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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念雪

  善念生,萬物生。惡念起,萬物滅。


  言若伸出手,輕輕的抱住墨修,心酸又悲痛,抱著他笑了:“你要恨我,墨修,你應該恨我的。”


  若不是因為她,花顏怎會繼位妖神;墨修又怎會墮入魔道;錦芷又怎會離她而去。


  而現在,墨修最應該恨的人,就是她才對。因為——


  言若緩緩地鬆開他,將他重新送入了若水湖底,而後親自在若水湖的水麵加了三重封印。在昏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能聽見她冷到極點的聲音:“沒有本上神的允許,誰都不許再靠近若水湖一步。違抗此令者,殺無赦。”


  天地間恢複正常。


  光明重回神靈大陸,仿佛剛剛那一場混亂根本不存在一般,她笑著看向若白,問他:“從一開始,你就知道錦芷的身份,是不是?”


  若白看著她,心裏有些慌亂,他不知道,若是如實回答了,接下來她會如何反應,他又該怎麽麵對她。


  月瀟拉著瑤光急匆匆趕到,就見言若跪在地上質問若白,那滿臉絕望的神情,看的他心裏一痛,急忙想要阻止,可已經晚了——


  “是。”


  若白輕輕答道。


  終於得到了真正的答案,言若心想自己應該是開心的,可她怎麽也笑不出來,隻覺得心如刀絞一般疼痛。因為這答案的代價實在是太沉痛了啊,叫她有些承受不起。


  言若忽然笑了,笑得很開心一般,自發尾削下一綹頭發來,而後在手中幻化成一把匕首,毫不猶豫的,狠狠地刺進了若白的胸膛。


  若白吃痛,卻不躲避,隻是看著她笑出眼淚,看著她一字一頓的對自己說——


  “若白,這是我第一次傷你,也是最後一次。你最好恨我入骨,因為我再不會原諒你。”


  手上沾染了鮮血,言若毫不在意的站起身來,看向星辰閣的方向——那裏,有一盞許願燈緩緩升上了天空,許久,才終於看不見了。


  言若走了。


  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神靈大陸好像又恢複了平靜,卻又像陷入了更大的一場動蕩之中。


  魔主墨修因為那三重封印再次被囚禁在若水湖底,若水齋也迎來了暫時的安寧。花顏當場發怒,重責伏青雪,而後向月瀟向若白請罪,自願為錦芷的死擔下一切責任。


  月瀟輕歎一聲,親自扶起了跪地不起的花顏,又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伏青雪,悲痛道:“誰都沒有錯,錯的是這命數啊!”


  因神器而起的軒然大波就這麽風平浪靜了下來,神靈大陸重獲安寧,妖族魔族也安分了下來,凡間也不再人心惶惶。


  隻是這短暫的歲月靜好之中,卻獨獨沒了貪圖安穩的言若。


  離開神靈大陸的言若隱去真身,裝扮成書生的樣子來到了凡間的迷霧森林之中。


  因為這裏有太多回憶了,有許多她遺忘了的溫暖。她想要重新溫習一遍,好叫自己覺得不那麽孤單。


  迷霧森林依舊是老樣子,竹屋還在,毒物還是那麽多。大概是毒物嗅覺靈敏,見到言若,居然紛紛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言若在竹屋裏住了下來,白日醉酒,夜晚酣眠,竟也過得平靜。

  直到某日清晨,她被一聲尖叫驚醒,出去察看,愣了神。


  這姑娘的眉眼似曾熟悉,言若回想起來,凡間的那個小丫頭念夏說她還有一個姐姐,不過多年未見,至今沒有尋回。


  “你叫什麽名字?”思量再三,言若變回了自己本來的樣子,不肯在人前穿男裝。


  那姑娘被毒蛇咬傷了腳腕,此時正跌坐在地害怕的要命,見言若上來就先問她名字,不由更害怕了,看著言若半天,愣是沒說出話來。


  “你不要害怕。”言若蹲下身來,手掌撫過她受傷的地方,須臾,那傷口就不見了。“我是這竹屋的主人,你一個小姑娘孤身一人來這裏做什麽?”


  那姑娘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傷口竟然沒了,疼痛感也消失的一幹二淨,頓時看向言若的眼神是又驚又喜,一時激動也顧不得害怕,問道:“請問你是神仙嗎?”


