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校園迎新祭》EP6
白小禾從始至終都覺得這是一場夢,一場荒誕的夢。
就像她不知道,她們明明走出了生物實驗室的門沒幾步,為什麽卻會在燈光亮起後,身處醫務室中。
她們學校的生物實驗室和醫務室,起碼隔了兩棟樓不止。
如果是有人在搞惡作劇,那這個布置可謂用心良苦了。
白小禾在這一刻,仍然在心底期望這是一場頑劣的惡作劇。
知道之前的指控又失敗後,其他人對白小禾的態度就沒有那麽友善了。她們礙於白小禾彪悍的武力值沒有言語,但是眼裏滿滿的懷疑,還是讓白小禾傷透了心。
趙蓮說:“這下是徹底沒有證據了。”
大家焦躁地在屋子裏四處走,好似試圖尋找些什麽,也可能就是單純的情緒宣泄。
誰也不說話,好像誰先說話,誰就露了怯一般。
白小禾心裏有了底,如果真的再發現不了其他證據,那這一局她必然會被另外4個人綁票給推出去。
那個窗戶上猩紅的數字“7”,就像是在告訴白小禾,你,就是下一個。
她把這話跟小羽和趙蓮一說,她們嘴上都勸著,讓白小禾不要胡思亂想。可她們心裏明白,白小禾說的是事實。
在人群四處散開的時候,小羽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小白,人是你殺的嗎?”
白小禾以為她在開玩笑,就隨口回了句:“是啊,是我殺的。”
衣領突然被扯住,白小禾驚惶地抬頭,就見小羽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她,裏麵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她知道,這是小羽當真了。
白小禾連忙解釋:“我怎麽可能殺人呢?我要是有計劃的殺人,肯定做得滴水不露,怎麽會叫人一直拿著我的校服外套說事。”
小羽鬆開她,說:“這樣就好。”
白小禾嬉皮笑臉地問她:“那你悄悄跟我說,人是不是你殺的?我不告訴別人!”
小羽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道:“說什麽胡話呢?”
這一茬就算揭過。
沒有證據,所有人都無所事事,趙蓮翻著校醫的醫療記錄,跟她們聊八卦,
“哎喲,誰誰肚子疼嘔吐,疑似懷孕,建議醫院就診核查。誰誰誰喝酒過量,酒精中毒。你們說,咱學校還有這麽多秘聞呢。”趙蓮打趣著,試圖緩和這屋裏緊繃的氣氛,但其實她心裏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著急。
如果白小禾被推出去了,那她和小羽,今後肯定會腹背受敵,步履維艱。
“1月7日下午,高二A班齊夢,因夜晚失眠,開走氯美紮酮10片。”
趙蓮像是朗讀課文般說出的這句話,在屋裏看似平靜的氣氛裏,掀起了一個漣漪。
有人問:“氯美紮酮是個什麽玩意兒?”
小羽平靜地說:“安眠藥。”
白小禾說:“1月7日?今天是幾號?”
“遊戲開始前是8號,可自從遊戲開始後,任何顯示時間的儀器都暫停了。”
白小禾問:“齊夢,你開那麽多安眠藥做什麽?”
小羽說:“難道這件事情的重點不應該放在,齊夢在我們集體昏迷的前一天,在醫務室開了足夠份量的安眠藥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齊夢頓時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
“我是真的失眠,所以才去醫務室開安眠藥的。”齊夢辯解道。
“這藥你一次性也吃不完,其他藥呢?“白小禾問道。
齊夢沉默了一會兒,說:“不見了,我懷疑是被人拿走了。”
“又是被人拿走了?”洪婧說道:“怕是不會那麽巧吧。Lisa說她的刻刀是被人偷走的,這麽巧?你的安眠藥也被人一同偷走了?”
齊夢無力的說:“可這就是事實。”
白小禾說:“我們一直太執著於尋找證據,反而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是因為我們共同在政治課上昏睡了過去,才給了凶手殺人的時間。那我們為什麽會平白無故地昏睡過去?”
