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張世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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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世傑不知道最近這幾年到底自己是怎麽回事?
一向馳騁沙場所向無敵的常勝將軍再也找不到蹤影,關於外界傳自己是“常敗將軍”之言也有所耳聞。
到了現在,自己率數萬大軍,自己虧著還有數萬大軍在廣州灣的海上駐留,但卻絲毫不受皇帝待見。
張世傑明白了,皇上在和自己僵持,就是想著自己主動提出更改軍製,因此,好收回大軍的指揮權限。
他更明白,雖然隻過了近一年的時間,皇上就再也不是那個可以由自己控製的官家了,所以此時,他十分後悔,將楊太妃和衛王送往瓊州。
若是當初一起來廣州的話,通過楊太妃,至少可以周旋很多事情,至少自己不會如此為難了。
交出兵權,張世傑暫時根本就沒有這個想法,此時的大宋水師,在他看來,是自己辛辛苦苦的籌備而來,從招募到訓練,自己用盡了心思,沒有改成張家軍,就已經算是給朝廷麵子了。
陡然讓自己放棄心血所在,張世傑怎麽可能如此輕易的答應呢?
但是真的沒有想到,皇上在廣州經營的有聲有色,但越是如此,他心裏就越覺得有些別扭。
雖然本來我張世傑也是為了大宋而做事,也不用分了彼此,但是官家在今天在飯局中有些言論,隱隱的卻有責怪自己的意思,而且軍鎮之說,雖然自己沒有自告奮勇,但自己畢竟是沙場老將,皇上竟然連問自己一聲也沒有,使他感到有些不安。
環視了一下自己客廳裏麵坐著的幾個人,想了一下,還是問道:“皇上今日提到了軍鎮之說,剛才本官也向大家簡單說了一下,皇上預備這麽做,我們水師怎麽著也要給個章程,大家都說說看。”
客廳裏麵稀稀落落的做了幾個人,除了禮部侍郎鄧光薦是個文官外,張達、方興等都是自己的心腹部將,這句話問出來,也就是想讓手下幫自己想一一下,關於插手軍鎮但是卻不會擅動自己嫡係的理由。
而禮部侍郎鄧光薦則平日和張世傑多有來往,說話也不像陸秀夫那樣的死板,深合張世傑的意思,所以這次也將他請了過來。
果其不然,那些部將還在琢磨張世傑話的意思,鄧光薦首先站了起來道:“越國公,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大家在一個房間裏,那就是自己人,有什麽當講不當講的,鄧大人放心吧。話傳不出這個房間。”
張世傑有些不耐的揮揮手,心裏想到這些文人就是麻煩。說起話來拐彎抹角的。
鄧光薦笑了一下,也不在意,仍然是慢條斯理的在那裏說:“其實多一份力量衛護皇上,那是一件好事,但是苦於廣州這個地方太小,越國公可以想象的到。
光皇上直屬和文丞相正在招募的新軍,聽說就是近十萬人,而這次隨越國公來的大約是四萬多不到五萬人的樣子,這前前後後近十五萬人,糧草從何處而來?有怎麽能保證大軍的戰鬥之力呢?”
張世傑眼睛一亮,點點頭,示意鄧光薦繼續說下去。
看到得到張世傑的肯定,鄧光薦不由的有些得意,繼續說道:“其實自從福州一路而來,都是越國公在護衛皇上和太後,這次想來也理應如此,越國公可稍後幾日之後,率領人馬去瓊州覲見太後,請楊太妃召回皇上和文丞相回瓊州,那麽廣州還能有誰能真正的當家做主呢?”
“那樣不好吧,皇上新近大勝張弘範,而文大人勞苦功高,這樣不是間接的削去他的兵權,那他願意嗎?”
那邊張達是一個直性子的人,聽鄧光薦這樣說,有些不滿的說道,廣州大勝,而皇上和文丞相是怎麽做的,張達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張世傑有些惱怒的瞪了張達一眼,不過這樣一問也正是說出了自己的疑竇,又把目光轉向了鄧光薦,卻隻見他輕笑了一下。
不在意的回道:“皇上身份尊貴,豈能立於危牆之下,文丞相那邊更是好說了,大家都是在為皇上辦事,為大宋盡忠,有何必在意兵權在誰的手上呢?文大人一向以忠義為楷模,絕不會為虛名而計較的。”
張達內心不同意鄧光薦的意見,但由於自己的實力有限,再則有張世傑的餘威,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是心裏發牢騷道:“說著容易,要是你,你願意才怪呢?”但是嘴裏並不多言。
張世傑沉吟了一下,想到在廣州奪取兵權,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隻要一提出來,連張達這樣的莽夫都能看出來,更何況還有那麽多的文臣武將呢?
於是搖搖頭道:“此事再議吧,我想大軍休整一下,然後準備奏請太後移駕廣州再做打算,瓊州雖好,但畢竟太妃和皇上母子連心。分別的久了,真的是人間慘事,還不如母子團圓的為好。”
眾人都齊聲附和,張世傑眯著一雙眼睛,慢慢的掃視了一下大家,還是把眼光投在了鄧光薦的身上,不露聲色的道:“來日的朝議,還要請鄧大人多多勸諫一下皇上,畢竟大人是禮部的人,事關皇室禮儀,長期母子分開,也是於禮製不符,還請費心才是!”
沒有想到事情會落到自己的頭上,沒有辦法,在張世傑的眼光注視下,隻好硬著脖子稱是,心裏卻是有些忐忑。
一轉念,想到,張世傑之所以讓自己參與到此次的商議中,無非是向陸丞相通報一下自己的想法,不如回頭找陸丞相商量一下,畢竟丞相為百官之首,找他商議也不會有什麽錯事,於是心裏大定,也沒有再說什麽了。
這邊張世傑正在考慮著怎麽能通過楊太妃來說服皇上,繼續把持本來就屬於自己的兵權,由自己來保護皇室,說一句實話,這樣做,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自己做的對或者不對,難道自己真的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想法,想到了這個詞,張世傑不由的苦笑起來。
“令諸侯?”
現在哪裏還有諸侯可以號令的呢?
自己的忠誠與勇武原來是任何人都無法否定的。但是現如今不僅僅是別人,就連自己也有些懷疑自己了,自己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麽呢?張世傑慢慢的閉上眼睛,朝客廳內的幾個人揮揮手,似乎很虛弱的說了一聲:“今日有些倦了,大家先回去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