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病號
魏毓問他:“好了沒?”
齊澄在她懷裏笑出聲:“我怎麽知道,你不是看著嗎?”
魏毓閉著眼,說:“我怎麽敢看?”
還是醫生說:“好了!”,魏毓才鬆口氣。
齊澄抬起頭,臉色慘白,一頭一臉全是冷汗。
魏毓往他腦門上抹了一把,說:“你居然沒哭,回去給你發朵大紅花。”
齊澄無言地掐了她腰一把,腆著臉說:“你有點胖!”
魏毓忍不住想噴髒,嚷道:“大哥,我很瘦了,絕對比你家夏盈盈瘦。”
齊澄說:“她腰上可沒肉。”
魏毓配合地點頭:“是,你家夏盈盈的肉都長胸上了。”
齊澄的目光瞬間就要往她身上瞟。魏毓冷笑:“你的眼睛要是再往下挪一寸,我就戳瞎它。”
齊澄別過臉,低聲說:“誰稀罕。”
魏毓陪他去打破傷風,這貨像是腿斷了一樣,整個人掛在魏毓身上讓她拖著走。
打完針,魏毓說送他回家,齊澄不樂意,說打完破傷風後可能會發熱,他要留在醫院住一晚。醫生也建議留在醫院觀察。
魏毓又說要幫他通知家長。齊澄說他父母在B市,家裏隻有爺爺奶奶老兩口,不想讓他們擔心。
魏毓抓狂道:“那你要怎麽辦?要不然我把夏盈盈給叫來?”
齊澄把半張臉縮在被子裏,說:“別,回頭她發瘋又給我來一刀。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自己呆著就成。”
魏毓把他的另外一隻胳膊塞進被子裏,歎氣:“你餓不餓?”
齊澄閉眼:“別吵,我睡一會兒。”
魏毓一肚子別扭沒處宣泄。
中午的時候齊澄要喝粥,魏毓去給他買粥,大少爺要求還挺多,不要薑絲不要蔥,不要芹菜也不要香菜,給魏毓折騰得夠嗆。
好不容易給他把粥買回來,大少爺說自個兒手不方便。
魏毓勾唇:“這是要我喂你呢?”
齊澄單手玩手機,聞言道:“我不吃也是可以的,反正餓不死。”
魏毓笑,舀起一勺粥送到他嘴邊,齊澄盯著手機,張嘴含入。
魏毓說:“兒子,好不好吃?”
齊澄一嗆,粥差點往鼻子裏噴出來。魏毓陰著臉,把他的手機扔到一邊,說:“我給你端著,自個兒吃。”
剛把粥放下,病房裏就烏泱泱地湧進一大群人,有魏毓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齊澄一見他們就一臉不耐煩,說:“你們怎麽來了?”
夏盈盈哭紅了眼,站在人群末尾,抽抽噎噎地問:“齊澄,你怎麽樣?”
齊澄不說話,氣氛很尷尬。魏毓翻了個白眼,說:“皮實著呢,死不了。”
黃盛笑道:“小澡妹妹也在呢?”
劉玄同擠開人群,問她:“小澡,你沒事吧?”
魏毓搖頭。談健拎著個保溫桶,問齊澄吃了沒,他給帶了蟹黃粥。
魏毓接過保溫桶,笑得眉眼彎彎,說:“哎喲,海鮮粥啊,那齊澄可吃不了,我還沒吃呢。”
魏毓給齊澄使眼色,齊澄扶額,道:“滾!”
魏毓眉開眼笑地拎著保溫桶去了側間休息室,她剛把保溫桶打開,烏泱泱地一群人又出來了,就坐在她對麵,盯著她看。
魏毓臉皮再厚,心裏素質再好,也沒法在這麽多人麵前,旁若無人的吃飯。
夏盈盈的哭聲一聲高過一聲,那狂湧而出的委屈,讓魏毓倒盡了胃口。
張泉彬的女朋友,那個叫李艾的女孩兒把她叫出去,說有事跟她說。
魏毓對她印象不錯,也不耐煩聽夏盈盈號喪,就跟她去了安全通道。
“你今天嚇著了吧?還好齊澄趕到的及時。其實盈盈平時不那樣,她就是太在乎齊澄了。還有,看得出來,小同非常喜歡你。今天早上就是他讓談健和泉彬去校門口等著你,護著你。”李艾拉著她的手,滿目誠懇。
魏毓反拍了拍她的手,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跟齊澄真不是你們想的那回事。我要是有什麽想法,還輪得到她夏盈盈到我麵前胡鬧?隻要她夏盈盈不主動招惹我,招惹我身邊的人,我大可以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魏毓拉著李艾的手,非常認真地說:“李艾,我看你挺順眼,我跟你交個底,我打算走娛樂圈這條路,那我現在就不可能和誰談戀愛。無論是他齊澄還是劉玄同,我不可能為了一個男人給我自己添堵。這話你可以跟夏盈盈說,也可以告訴劉玄同。我不是拎不清的人,怎麽做我心裏有數。”
“這樣啊。”李艾有些懨懨道:“我明白了,貝珊也是要出道,她簽了合同,五年內不能談戀愛,你是不是也這樣?”
