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章 妖人
秦廣帝君微微一笑,「道友言重了,道友天賦之才,我不能識,我之過也。今日蒙楚江兄召喚,言說,道友有讓我等脫出天桓星域之能,不知是否屬實。」
許易道,「自是屬實,便是我敢虛言,還敢戲耍五大帝君不成?」
白波帝君送目遠眺,「你能拎得清輕重最好,你可能不知道,我們此番過來,廢了多大氣力,說去了小半條命也不為過。小子,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讓我失望的話,我會讓你絕望。」
正徽帝君冷聲道,「既來之,則安之,白波兄,此時說這些不嫌多餘么。許道友,你不是要借我等之力,引動天心雷么,那就開始吧。」
許易抬頭望天,奇道,「就在此處?」
楚江帝君道,「你呼呼大睡之際,我可沒得安生,這套兜天隱神陣,幾乎要費了我這半輩子都沒遭過的辛苦。若無此陣庇護,誰敢與你引動天心雷。」
許易知道幾位帝君,都畏懼天發殺機,要自我隱匿,乃是應有之意,絲毫不以為怪,他的疑惑在另一個問題上,「諸位,此地哪有旱雷的徵兆,難不成咱們要在此靜候旱雷,我有言在先,若誤了時間,恐怕要失了機緣,諸位三思。」
「三思個奶奶,老子們難道還沒你著急,不就是旱雷么,既然你急,那咱們就開煉吧。」
那只有著食野帝君這古怪名字的琉璃貓忽然說話了,話音方落,便見他噴出一口灰色霧氣,那灰色霧氣,透出大陣,直衝上天。
忽地,本來還一片陽光萬里的天空,忽然閃動電光,轟隆隆雷霆奔湧起來。
無雨而雷者,是為旱雷。
雷霆才奔涌而出,秦廣帝君大手一招,一道清氣灑出,頓時,天上的雷霆投下一道九色電光,以秦廣帝君掃出的清氣為中心,頓時形成一個巨大的彩色電弧場域。
機不可失,許易一騰身,便奔入那彩色電弧場域。
「找死!」
「不想活了!」
五大帝君都驚著了,天心雷非比劫雷可比,此雷是陽極而陰,能煉仙嬰,但不能鍛肉身,對肉軀而言,此種陰雷的霸烈,要超過普通劫雷的十倍不止。
縱是他們,也不敢以肉軀遁入天心雷中。
說時遲,那時快,許易已閃身躍入,卻化作一隻毛茸茸的小猴子,正是赤炎雷猴。
「顯化法相就有用么?不知所謂,這是要自殺啊。」白波帝君冷聲叱道。
豈料,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那赤炎雷猴在電弧場域中,竟然安然無恙,不停撫摸著滋滋生電的毛髮,彷彿在這雷電之中沐浴一般。
「這是什麼法相,竟似有本體之神異。」
「唯有這雷中精靈,才能不懼這天心雷,只是他是怎麼辦到的?」
「不愧是妖人,現在我倒是信了,他能帶我出天桓星域了。」
「…………」
五大帝君議論得熱鬧,許易卻聽不到分毫,他先祭出赤炎雷猴的仙嬰,任憑那暴烈的天心雷無情地錘鍊。
這一幕,又讓五大帝君看傻了眼。
「這也太弔詭了,仙嬰沐雷,有這麼舒服的么?竟連嘶吼聲都不曾有。」
「此人果不能與常人同論,我總算明白此人是如何在短短時日內,連續突破境界了。這就是個妖孽啊。」
「諸君與其在此大發議論,不如選定人來接我的班。」
秦廣帝君面上已顯露疲態。
白波帝君笑道,「道友暫歇,待為兄來。」說著,他大手一揮,清氣射出,穩穩控住電弧場域。
秦廣帝君生遂收手,盤膝坐定。
時間緩緩流淌,在五大帝君心中,這回,時間顯得格外漫長。
不過兩日時光,所有人都覺得彷彿渡過去了半生。
「應該差不多了,他的仙魂就是再壯大,也應該到極限了。」
正徽帝君凝視著在空域中盤膝靜坐的許易說道,不知是在寬慰眾人,還是在自我安慰。
豈料他話音方落,半空中,傳來了許易的嘶吼聲。
「不可能!雙嬰,世上怎麼可能有雙嬰,天生人只有一魂,怎麼可能有雙魂,怎麼可能生出雙嬰。」
「我不是眼花了吧,這世道是怎麼了?」
「…………」
饒是以五大帝君的城府,此刻也忍不住大失其態,怒聲吼叫起來。
楚江帝君道,「現在我只擔心這個隱神大陣,還能支撐多久,若還要兩天,是決計支撐不過去的,到時候,許易渡劫失敗,機緣可就全消了。」
眾帝君各自面色鐵青,無人應答,皆死死盯著在半空中翻騰的那道仙嬰。
許易很痛苦,無比地痛快,他真沒想到,他先弄赤炎雷猴的仙嬰渡過了雷劫,他的本體仙嬰已通過妖體仙嬰感受了充分的雷霆之力,可真當他本體仙嬰沐浴到這天心雷中的時候,那恐怖的劇痛差點讓他迷失。
他憑著堅韌的意志,在電弧場域中,咬牙死撐著,雖然身經劇痛,但他的心卻無比的安定。
他很清楚,這雷劫他是渡定了,只因妖體仙嬰不死,他本體仙嬰就不會亡。如今妖體仙嬰新渡過雷劫,化作雷嬰,真是勃然向上之時,哪裡會就此衰亡。
「許易,必須要加大雷場,我們這邊撐不住了。」
楚江帝君高聲呼喝。
他們五人堅持了兩天,幾乎是連軸轉,饒是以帝君之強,此刻,也疲乏了。然而,疲乏還可以忍耐,一旦兜天隱神大陣消弭,天發殺機趕來,那時候,可真就是浩劫降臨了。
「加!」
許易高聲呼喝,心中大罵。
這個檔口,他能說不么,他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如果楚江帝君等人真的崩盤,最先倒霉的就是他,沒聽說過仙嬰渡劫還可以回鍋的。
嗖!
一道清氣從正徽帝君掌中射向天空,再度引來一團彩色電弧場域,那團彩色電弧場域才顯出,便自動吸附到許易置身的那團電弧場域之中。
「啊!!」
許易痛苦得像自己的腸子被人扯出來,在脖子上繞了三圈,又死命扯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