齊夢說:“你想說我給你們下藥就直說。你也不想想,我隻有10片安眠藥,除我以外,我還要給11個人下藥。那請問多出的那一片是哪來的?還有,我要同時下藥才能保證所有人在同一時間發作,教室裏那麽多人看著,我哪有那麽多的作案時間?”
洪婧說:“不,你不用同時給11個人下藥,你隻要保證每個人都在差不多時間裏吃下安眠藥就行。政治課的前一節課,是體育課。我們做了劇烈的活動,需要水分的補充。剛好那天學校超市沒開門,所以我們想要喝水,就要回到教室。你大可以把10顆安眠藥放到教室的飲水機中,這樣在課間休息的10分鍾裏,就能保證教室裏的每一個人都喝過摻了安眠藥的水。”
在場的所有人開始回憶,然後紛紛應和洪婧的猜測,說體育課後,自己確實是喝過飲水機裏的水。
趙蓮補充道:“齊夢,我記得體育課的中途你請過假,你那時去哪了。”
趙蓮是體育課代表,她的這一說辭,更加驗證了洪婧的猜測。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好像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齊夢是個聰明的姑娘,一直也是她們班的學霸,她知道自己沒有證據辯解,空口無憑的說辭根本不足以讓人相信。
她在極短的時間裏冷靜下來,然後跟其他人說:“你們覺得我是凶手沒關係,我自己知道我是冤枉的就行。我現在懷疑這就是一個惡作劇,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麽殺人凶手,但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嫌疑。證據淺顯的,在之前就讓我們給投出去了。在我們逐漸篩查後,在我們覺得沒有證據山窮水盡的時候,又會有新的證據出現。”
齊夢看著她們,說:“所以,我不會是結束。”
小羽認真在想齊夢的話,她的話乍聽上去很有道理,但是仔細一想,
“不對!”小羽一臉驚恐道:“這個遊戲的規則是,找出凶手,我們才能回家。如果我們之間沒有凶手,那不是意味著我們永遠都出不去?”
此話一出,人人恐慌。
小羽說:“齊夢,你在騙我們,你就是凶手是不是?”
等不及齊夢辯解,大家全都掏出了選票,紛紛在上麵寫下了齊夢的名字。
齊夢苦笑:“我不是故意嚇你們,你們可能真的出不去了,就看最後,剩下的會是誰。”
齊夢的話被大家本能的排斥,沒有一個人願意接受她這種假設。她們在之前已經冤枉了5個同學了,不能說,其實她們中間沒有凶手,所以她們之前都是在瞎胡鬧。
沒有人願意承認這個,大家一致相信,齊夢就是那個凶手,她身上有很直接的證據。
寫著齊夢名字的選票被從門縫裏塞了出去,她是她們6次投票以來,唯一一個被全票指控的凶手。
齊夢坦然地接受這一切,在她們出門前,她叫住了小羽,說:“你知道我說的是真的是不是?”
小羽怒吼道:“你騙人!你就是凶手!”
“你知道我不是的。小羽,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知道我說的是真的。還是說,你其實知道誰是凶手?”
齊夢說這話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走了,醫務室裏,就剩下她們兩人。
小羽指著她大叫道:“你瞎說!”
齊夢低頭想了一下,然後笑了,衝著小羽笑得一臉坦蕩,
“哦,我知道了,你真的知道誰是凶手,所以你才堅定的駁斥我的假設。”
齊夢杵著下巴,興致昂揚地看著小羽的失態,然後,緩緩開口:
“白小禾,是不是?”
白小禾在黑暗裏等了一會兒還沒見小羽的身影,擔心齊夢又跟她說什麽妖言惑眾的話,就想回去找她。這時小羽跑著回來了,大門在她身後關上,借著最後一點微弱的光亮,白小禾看到了她臉上的淚水。
“怎麽了?”白小禾問道。
小羽從背後抱住白小禾的腰,把頭埋在了她背上,小聲地問她:“你不是凶手是不是?”
白小禾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我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