嘉禾倒是沒有這種沒人性的條約,但魏毓也懶得和她解釋,隻點點頭。
她們回去的時候夏盈盈已經從病房裏出來了,眼睛比剛才見到還腫,她跟魏毓道歉,說:“魏毓同學,我跟你道歉,是我錯了,你別生我氣。”
魏毓也不是沒談過戀愛,太明白戀愛中女孩子的嫉妒心有多瘋狂,想她上輩子都能為了申屠葉朗跟竇瑤翻臉,這跟前的女孩兒才十多歲呢。
魏毓歎氣:“話我已經跟李艾說清楚了,你待會兒自己去問她吧。你討厭我沒關係,實在討厭到忍不了了,你來罵我幾句沒事,反正我心胸寬廣不跟你計較。不過這傷人的事可千萬別幹了,還好今天傷的是齊澄,要是那一刀劃在我臉上,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萬一我一衝動,買一桶硫酸潑你身上,你下半輩子也毀了不是。”
黃盛悄悄跟談健說:“她這是不計較的意思嗎?還潑硫酸,看夏盈盈給她嚇得。”
談健說:“夏盈盈這種人,從小嬌生慣養,不知天高地厚地很,你跟她說道理沒用,就得嚇,魏毓這麽嚇一嚇,她能消停一會兒了。”
魏毓說:“既然你們來了,那我就走了,翹了一早上的課,一點都不符合我三好學生的身份。”
魏毓進去跟齊澄道別,見齊澄手裏銜著一支煙,已經抽了一半。
魏毓冷眼看他:“不要命了?”
齊澄拿著煙沒抽,問她:“什麽叫還好今天傷的是齊澄?”
魏毓納悶,剛都好好的,怎麽這會兒又別扭上了?
“這不是嚇唬夏盈盈嘛,還好傷的是你,你是她男朋友,不跟她計較。要是那一刀劃我臉上,我保證她下半輩子也毀了。”魏毓說話時的語氣已經陰沉了下來。
齊澄抬頭看她,說:“誰說我是夏盈盈男朋友了?”
魏毓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這是人小兩口鬧別扭了。
齊澄接著問:“你說,我要不要和夏盈盈分手?”
魏毓心想她又不是居委會大媽,閑著沒事還管人男女朋友吵架。
“幹嘛分手啊,分了你去哪兒找個比夏盈盈更好的女朋友?長得好看,胸又大,腰上還沒肉。”魏毓勸道。
“你是這樣想的?”齊澄看著窗外,淡淡地問她。
“當然。古話說,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勸人分手這種缺德造孽的事我可幹不出來。”
齊澄沒再說話,魏毓告辭。一出病房,哪還有其他人的身影。
魏毓折回來,問他:“他們人呢?”
“回去了吧,還上學呢。”
魏毓呆滯臉:“我不要上學嗎?”
齊澄抖煙灰:“給你請假了。”
“幹嘛請假啊,你那麽多哥們,還有女朋友,哪用得上小的我?”
齊澄抬手給魏毓看,說:“魏毓,你知道破傷風針有什麽副作用嗎?你就這樣走了,不會覺得喪良心嗎?”
魏毓無言了,齊澄這話正正好戳在她的良心上,連後麵齊澄說讓她今晚留在醫院,她也沒出口反駁。
魏毓跟楊秀蘭說,她有同學生病了,家裏父母不在,她今晚要在醫院陪房。她把齊澄的病例,化驗單遮了名字拍給楊秀蘭看,楊秀蘭勉強同意了。
下午放學的時候魏冬來了,問她:“你今晚真要留在這?”
魏毓回答:“不然呢?他父母又不在這,怎麽說也是為我受的傷,要是就這麽走了,有點喪良心。”
魏冬賊兮兮地問她:“你不是別有目的,對人家齊澄同學有什麽企圖吧?”
魏毓捏著他的耳朵,生氣道:“我一個女孩子能對他怎麽樣?”
“那可說不準,你沒看現在的社會新聞嗎,如今的女孩子彪悍得很。”
魏毓狠踹了他幾腳,讓他滾,說:“我媽那你別給我說漏嘴了。”
魏冬走了,魏毓去給齊澄買飯。齊澄拿著筷子挑挑揀揀,說:“這些我不愛吃。”
“我愛吃。”魏毓才不管她,她可不願意委屈自己。
齊澄勉強吃了半碗飯,說自己想抽煙。
魏毓不答應,說:“我聞不得二手煙。”
齊澄戳她腰,道:“你可以出去。”
魏毓不樂意了,說:“是你非讓我留下來的,現在又要讓我出去,我出去了可不回來了。”
齊澄揪她的馬尾,說她:“你怎麽那麽霸道?”
魏毓把自己的頭發搶回來,說:“不好意思,演慣了太妹,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