  言若笑笑:“我不是什麽神仙,隻是治病救人的大夫罷了。”


  “那太好了!活神仙,你能不能幫幫我?”那姑娘急急道,“我叫念雪,家中主人因重疾常年臥床不起,現在病情越來越重,聽人說這迷霧森林裏有延續壽命的千年人參,所以我才冒險前來,打算試試運氣,沒成想人參沒找到,自己卻迷了路,還被毒蛇給咬了,幸虧遇到你,你說你是治病救人的大夫,那你能不能救救我家少爺?”


  連名字都是這麽相像。言若微微眯眼,將她扶了起來。“若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可以帶你去找你要的千年人參。”


  “我說的都是真的!如若有一句假話,天打——”


  “好了,我信你就是了。”


  言若帶著念雪到了森林深處,指著一處雜草叢生的山丘道:“那裏就有你要找的東西,不過我不會幫你,要得到人參,就得自己去找,裏麵還有許多毒物,一個不慎,你就會喪命。可要想好了。”


  念雪麵露猶豫,言若見狀,心下微微失望。


  誰知念雪道:“那個。。。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小的忙?我想要一根紅繩和一把刀子,不然找到人參叫它跑了怎麽辦!”


  言若挑眉,從袖中變出來遞給她,囑咐一句,便看著她走上了那處山丘。


  念雪其實心裏很害怕,連腿肚子都在發軟打顫,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上去,回頭看看,言若卻不知哪裏去了,耳邊卻又忽然聽到什麽聲音,她連忙往腳下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在她的腳邊,不知何時盤旋著一條毒蛇!這毒蛇足有人的胳膊這般粗,對著念雪“嘶嘶”的吐著信子,好像被打擾了休息很不悅一般。


  念雪險些暈過去。


  那毒蛇好像沒了耐性,突然一躍而起就要衝她撲過來,就在將要咬到念雪的瞬間,她的手腕處忽然白光一閃,那條毒蛇被急速打飛出去,落在了草叢裏一動不動,死了。


  “啊啊啊!!!”念雪後知後覺的失聲尖叫起來,抱著一旁的樹幹不敢撒手,邊叫邊哭。


  一直藏在樹枝上的言若見此,揉了揉自己被吵的發疼的耳朵,自言自語道:“果然是神器,到底是我運氣太好,還是你們運氣太差。”

  再看念雪,哭了一通後,終於邁著發軟的步子繼續往上走,幸運的是這次沒了什麽毒蛇,就連毒螞蟻都沒再見到一隻。念雪這才放下心來,在一片雜草裏仔細尋找著自己要找的人參。


  功夫不負有心人,念雪目光落在一株綠色植物上,頓時大喜,急忙掏出紅線來拴住了它,因為她聽人家說,挖人參時是要用紅線拴住的,不然人參會自己跑掉,再也找不回來的。


  “還不錯。”言若縱身跳下樹來,讚許道,“小小年紀有如此心性,不錯不錯。”


  念雪運氣真的很好,雖然挖到的不是一千年的人參,卻也已經有六百年了,等她小心翼翼的把這株人參挖出來,驚喜的又叫了起來:“你看你看!他們果然沒騙我,這裏真的有人參!”


  “他們?”言若挑眉,“他們指的是誰?”


  實際上這迷霧森林裏根本就沒有什麽人參,更不要說那千年人參。念雪挖到的這一株還是言若不忍她失望給變出來的,想來定是有人心懷不軌,編造了謠言來哄騙她到這裏來。


  念雪答道:“是少爺的繼母,也就是大夫人,她說少爺的病隻有千年人參能治好。”


  合著還是一出宅鬥戲。


  言若沒了興趣,揮揮手道:“人參你也挖到了,你也該走了,記住以後別再來了,下次可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言若剛想走,就被念雪急急地拉住了袖子:“活神仙,你不能走,你得跟我回去看看我家少爺啊!我家大公子為人善良,又與世無爭,可偏偏身子弱,又常常受到大夫人的苛待,現在身子越來越虛弱,晚上還會吐血,求求你了活神仙,你救救我家大公子吧!”


