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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七章 活吞

  光頭大漢冷哼一聲道:「源珠事小,面子事大,此人膽敢搶奪我二人囊中之物,便是罪大惡極,區區一枚源珠豈能補償?若要此事平息,除卻那枚被搶的源珠之外,此賊至少再交出兩顆源珠,否則此事絕無作罷的可能。」


  許易冷笑道:「看來二位對我囊中存有幾枚源珠清楚的很吶,不知二位是身具他心通的本事,還是咱們的隊伍出了內鬼。」說話之際,目光在何彬基等人身上打量。


  非是許易多疑,而是光頭大漢喊出的源珠數實在是恰到好處。


  按正常的推論,他交予了何彬基兩枚源珠,獵取的源珠至少在五枚以上,此刻光頭大漢還要求他交出至少三枚源珠,分明是卡著這個數字。


  何彬基哈哈一笑,打個圓場道:「青衣兄多慮了,多慮了,這樣吧,青衣兄總共出三枚,何某也出三枚,此六枚之數賠償給兩位仁兄。不知青衣兄意下如何?若青衣兄還執意不肯,恐怕大家真要生怨了。」


  妖嬈婦人道,「正是如此,你自己招的災,自己去平,何兄肯出源珠,已算額外寬待了。」


  「速速了結此事,時間可寶貴得狠吶。」


  「技不如人,就別逞能,便以何兄之言為定論。」


  「…………」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何況,許易繳納了兩枚源珠與何彬基,本就刺人眼目,值此當口,諸人很願意給許易上些眼藥。


  許易心頭驟冷,便待發作,異變陡生。


  卻見斗篷人的指尖有大量鮮血溢出,溢出的鮮血瞬息霧化,


  於此同時,青衣青年與光頭大漢所立之處,陡生道道黃光,豐沛的土靈氣瞬息在二人周遭結出一面面牆幕。


  昏黃的牆幕才立起,血紅的霧氣便已撲入,昏黃與血紅交織,爆發出耀眼的光亮。


  青衣青年與光頭大漢驚恐已極,想要動作,卻發現自己周身已被死死禁錮。


  便在這時,斗篷人的斗篷霍然裂開,露出一張宛若枯樹皮的老臉來。


  下一瞬,斗篷人的身子瞬間漲大,衣衫盡裂,露出一塊塊宛若蒼岩的肌膚。


  最可怖的是,他那枯樹皮一般的面部陡然撐大,擴出一張血盆大口來,瞬間身體已膨脹的足有近兩人高。


  野獸一般的斗篷人猛的撲入陣中,能吞下整個西瓜的血盆大口瞬間將兩顆頭顱摘走,一枚墨瓶霍然現在他掌中,催開禁制,墨瓶光華陡現,將兩道才從靈台遁出,還處於懵懂狀態的神魂吸了進去。


  眨眼滅殺了兩人,斗篷人仍不罷手,竟還在大口大口吞噬起兩人的殘餘血肉。


  又過十餘息,斗篷人吞噬完畢,暴漲的身體緩緩縮小,乾裂的皮膚如生了光澤一般,一寸一縷,白皙彈嫩得宛若初生的嬰兒。


  原來的枯樹皮老者,也化作了一位英俊公子的模樣,只是赤身裸體,十分有礙觀瞻。


  斗篷人毫無羞澀,大大方方自須彌戒中取出一件衣衫披了,深深呼吸幾下,露出滿意的神色,自語道:「好久沒這麼舒坦了,陽尊修士的滋味果然妙絕,血液之豐,精氣之強,豈是那些小仔雞一般的陰尊修士可以比擬的。」


  他宛若吃了一頓豐盛大餐一般,兀自大言淡淡的點評著大餐的滋味,渾然不顧滿場眾人已驚懼到了極點。


  那妖嬈美婦忽的尖叫一聲,指著斗篷人道:「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傳說中的守墳人,泗水的慘案就是你做的!」


  一位黑面老者驚道:「什麼?是他!封山張家那個食人族,還沒死絕。」


  食人族三字一出口,指向性實在明顯,滿場便如開了鍋一般。


  許易亦瞬息瞭然,實在是封山的那個張家,邪惡名頭太過響亮。


  傳言此家族有提煉生靈精血之邪法,吞噬的血食越多越豐沛,修為提升的便越快,到得後來,這門邪法傳到一位喚作張開運的族長手中,得到了巨大的改變。


  自此之後,這個家族邪法不再吞噬猛獸大妖,而改作了吞噬人族修士,食人族的名號就此叫響。


  如此邪惡家族,自然不被有道之士所不容,幾經捕殺,此家族在修鍊界已銷聲匿跡,卻不料今日又撞上一位。


  斗篷人面如平湖,掛著淡淡的微笑,沖眾人團團一抱拳道:「沒想到我食人族在諸位兄台口中還有如此大名望,看來我張家久不在江湖,江湖始終還有我食人族的傳說。重新認識下,鄙人乃封山張家大總管,諸位還是稱我食人族老總管吧,我更喜歡這個名頭。」


  言罷,他指著何彬基道:「何兄,何必作這死了親娘老子的模樣,如此兩個豎子,拉大旗作虎皮而已,何必多慮,如此豎子辱我等太甚,自以為憑一塊破牌子就能號令天下,簡直是笑話。」


  何彬基回了個尷尬至極的微笑,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隊伍中,竟還隱匿了這宛若妖魔一般的人物,雖有魂禁符約束,可一想到這人吞噬生靈的形象,他渾身都不舒坦。


  忽的,斗篷人一指許易,陰聲道:「你這個人很不地道,老夫替你出頭,掃蕩了那兩豎子,你卻暗中出手,摘走了兩枚須彌戒,如此人品,可真堪憂啊。」


  原來,適才斗篷人吞食青衣青年和光頭大漢之際,許易出手率先摘走了兩枚須彌戒。


  許易笑道:「老張,你說這話,可就偏頗了,我何曾請你出手?既未相請,當然不欠你人情,這兩人的須彌戒又沒刻著你老張的名字,你吃的血肉,我又何嘗取不的須彌戒。」


  他不但毫不領情,竟對斗篷人以「老張」呼之。


  滿場眾人吃驚地望著許易,彷彿頭一遭認識此人一般。


  斗篷人半晌才倒過氣來,英俊的面容頓時扭曲,桀桀笑道:「聽你的意思,是不打算還這兩枚須彌戒了。」


  他已然憤怒到了極點,誠然,他吞食青衣青年和光頭大漢,根本沒想過替許易出頭,在他眼中,不過是兩隻肥羊送上門來,不笑納實在是有違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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