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攻城
蒙元軍隊主要由四部分構成:首先就是以蒙古人為主的蒙古軍,由蒙古人包括部分色目人組成的部隊!
其次就是探馬赤軍,初指從蒙古諸部抽取精銳組成的前鋒、重役或遠戍部隊,後來也有色目人、漢人等加入,組成比較複雜一些。
再次就是漢軍,即由原金朝地區的漢人和部分女真人、契丹人組成的部隊,還包括早期改編的南宋降軍。
新附軍,即滅南宋前後改編的原宋軍。
此外,侍衛親軍中還有不少按族屬組編的色目人部隊,不過這些侍衛親軍一般都是配給高層將領的一種福利和榮耀,或許暗中還帶有監視的意思。
而張弘範此次最大的倚仗,就是手下的三千蒙古騎兵和五千的探馬赤軍,另外加上七千餘的漢軍騎兵組成的輕騎兵大隊!
這是他手下最強悍的戰力,當然不能大戰伊始就投入使用,更何況,騎兵最大的優勢是衝擊力和機動性,在攻城戰中很難用上!
攻城就要靠步卒,六萬多近七萬的步卒成了廣州首戰的絕對攻城主力,也算是絕對的炮灰吧!
基本上是漢軍和新附軍各占一半,但是在張弘範不敢相信最新投誠的這一部分,所以新附軍大都是在襄樊之戰之後,到臨安陷落之前這個階段的新附軍。
比如原夏貴、範文虎的屬下,隨便的抽出七、八萬人,還是很輕鬆的!
張弘範很期待著這一刻,大宋軍隊與大宋軍隊對決,卻由大元的軍隊作為監軍,有意思啊!
有意思?張弘範此時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漢人身份,隻在乎結果,隻要能給他心中的大元減少損失,他什麽事情都能幹出來!
新附軍太多了,自從丞相伯顏帶著大部分的蒙元騎兵前往西北平叛之後,其實整個江南的新附軍,相對於北方來的蒙元兵馬,已經是十餘倍的差距。
張弘範每天都有一種在火中跳舞的感覺,高於自己本身力量十餘倍的差距,無疑像個小孩子拿著大鐵錘,一不小心就會傷到自己。
所以,張弘範自從伯顏走後,就不敢分兵,至少要保持軍中騎兵的力量,那才是對新附軍最大的震懾!
“準備攻城!按既定方法,每城投入三個千戶隊,攻城時間為兩個時辰,命博爾忽監戰,不夠兩個時辰,百戶以上全員絕,還有,一個千戶隊,無令退一人殺一人,退五人殺百戶,退十人殺千戶!”
張弘範臉色猙獰,準備不惜一切代價,首次正式攻城,也要給宋軍一個下馬威!
九千人是多少人,九千人聚集在一起衝鋒的場景是什麽樣的?
趙昰不用望遠鏡,遠遠的就可以看到黑壓壓的蒙元兵卒衝了上來,那奔跑的腳步聲,並不比萬馬奔騰的聲勢小啊!
九千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也算是漫山遍野,密密麻麻!
幸虧是在城牆上麵,視野開闊,再不用望遠鏡的情況下基本上就和看螞蟻搬家一樣,雖然驚訝,但卻不會產生害怕的心理!
如果是從平麵的角度上看呢?
趙昰心裏一動,吩咐道:“所有重機槍火力組、步槍突擊隊、弓弩突擊隊成員,全部下城牆,從瞭望孔觀察敵情,整個過程中目光不能離開!”
“陛下,那誰守城呢?”
王道夫有些奇怪,難道陛下放著這麽厲害的火器不用嗎?
“今天是鄭虎臣的破虜軍守城,第一天就想看到朕的精銳,張弘範還沒有那麽大的麵子!”
趙昰看了王道夫一眼,第一次感到了作為文官的迂腐,還兵部尚書呢!
這種雙方試探性的攻擊,怎麽可能都用主力呢!
看看後麵身穿蒙古樣式軍衣的兵卒還騎著馬在那轉圈子做啥,不就是為了防止兵卒兵敗如山倒的退下來嗎?
證明這次張弘範派來的隻是戰力相對低下的兵卒,說白了就是炮灰,心裏話,朕都覺得委屈鄭虎臣了,可是誰讓朕手頭可用的將官少,而需要的地方多呢!
典型的粥多僧少,吃不完啊!
趙昰腹誹著,慢慢的退到城樓的盾牌以後,哪裏是一片黑暗,適合向外觀察,外麵卻是看不到裏麵的動靜。
拿起了望遠鏡,趙昰觀察著,以證實自己的判斷!
雖然正在衝鋒,但是臉上卻蒙著一層死氣!
死氣是真的存在的,上輩子上期在戰場上廝混的老兵油子趙昰,當然認為死氣是存在的。
死氣就是絕望、自暴自棄、心如死灰等等很多負能量的具體表現!
一句話形容就是:老子不想活了!
趙昰一直很奇怪這種心態,既然不想活了,你為什麽不嘩變,為什麽不營嘯?
反而會來衝擊城池的找死呢?
怎麽死不是死,為什麽非要死在我這邊,再怎麽說咱們都是同族,你們至少幾年前還是大宋的士卒!
想了一會,就明白了!
他們以為被逼著拚命,是因為他們這些人以為,本來好好的,為什麽要反抗,結果我們就被逼著打仗來了,還要死戰!不就是怪你們抵抗嗎?
看我們的長官們不抵抗,不就沒那麽多仗要打嗎?
所以就怪你,就算是死,也要拖著你一起死!
趙昰皺皺眉頭,心想但願不是自己想的這樣!
進攻的步卒又近了,不用望遠鏡,也幾乎能看見對麵那一張張帶著死氣的臉!
他們扛著由毛竹或者木質的雲梯,飛快的向廣州城撲來!
東城、中城、西城同時遭受到攻擊,也算是三麵禦敵!
圍三缺一嗎?趙昰冷笑,他不相信張弘範有這麽好的心思!
想引誘自己入海,再讓蒲家船隊收拾自己?
趙昰相信,隻要自己在這裏堅持五天,蒲家船隊就會往廣州城開來!
自己近十萬人,第一次攻城就用九千攻城,朕倒是想看看你能進攻幾次?
“全權授權給鄭虎臣今日的防禦權力,除了獨立團,他有調動三千義勇的權力!但必須堅持一天!”
趙昰吩咐以後,接著說道:“讓陳大舉過來一趟,朕有些事想要同他商量一下!”
城外喊殺的聲音已經響起,而且越演越烈,jianjian變得慘烈起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趙昰想到這句詩,搖搖頭,望了一眼西方,心道:行朝水寨那裏的戰鬥,也該打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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