漢醉眼迷離的尋了張空桌子,趴下來倒頭就睡,不一會兒就發出了響亮的呼嚕聲。
周遭的茶客紛紛嫌棄的起身結賬,有的再次向掌櫃的提出意見:“這裏是咱們喝茶的地方,又不是收留流浪漢乞丐的破廟,整天放這個人進來蹭吃蹭喝,掌櫃的你不嫌惡心,我們還覺得倒胃口呢!你看看他這身上髒的,嘖嘖再這樣下去你這生意別做了,專門收留乞丐養虱子吧!”
其他茶客有哈哈大笑附和的,掌櫃的無法,隻能賠笑道:“各位客官請見諒,好歹他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餓死。這樣吧,各位客官今日的茶水費就免了,吃好喝好走好啊!”
那個醉漢忽然抬起頭來,往那個茶客身上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將死之人,其言也不善,怪不得會死。”接著又倒頭睡下了。
店夥計拿來了兩盤點心,又給他端了一壺茶過來,依舊是捂著鼻子道:“醒醒吧,趕緊吃完了走吧,不然一會兒又有小混混過來找你麻煩,又免不了挨頓揍。”
那醉漢倒也聽話,拿起點心來就吃,給他倒了茶水就喝,風卷殘雲狼吞虎咽,沒一會兒就將兩大盤點心吃得幹幹淨淨,連盤子裏的碎屑都舔幹淨了。吃飽喝足,他滿足的拍拍肚子,起身高聲道了句:“好人有好報,生意興隆嘍!”
言若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見那醉漢走了,便走到櫃台前向掌櫃的打聽:“掌櫃的果然菩薩心腸,連流浪漢也仁慈對待。隻是我比較好奇,那流浪漢到底是何來頭,怎麽明明四肢健全,偏要靠乞討為生呢?”
掌櫃的從賬本中抬起頭來,見言若也並無惡意,這才開口解釋道:“哪裏有什麽來頭,他就是個遊手好閑的流浪漢,我對他這般,也權當是為了報恩罷了。”
“報恩?”
“說起來也是半個月之前的事了,我帶著娘子回她娘家,途徑一條偏僻小路,忽然聽到一陣哭聲,我娘子好奇,非要過去看看,我倆循著聲音走過去,發現是個大約十歲的孩童,腿受了傷,正坐在地上哭。我娘子心軟,便問清了緣由,得知那孩童與家人走散了,自己又不小心摔傷了,沒辦法隻能坐在這裏哭。我倆見他實在是可憐,便帶著他原路返回找了大夫,又給了他些許銀兩,原本是想送他回家,那孩童說自己認識回家的路,我們夫妻倆因著有急事,便隻好讓他自己回家。
我倆又著急忙慌的趕路,想著天黑之前趕到媳婦娘家,誰知再次經過那條小路,那醉漢就等在那裏,非要攔下我們說前方山路有危險,我倆見他瘋瘋癲癲的,便沒有理會,誰知那醉漢不但把拉著馬車的馬給嚇跑了,還將我們的包裹奪了去,撒腿就跑。我倆一著急就趕緊去追,誰知,我夫妻倆剛跑開不遠,前方山上就滾下了許多大石塊來,轟隆隆的,將山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我夫妻倆這才回過神來,嚇出一身冷汗,要不是那醉漢攔下我們,我們哪裏還能平安活著,早就被那滾石給壓成碎泥了。之後在街上看到那醉漢正被人追打,我便將他領了來,告訴他餓了就來這裏,別再去偷人家的饅頭。一來二去的,他就成了我這裏的常客。”
回憶起當時的場景,掌櫃的還是心有餘悸,拍拍胸口道:“救命之恩大於天,我能做的也就隻是給他些吃的喝的,並不算什麽菩薩心腸。要是方才打擾到姑娘了,今日的茶水費就免了,還請姑娘多多見諒呀。”
這麽說來就有意思了。
言若略一思索,隨即笑道:“怎會打擾,如此聽來是掌櫃的你好心有好報,你們互相報答罷了。隻是不知,那位醉漢姓甚名誰?可有具體住址?”
掌櫃的卻有些警惕起來,上下打量著笑眯眯的言若,懷疑道:“你問這麽清楚做什麽?莫不是朝廷的人?你們要抓他進大牢?”
額?這關朝廷什麽事?不對,朝廷抓人關她什麽事?
言若問:“聽你這意思,朝廷要抓他?可是為何?”
