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科幻靈異>浴血重生,紈絝大小姐> 第二百零八章 結束

第二百零八章 結束

  而在那一瞬間,言若覺得自己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快速撕扯掉了,尖銳的疼痛也隻是極短極短的一瞬,可卻疼得她幾乎要掉下眼淚來。


  “不……”


  時間似乎過得很漫長。


  魔界魔主墨修大婚之日,也是魔族妖族一齊攻上日月殿之日。


  三件神器加持,猶如猛虎添翼,妖魔兩族一路殺進烈火亭,而後兵分三路,將日月殿、星辰閣和若水齋團團包圍起來。眾仙毫無還手之力。但凡有個敢出去反抗的,無一例外全部慘死在噬魂盞下。


  昔日被眾神用來庇護神靈大陸眾生靈的神器,終究還是染了魔性,成了殘忍血腥的殺戮工具。


  月瀟尚躺在日月殿裏昏迷不醒,瑤光仙逝,言若被困在魔界,若白清點兵將時,才終於發現,能出去和墨修戰上一戰的,隻剩了他一人。


  內殿,若白將變出人形的阿花留在了月瀟身邊,吩咐阿花將人照看好。自己則是親手披上了戰袍,司雨低著頭,雙手小心翼翼的捧過一把長劍來,見若白接過,立即紅了眼睛。


  阿花也是紅著眼眶,見若白要出去,急急地叫了一聲:“令主!”


  “嗯?”若白頓住腳步,仿佛知道阿花要說什麽一般,沒回頭,隻道,“照看好月瀟上仙,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踏出這內殿半步。”


  兩個小仙童低聲應下,再抬頭,若白已經出去了,整個內殿被他施法布了重重結界,尋常妖魔闖也闖不進去的。


  若他回不來了,這結界好歹也能護著他們一些。


  墨修來勢洶洶,這一次,他是不鏟平仙界不罷休了。


  若水湖邊,墨修手裏把玩著萬靈石,漫不經心的瞥向若白走來的方向。見他走近,墨修眯了眯眼,忽然指著若白笑起來:“我說令主大人,既是來送死的,何不穿的喜慶一點,也好走的體麵不是。看看你這一塵不染的衣裳,若是待會兒我下手沒個輕重,弄髒了你的衣服,可千萬別怪罪。”


  若白恍若未聞,隻是一步一步,緩緩向他走來。臉上風輕雲淡,步子不急不緩,明知繼續向前是萬劫不複的深淵,可他卻走得義無反顧。


  兩強相遇,唯有死,沒有退。


  一襲白衣,終究染成了血衣。


  神仙兩界式微,眾精靈皆被困住,整個若水齋裏,隻剩了強撐著的若白。


  “我隻問你,求不求饒。”


  又是一劍下去,墨修毫不留情的將劍身從若白的腹部拔出來,鮮血四濺中,墨修冷聲問道。


  若白仍是站著,縱然身上白衣被血汙染髒,仍是抬眸直直看向墨修,略有些蒼白的薄唇輕啟:“休想。”


  休想!


  他是這天下的令主,肩上背著的是守護天下的使命,身後站著的是仰仗他而生存的萬物眾生,一旦他倒下了,誰來守護神靈大陸?誰來為萬物生靈撐起這片天來?他不能倒下,也絕不能低頭!

  一旦他低頭了,那他身後苦苦保護的那些生靈,就再也沒有活路了。


  “不自量力。”墨修輕蔑的笑,對著若白舉起劍來,“最後一次機會,打贏我,就放過你。”


  魔界地牢中。


  陰寒的風吹過,響起了細碎的鐵鏈聲,越往裏麵走,那清脆的水滴聲就越清晰,滴-答.……滴-答.……

  花顏施法點燃了周邊牆上的燈盞,地牢裏瞬時亮堂了起來。


  玄鐵製成的人形架上,一個渾身血汙的女子披頭散發垂著腦袋,身上纏滿了胳膊粗的鐵鏈,有血珠順著她的手臂一串一串的流下來,滴落在冰冷的地上,滴落在在腳下的一片血泊裏,濺起小小的血花。


  花顏慢慢走近,見此場景,縱然心裏再痛,萬千勸說哽在喉嚨裏,最終隻是沉默良久,默默地施法解開了她身上的鐵鏈。


  言若為了掙脫離開地牢,已是自廢失了大半修為,此時已是奄奄一息。


  花顏連忙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將輕得不能再輕的人兒抱在懷裏,輕歎一聲,你這又是何必.……

  將要邁出地牢的時候,花顏聽到懷裏微弱的祈求聲:“花顏.……求你……放我走.……”


  懷裏言若已是清醒了大半,見是花顏帶她離開地牢,心裏存了一絲希望,開口求他,放她走,她要回若水齋。


  因為她聽到了凡心珠破裂的聲音——神器何其神聖,此時卻自己裂開了,無異於一個人的自廢修為。定是凡心珠沾染了太多血氣,仙氣與魔氣相撞,凡心珠承受不住,這才用了自裂的方式,來向它的主人傳達著最後的信息。


