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五章 不允許低調
如此大費辛苦,正是謝玄庭心中清楚,越是高等場合的聚合,越是少不得絕妙詩詞,來作串聯。
他高傲慣了,如何能容忍自己在高等集會上,被人冷落,偏偏又沒有文辭上的真才實學,也只能提前做這些準備了,卻沒想到在這裡用上了。
一場辛苦,終於沒有白忙。
「嗤!」
正在謝玄庭得意之際,一聲嗤笑傳來。
「誰!」
謝玄庭斷喝一聲,送目看去,卻是一名面部瘦硬的青衣青年發出的聲音,他冷目射來,那青衣青年面上的冷笑竟絲毫不加收斂。
「我看你是找死!」
謝玄庭怒極,森冷的殺機放出,似乎隨時便要出手。
「你作死啊!」
牛剛火驚呆了,一把扯住青衣男子,想要將那青衣男子扯得坐下來,奈何那青衣男子身如金石,竟然紋絲不動。
不須說,青衣男子正是許易。
越是大場面,他越是願意興風作浪,只有攪渾這一池水,才好渾水摸魚。
「怎麼,你的詩句,還不準人評判不成?還是只能叫好,不能說差,若真如此,想必閣下也不是真的文壇中人,想來冰雲仙子也不會與閣下為友的。」
許易高聲說道,既無視謝玄庭的狂怒,也不理會牛剛火的頻頻明示。
「反了反了,求死何速!」謝玄庭心中狂叫,已經準備隨時出手,確定威嚴,可當許易提到冰雲仙子,他心中的狂霸殺意,立時縮了回去。
他好不容易用精心準備的詩詞,確立的絕世才子的人設,一旦出手,可就徹底崩了。滅一個螻蟻終是小事,若是在冰雲仙子眼中留下了壞印象,失了她的青眼,那可就萬萬不值了,到時候,可就真該龍皇孫之流,笑掉大牙了。
他念頭到此,果然,龍皇孫說話了,「怎麼,你謝兄的詩作好壞,還真不允許旁人議論么?我還從未見過如此霸氣的作者。不知是謝兄的作品經不起議論,還是謝兄心虛,暗藏著難言之隱?」
龍皇孫和謝玄庭打得交道不少,對謝玄庭的實力,深表讚賞,可若是論文采,還真就沒聽過此人有過出彩的地方。
今日,謝玄庭爆出的這首詩,著實將他震了一下,他心中生疑,卻又不好直接質疑,免得冰雲仙子看低了他。
這會兒,許易衝出來質疑,卻是正合他意,他跟在許易後面發表意見,就不算枉做小人了。
謝玄庭冷聲道,「龍兄想說什麼,直接說出來就是,何必打機鋒,謝某坦坦蕩蕩,無忌小人竊竊私私。」
龍皇孫道,「我哪有什麼話說,只不過這位道兄,想要說話,你謝兄大發雌威,我看不過,幫他說一句話,謝兄要問誰要說話,還是問這位道兄吧。」說話之際,大手已經指向了許易。
謝玄庭眼角微眯,指著許易道,「你要說什麼,說出來便是,我也好奇,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你發笑。」
許易道,「非是謝兄值得我發笑,而是謝兄的詩句,讓我發笑。」
「我的詩句怎麼了?」謝玄庭雙眼微眯,他最擔心許易說這首詩句,他曾經聽過。
畢竟,這首詩句是他花重金網羅了一幫才子,幫他弄出來的,當然,他相信那幫所謂的才子沒有膽量,拿已經問世的詩句來糊弄他,可架不住萬一啊。
若真如此,那他的名聲可就盡毀了。
許易道,「詩句自然是好詩,清新脫俗,言情真摯,只是有斧鑿的痕迹,未免落了下乘。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此句寫得尤其深情,但觀其詩意,描述的卻是詩人在深夜寒露中等待情人,敢問謝兄,此詩可是為冰雲仙子所作?如果是,那敢問冰雲仙子可曾有讓謝兄等待的經歷?若是有,還說得通,若是沒有,那就是為煽情而煽情,生搬硬套了。」
龍皇孫重重擊一下手掌,牛剛火口中嘿然,眼中放光,就差叫好了,場中這般表情之人,在所多有。
「此人的急智,當真非同小可,公子,此賊萬萬留不得,切不可因他的吹拍之術,而收斂殺意。」
墨先生急急向牛剛火傳遞意念,他對許易的警惕始終未消,倒是牛剛火的表現,讓他深切懷疑,再處下去,牛剛火非得將許易引為心腹不可。
此賊實在是太奸詐了,最會引動人心,似乎牛剛火想什麼,急什麼,處處在此賊預料之中。
「知道了,知道了……」牛剛火不耐煩地回應。
他覺得墨先生怎麼越來越變得愛大煞風景了,這都什麼時候了,冰雲仙子都快被謝玄庭那混賬搶去了,怎麼還有閑心管別的七的八的。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謝玄庭冷聲道,「詩歌之作,發之由心,乃憑心意而生意象,又豈能憑意象而亂揣心意。你是何人,懂幾個問題,敢來評判我的詩作。」
謝玄庭也不是一味地偷詩,該留的防備,他也留了。
當初生出這個主意的時候,他就問過那幫才子們,若是視作和場景不合,又該如何,那些才子們給出的答案,就是他適才回懟許易的。
許易道,「我不過一介無名之輩,的確不配評判謝兄的視作,但我知道有位高人,他自是有這個能力的。」
話至此處,許易向牛剛火一抱拳,道,「牛大人,這個時候,你的實力已經不允許你再低調了。」
說話的同時,他向牛剛火傳意念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若靠苦苦等候,猴年馬月,你也別想遇到冰雲仙子一回,此時不搏,更待何時,舞台我都給你搭好了,這會兒你不上,難道要留著將來悔恨終身么?」
一聽到「冰雲仙子」四字,他腦子陡然一熱,是啊,這個時候,我不往前沖,難道要坐視龍皇孫和謝玄庭得手么?
蹭的一下,牛剛火立了起來。
謝玄庭冷笑道,「哈哈哈……我當是誰,原來是金鵬妖王府的剛火老弟,怎麼,什麼時候殘暴不堪,以虐殺美人為樂的剛火老弟,也成了文人墨客,膽敢吟風弄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