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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秒殺

  白衣男子眉目陡然精彩,「就讓那老鬼折騰便是,正好娶了那美人兒,讓他旁觀人家和柳郎歡好,該是何等滋味。」


  兩人渾不將許易這凝液小輩做回事,一路調笑,半柱香后,已出得秋水城。


  又過半盞茶,許易才行到蜿蜒蜢江左近,半空之上的柳向道方要出手,卻被白衣男子阻住,「柳郎說好的讓畫兒做一回把戲呢。」


  「依你依你。」


  柳向道寵愛無限。


  玉馬緩緩降落,橫亘在前,阻住許易的去路。


  許易故作驚詫,做出防備的姿態。


  白衣男子笑道,「可是受柳師古老先生所託,前去尋柳向道的。」


  許易想過很多開局,甚至想過對方突下殺手,卻唯獨沒想過眼前這出。


  「你是何人?」


  許易面上驚恐畢現,一種被戳穿了底細的惶恐油然而生。


  「我便是柳向道。」


  柳向道自承。


  「何以為證?」


  許易道。


  「你中了一血殺,唯有柳某可解,家父已將此事傳訊與我,他也是無奈之舉,還望你千萬無怪。」


  柳向道勉強分說道。


  他真有些不耐煩這個,此等螻蟻,一掌擊殺,取了遺物,偏生畫兒要玩那恩將仇報的把戲,好覽盡這螻蟻臨死前的憤恨,冤枉,恐懼,誰叫畫兒修習的虐鬼術,正需要此等怨魂呢。


  白衣男子傳音道,「柳郎配合得真妙,稍後別急著給這螻蟻解一血殺,咱們一路好生作弄,解解悶子。」


  「果真是大公子,大公子救命!」


  許易哭號一聲,連連作揖,心中已然怒極,他用截音術,已將白衣男子的傳音,聽了個完全。


  這才明白,為何這兩人沒第一時間動手,而改了廢話。


  「放心放心,小事一樁,你為家父辦事,豈能讓你受累再受難,不知家父讓你將何物交付與我。」


  柳向道打疊起精神,繼續和許易周旋。


  許易念頭一動,一枚須彌戒現在掌中,順手朝柳向道拋去,「東西在裡面,在下沒敢動,公子一觀便知。」


  柳向道接過,滴血入內,念頭侵入,空空如也,正驚訝間,胸口一涼,隨即意識直線下沉,最後一抹意識,卻是聽到白衣男子吼碎魂魄般的凄厲慘叫,下一瞬,意識便墜入了永恆的黑暗。


  許易得手了。


  他處心積慮的等待隱體丹的藥力化盡,才去柳葉坊,正是為了顯露本體,以凝液之境的身份出現,驕敵之意。


  很顯然,他的計策得授了,即便柳向道再是警惕,以他感魂中期的修為,怎麼也不會相信區區一介凝液螻蟻,能對自己產生威脅。


  而許易沒想到的是,對方非但驕矜,還想將他這螻蟻,好好戲耍一番,才行滅殺。


  趁著兩人正玩得熱鬧,他選擇了動手。


  拋出須彌戒,不過是障眼法,柳向道才滴入鮮血,警惕之心降到最低的關頭,他發動了迅身符。


  幾乎以瞬移的速度來到柳向道身前,珊瑚角幾乎是以飛火流星的力量,撞進了柳向道的胸膛中。


  迅身符的餘威,讓許易帶著柳向道屍身直飈出百丈。


  下一瞬,他跨坐上了赤紅機關鳥,騰空而起。


  一切的發展,如他預料那般,行雲流水,毫無凝滯。


  迅身符配珊瑚角,在他的計劃中,柳向道只要讓他靠近百丈之內,便是死人。


  至於那白衣男子,本是意外因素,許易雖恨極了此人,卻不願再行犯險。


  殺機已現,暗牌盡出,戰機已失,兼之他毫無遠程攻擊手段,和一位感魂強者戰鬥,無疑作了靶子。


  一擊成功,便即遁走。


  赤紅機關鳥正是他奪自徐公子的,遁速非凡,至少遠遠超過尋常機關鳥,用來逃生料來盡夠。


  許易才騰上高空,一個墨色的小瓶現在掌中,正是魂瓶,他交待方掌事代為備下的物資之一。


  一縷陰魂才分出魂瓶口處,卻見先前緩緩冒霧的柳向道頭頂,濃煙滾滾,陰魂飛速聚集,回身看去,許易險些驚爆了眼球。


  那白衣女子竟足踏虛空,御風掠來,遁速絲毫不在赤紅機關鳥之下,手中一枚魂瓶已然發動,流光溢彩,竟是搶先開始收攏柳向道陰魂。


  許易顧不得吃驚那白衣女子的遁速,念頭一動,招魂幡擒在掌中,輕輕招搖,一股龐大吸力,瞬間將柳向道狂飆的陰魂倒卷而回。


  「不!!!!!!」


  伴隨著白衣女子的慘嚎,四周古木盡皆崩碎。


  許易靈台深處,也盪起深深的不適,心頭震駭至極,這男生女態的白衣男子強過了他迄今所見的全部修士,這絕不是感魂中期能有的修為。


  一念至此,他再不敢耽擱,操控著機關鳥,化作一道流霞,向西狂掠。


  「我宮綉畫對天發誓,不將你這該死的螻蟻,生裂七魄,死分三魂,誓不為人!」


  背後的陰毒咒怨,激得許易汗毛倒豎,他竟絲毫沒甩開此人。


  震撼未起,頭前竟有漫天箭雨射來,竟是根根斷枝,鋪天蓋地湧來。


  霎時,許易被打個措手不及。


  斷枝雖不傷人,卻大大遲滯了他的遁速。


  「等不得了。」


  許易暗自警醒,又一張符紙打出,正是疾風符。


  多少次遊走生死邊緣,造就的豐富的戰鬥經驗,再度挽救了他。


  疾風符才發動,他的身影瞬間消失,以他為圓心,方圓百丈,瞬間被切開了。


  一道寒影閃過,方圓百丈被切餅一般的斷開了,兩半各自崩碎,連草皮端木也不存在一根,盡數成了粉末。


  宮綉畫嘔出一口血,雙目赤紅,青筋滿面,拍出玉馬,掌中現出一枚白色靈石,毫不猶豫投入玉馬口中。


  中品靈石澎湃的發動,玉馬化作一道流光,直追而去。


  半柱香不到,許易出現在了百里開外。


  再也沒了宮綉畫的影子,許易長長舒了口氣。


  白衣男子可怖的手段,和滔天煞氣,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超乎想象的遁速也就罷了,莫名而起的斷木劍雨,超乎了許易的理解。


  早知道柳向道身旁的白衣男子有這等手段,他早就催動疾風符,逃之夭夭了,哪裡還敢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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