  若水齋就要守不住了,她再不回去,怕是這整片神靈大陸都要生靈塗炭了。


  然而花顏是不想讓她死的,自是不肯答應放她走。隻是抱著她出了地牢,一路回了他的妖神殿。


  “不要妄想離開這裏,言若,我不想你死。”花顏將她輕輕放在榻上,冷聲道,“神靈大陸遲早都是墨修的,勸你還是乖一點,這樣你還能活著,我也不會太過自責。”


  言若躺在榻上暗中積蓄力量,麵上卻是奄奄一息虛弱道:“花顏,你將我軟禁在這裏,無異於是在殺我。”


  花顏看她半晌,終是不再多言,親手布了結界,甩袖離開了。


  若水齋。


  劍起劍落,血花四濺。


  墨修丟了手裏的劍,嘴角扯出一抹嘲諷來:“你輸了。”


  血泊裏,若白單膝跪地,一手靠著深深插在地上的佩劍勉強支撐住身子不倒下去,一手捂住胸口——胸口處,傷口已是多得數不清,衣襟破爛,露出一片血肉模糊來。


  終是英雄落幕。


  看著緩步向自己走來的墨修,若白苦笑一聲,輕輕閉上了眼睛。


  他敗了就是敗了,他死可以,卻絕不能放任墨修活著屠害生靈——之所以被眾仙尊稱天地令主,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元神是萬古的上神,更是因為,他這天地令主的血肉之軀,就是一塊號令天下萬物的令牌。


  天地令主身死,魂歸令牌,即為天地令。


  天地令一出,蒼生萬物皆聽令,遵從令主遺願,萬古皆是如此,未有變數。


  這是浩蕩的劫數,卻也是這天下生存與否的變數。


  終究是走到了這一步。若白心裏苦笑,隻是遺憾,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再也見不到她了啊……

  “天地令主又如何,這天下,隻能是本尊的。”墨修的冷笑響在耳邊,噬魂盞感受到若白的魂魄,開始躁動不安。


  若白的天地令訣默念到最後一個字,下一秒,就是天地浩蕩的開始——

  隻是——終歸是晚了一步。


  天地令訣被人用靈魄強行打斷,若白猛地睜開眼睛,看見的,隻是漫天的血霧。


  漫天血霧之中,墨修捂著胸口緩緩倒了下去,而他身後,緩緩站起一個人來。


  言若手裏還緊緊地捏著萬靈石,緩緩向若白的方向走了過去。


  一步又一步,她的身體漸漸開始變得透明起來,先是雙腳化為了光點飛進了萬靈石裏,接著是雙腿,等不到她走近若白,整個人隻剩下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幻影。


  而這一切,隻發生在眨眼之間。


  言若的幻影對著若白緩緩伸出雙手,卻隻是穿過了他的身體,然後漸漸消散在了風裏。


  終究,還是抱不到你了啊.……

  魔主墨修被重新封印在若水湖,凡心珠自行愈合,升至若水齋,守護若水湖。


  噬魂盞也自行歸位,升至日月殿守護。


  萬靈石因吸收了上神言若的魂魄,神器遵其遺願,跟著魔主墨修一起沉入若水湖,一同被封印在了湖底。


  三大神器重新歸位,神靈大陸重歸安寧。


  日月殿中。


  月瀟著了一襲大紅色,抱著酒壇子搖搖晃晃的來找若白。“令主啊,出來喝一杯?”


  若白端坐於內殿,聽見了這醉言醉語,也隻當沒聽見,繼續對著懷中的一團小小的光團施法,絲毫不肯分神。


  月瀟打著酒嗝走進來,借著醉意耍酒瘋,一甩袖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打落在地,聽著有些刺耳的聲響,他卻忽的落下淚來。


  月瀟捂著臉滑坐在地,泣不成聲。


  “三千年了,你說,她怎麽還不回來呢?”


  若白施法完畢,小心翼翼的將那團光團收進了斂魂盒中,又將斂魂盒放進了懷中,這才站起身來,一言不發的走過去,遞給月瀟一塊帕子。


  月瀟不接帕子,對著他大發脾氣:“現在那丫頭魂魄四散,你總算滿意了?!啊?為什麽死的是言若?不是你?!”


  “那丫頭拚著最後一口氣救下了你,自己卻為了封印墨修強行破了體內的封印,那可是她的生死印啊!她死,墨修死。就為了你!為了你整日掛念守護的天下蒼生!”


  “言若啊……我親手養大的丫頭,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若白站在原地,任憑月瀟對著他拳打腳踢咒罵,好一會兒,月瀟才終於消停下來,自己站起來,看也不再看若白一眼,搖搖晃晃的走出去了。


  “令主,您.……”司雨猶豫著上前問道,“您又要去若水齋嗎?”


  若白輕輕點頭,隻囑咐了一句收拾好內殿,而後便去了若水齋。


  若水齋裏空無一人。


  湖邊,若白望著平靜如鏡麵的湖麵出神。


  三千年了呢.……

  懷中的斂魂盒忽然微微發熱,隻是一瞬,發熱的感覺便不見了。


  出神的若白到底是沒有察覺到斂魂盒裏的異樣,他伸手捂住胸口的位置,輕聲低喃。


  “三千年已過,便是三萬年、三千萬年又如何,我知道你還在,所以我等。


  言若,我肯等,你可還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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