掌櫃的見她居然這麽問,雖有懷疑,但還是道:“你沒瞧見街上貼的那些告示?說是他偷了皇上的東西,要抓他,還要抓他砍頭。”掌櫃的不禁吐槽起來,“說來也是怪了,皇宮豈是我們尋常老百姓能進得去的?更不要說是一個整日瘋瘋癲癲的醉漢,可那些人非說是他偷了皇上的東西,我就納悶了,他哪來的本事,敢去偷皇上的東西?”
這下就更有意思了。
言若道:“我知道了,這其中定是有什麽誤會,您放心,好人有好報,都不會有事的。”
這邊言若向掌櫃的打聽清楚,正要走,忽然聽到一陣桌椅倒地的聲音,回頭一看,正是陳月穎那一桌,她正捂著肚子坐在地上,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動靜引來許多人注目,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攙扶,原因無他——周圍茶客們都一致認為,長得這麽漂亮的女子又是獨身一人,定是哪家鬧了脾氣的大小姐,別看現在是獨身一人,說不定暗處就有許多跟隨著的家仆護衛什麽的,要是冒犯了,那可不得了。
言若輕笑一聲,走過去在她麵前站定,對她伸出手道:“原來是陳教主,許久不見,陳教主又長進了,連出場方式都這麽的——獨特。”
陳月穎聽著她話裏隱隱帶著的譏諷,原本蒼白著的臉色硬生生的憋紅了幾分,也不去抓她的手,而是自己爬了起來。
該死,明明在他們的糕點和茶水裏下了毒,怎麽都沒反應?反倒是她自己,不知怎麽了,腹痛如刀絞,才像是中了毒。
莫非是,他們一開始就看出來了?所以根本沒有吃?
不對,店小二明明說他們又吃又喝的,算算時間,也該毒發了才對。
陳月穎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精彩,打量著言若的目光也是驚疑不定。“嗬嗬,可不是好久不見,我可是日日夜夜都思念著蘇姑娘呢。”陳月穎有些咬牙切齒。
言若眨眼,蘇姑娘?朱雀說她曆劫時用的就是蘇諾兒這個名字,想來這個蘇姑娘就是指她了。於是微微笑道:“有勞陳教主掛念,我好的很。不過瞧陳教主這臉色卻不是很好,倒白瞎了陳教主臉上這麵具,原本有八分像的,現在卻是一分都不像了。”
誰也不想有人整日頂著和自己一樣的臉來惡心自己,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個蛇蠍心腸,頂著和自己相像的人皮麵具去為非作歹,她陳月穎不覺得惡心,她自己都覺得心裏不舒坦呢。
陳月穎最是在乎自己的臉,聞言不由大怒,指著言若罵道:“蘇諾兒!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仗著和我長得有幾分相像,不但搶走了我的心上人,還來侮辱我!不愧是個紈絝草包,以色侍人,終有一天你會被拋棄的!”
圍觀的茶客議論紛紛,對著言若指指點點起來。
“以色侍人?我搶走你的心上人?”言若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如今這人心可真是黑暗,不僅能大言不慚的顛倒是非黑白,還會有一大群不能明辨是非的腦殘推波助瀾看熱鬧——誰說的話最無恥,他們就信誰。
陳月穎見言若不再說話,很是得意道:“我看,也不用終有一天了,你是早就被若白哥哥拋棄了吧!真是蒼天有眼,我就知道!像你這樣的草包,若白哥哥怎麽會看上你!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她都觀察了大半天了,她在這裏故意挑釁,若是顧若白還在乎這個蘇諾兒,怎麽會不出來解圍?八成是看清了蘇諾兒真實麵目,覺得太丟他的臉,早就丟下她走了吧!
想到這,陳月穎就更加得意起來,看向言若的眼神簡直就是在看肮髒的螻蟻一般。
“我了個了了!”月瀟拉著朱雀在一旁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擼起袖子來就要衝上去。他家的小言若豈是這個粗鄙的凡人能隨意侮辱的!真是不能忍!
朱雀生怕他一時衝動暴露了身份,連忙拉住他,低聲勸道:“別衝動別衝動,你沒看令主都沒上去英雄救美嗎?你上去強出什麽頭?難道要那些凡人說言若仗勢欺人嗎!”
“我管他們說什麽!欺負我家小言若就是不行!”月瀟氣勢洶洶,活像一隻憤怒的藏獒,逮誰咬誰。
朱雀拉住他,慢悠悠道:“你快省省吧,人家那是情敵見麵分外眼紅,你一個局外人瞎湊什麽熱鬧,再說了,你哪一次見過言若吃過虧了?你還是祈禱祈禱別叫她弄出人命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