  念雪哭著跪下來求她。


  “你先起來。”言若最見不得人哭,又見她哭的實在可憐,一時心軟,隻好答應了,“我可以跟你去看看,但是我不是什麽活神仙,能不能幫上忙,還要看過你家公子的病情再說。”


  講真,她本是不願答應的。因為她怕心中的猜測成真,到時又會白白犧牲一條生命。倒不如一開始她就不聞不問權當不知道。


  可眼下,念雪並不知道她的擔憂,隻是一心想著求她幫忙去治病。無法,且去看看,隻要她不說,旁人也不會發現異常的。


  隻是——


  出了迷霧森林,條條大路上空空曠曠,連匹馬都沒有,更不要說其他什麽可乘坐的工具。


  言若不相信的問念雪:“你確定你沒有在逗我?從懷涼到這裏,就是騎馬也要好幾天,你告訴我是自己跑過來的?”


  念雪認真答道:“大夫人說,心誠則靈,我要是坐了馬車來這裏,就挖不到人參的。”接著小聲嘟囔了一句,“而且大夫人也不會這麽好心的。”


  言若佩服的點點頭,隻好認命的陪著她一起徒步走回去。


  兩個人回到懷涼時,已經是四天後。


  又是大半天過去,這才回到了念雪所說的府邸。抬頭看去,原來是個商戶人家,有錢,買了處大宅子,裝飾的也豪華。


  念雪急吼吼的拉著言若進去,誰知還沒到正門,就被兩個小廝攔下了。


  “哪裏來的乞丐,快走開走開!”小廝蠻橫無理的推開念雪,拿著棍子轟趕她。

  念雪急了:“說誰乞丐呢!我是大公子院裏的念雪!”


  “喲,還真是呀。”其中一個小廝仔細瞅了瞅念雪,故意道,“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了,你看看這渾身髒兮兮的,就是街頭那要飯的小瞎子都比你幹淨,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公子虐待你了呢!”


  另一個小廝也哈哈大笑起來:“就是就是,你看你這肮髒樣子,進了門不得把我們打掃的路給弄髒了?”


  念雪氣的臉色通紅,指著他們兩個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言若見狀,微微搖頭。看樣子這主仆二人混的確實差勁,連一個小廝都能毫無忌憚的指桑罵槐,可想而知平日還要遭受多少欺負。


  “你又是誰?穿的倒是挺講究。”那小廝湊上前來,一把扯掉了言若臉上的麵紗,驚喜又放肆調笑道,“喲!原來是個美嬌娘!”


  言若麵色一冷,蹙眉問念雪:“你確定你沒來錯地方?”


  念雪趕緊擋在言若麵前,不讓那兩個小廝冒犯了她,尷尬解釋道:“我沒想到大夫人竟然會不讓我進門,我。。。”


  “誰不讓你進門了?念雪呀,你說這話,也太沒良心了。”一直想伺機調戲言若的那個小廝斥道,“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大夫人給的?是你自己不進來,偏要說我們不讓你進門,真是豈有此理!”


  念雪氣道:“那你倒是叫我進去呀!擋在門口算什麽!”


  “你一個小丫鬟,還想走正門?門都沒有!”小廝聞言嗤笑一聲,“不巧的是,側門有一扇門壞了,需要修,也不能從側門進了。”


  另一個小廝指著側門旁的一個小洞,神色傲然道:“不過我們大夫人宅心仁厚,不忍心叫大公子沒人伺候,所以特意命我們在這牆上挖了個洞給你,隻要你鑽過去了,就能回去了。怎麽樣?”


  大門不給開,倒是在牆上打個狗洞叫人鑽。真是有意思。


  言若一把拉住氣呼呼要和他們理論的念雪,在她耳邊低語一句,而後躲到了一旁看熱鬧。


  這時周圍已經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了,念雪咬咬牙,質問道:“是大夫人叫我鑽狗洞回去的?”


  那兩個小廝得意過了頭,以為念雪服軟,得意道:“是啊!想明白了那就趕緊鑽吧!不然晚了連狗洞都不給你鑽!”


  念雪噗通一下跪下來,接著敞開嗓門就哭了起來:“大夫人啊大夫人!求求你了,就讓我進去吧!大公子體弱多病,需要人照顧,平時吃不飽穿不暖也就算了,就連救命的錢也被您克扣了下來,可我們大公子不怨您,誰叫您是這裏的當家主母呢!自從陳夫人去世後,這整個府邸都成了您的天下,念雪不敢違抗您的命令,您叫我鑽狗洞,我就鑽,左右我隻是一個小丫鬟,死活什麽的沒人在乎。可求求您不要虐待大公子啊!陳夫人就這麽一個親生兒子,可不能就這麽病死了呀!”


  她是越哭越心酸,越說越委屈。就是因為沒有人給大公子撐腰,所以謝氏才敢這麽欺負他們。老爺又常年不在家,就算回來了,也不喜歡見到大公子,說是怕什麽睹人思人,害怕傷心。結果大夫人就更加變本加厲,不僅克扣他們的日常花銷,還在大公子的膳食裏做手腳,什麽狠毒的法子都能想得出來。她生的那三個女兒也沒有一個好人,不知道尊敬兄長,還常常出言譏諷,仗著她們的母親就使勁欺負人。

  別看念雪長得嬌小,可爆發力驚人,一哭起來,那嗓門絕對大的可以。


  她這麽一哭喊,周圍看熱鬧的人們不淡定了。


  這這這信息量有點大呀!當家主母苛待下人,還虐待長子?

  這張府的主人叫張興,是個商人,正室陳氏去世不久,他便又娶了一個,就是現在的主母謝氏。這個謝氏善妒,心胸狹隘,自己生不出兒子來,便把陳氏留下的兒子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時時刻刻都想除了他去。


  陳氏留下的兒子,也就是張府的大公子,念雪的主子,叫張聖傑。體弱多病,常年臥床不起,靠著湯藥維持生命,就是個典型的藥罐子。可他為人良善,對待下人也是和顏悅色,若是身體好些了能出去走動,見到沒有飯吃的小乞丐,經常會給些銀子,即便自己囊中羞澀。


  這謝氏一連生了三個女兒,個個長得不好看不說,脾氣還隨了親娘,火爆得很。是以大女兒二女兒都老大不小了,也還是沒有人願意求娶。


  這些事情在左右街坊鄰居這裏早已不是什麽秘密,甚至都是些飯後笑談。不過今天見念雪居然被逼的要鑽狗洞,看熱鬧的人們不淡定了,紛紛指責著這兩個小廝太狗仗人勢,礙於謝氏的潑辣,眾人不敢當麵指責謝氏,全都把矛頭指向了那兩個欺人太甚的小廝。


  “你喊什麽喊!快閉嘴!”這倆小廝有些慌,拿著棍子就要往念雪身上招呼,“再喊就打死你!”


  念雪得了言若的吩咐,聞言立即兩眼一瞪,竟然就這麽暈過去了。


  這下圍觀的百姓們可是不願意了,更有看不過去的大娘趕緊上前去看念雪的情況,一摸到人才知道這小丫頭瘦的可憐,身上哪裏有什麽肉,盡是骨頭硌的人疼。


  大娘心疼道:“作孽呀作孽呀!你瞧瞧這麽好的丫頭,被他們欺負成什麽樣子了呀!”


  人們向來同情弱者,念雪也確實可憐,本就好幾天沒有正經吃過飯,又是徒步跑了那麽遠,從這裏到迷霧森林一個來回,早就讓她吃不消了。這下她本來是想裝暈的,誰知眼睛一閉就睜不開了。


  她實在是太累了。好想睡覺。。。


  言若在一旁看著,心裏默念,三,二,一!然後,一小隊士兵遠遠的走了過來,見這裏圍著這麽多人,便過來問問情況,以免有人打架鬥毆。


  念雪暈過去了,那些圍觀的百姓們便七嘴八舌的說開了,無一例外全都是指責謝氏派出來欺負人的那兩個小廝。


  那兩個小廝一看情況不對,急忙丟了棍子往大門跑,生怕自己被抓住。


  但不巧的是,為首的士兵是個很正直的人,聽了百姓們的話,又看到還在昏迷的念雪,心裏氣氛,更想好好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大手一揮:“把那兩個人給我抓回來!”


  “我看誰敢!”


  一聲有些尖銳的暴喝聲突然響起,眾人往張府門口一看,原來是那當家主母,謝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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