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冤家
魏毓當時還奇怪,以DE的尿性,不該會容忍一個沒出道的小明星這般不知好歹肆意妄為呀。
敢情人是徐畏的表妹。
徐畏的表妹就是韓行川的表妹。
這後台可比當年的顧子庭還要大得多。別說手撕她區區一個魏毓了,就是和全娛樂圈的當紅小花開戰,人也沒在怕的。
怎麽就這樣遇上了?你說她一個26歲的成年人也不能跟人小姑娘計較,可人姑娘對她是積怨已深,保不定一會兒就有什麽冷槍暗箭襲來。
魏毓抓著徐畏的袖子,說:“你一會兒可得護著我啊,你那個表妹和我不大對付。”
徐畏一副沒什麽大事的表情,道:“你放心,今天有人管著她,她不敢。”
“一會兒你真要一手牽著我,一手牽著你表妹去走紅毯啊?那我估計明天的頭條會有我和你表妹的一份。”
“那不會。”徐畏堅定地說道:“韓行川也要去,徐甄歸他管。”
魏毓當即就想甩手走人,暗道自己今天出門真是沒看黃曆,要麽就是有人在背後唱她衰。這冤家來了一個不夠,還有第二個。
韓行川可比十來歲的小姑娘難對付多了。
魏毓戰戰兢兢地跟在徐畏身後,見他推開了一扇厚重鑲金漆的大門。
裝潢雅致古典的房間,坐了大大小小一屋子的冤家。
Fannie,韓行川,以及她前世的冤家,徐畏的經紀人兼童養媳,童阿男。
魏毓一個頭兩個大,隻好朝著每個人禮貌地微笑點頭致意,徐甄裝作沒看見,韓行川微微頷首回禮,隻有童阿男同她打招呼:
“你好,魏毓!”
媽媽呀,童阿男居然笑了。這個萬年死人撲克臉,吸了一氧化二氮都不會笑得主,居然笑了。
她還是紮馬尾,穿正裝,戴金絲邊框眼鏡,和魏毓印象裏那個一絲不苟的職業女性一模一樣。可是她這一笑,倒顯得人活泛了許多。
“你去試試禮服吧,趁現在還有時間,不合適立刻改。”
童阿男帶著她去了試衣間,魏毓一直處在一種腦子混沌的狀態裏,童阿男連喚了她幾聲,才把魏毓的魂給喊了回來。
“你看看,喜歡嗎?”
擺在她麵前的,是一條黑色長袖公主裙,類似於燈絲絨的材質,洛麗塔的畫風,剪裁地十分精致,高雅又俏皮。
“很襯你的氣質。”童阿男說道。
魏毓皮笑肉不笑地道謝,她實在不習慣童阿男現在跟她說話的語氣。相比較而言,反倒是她對著顧子庭那副橫眉冷目,左右看不順眼的態度更讓她心安。
魏毓把裙子換上,及膝的裙子,露出了她一雙修長好看的小腿。
童阿男掐著她腰上多出來的布料說:“你比我在視頻裏看到的還要瘦。”
魏毓不明所以地看她,童阿男說:“我有看過你玩狼人殺的視頻。你玩得很好。”
魏毓強忍著一聲雞皮疙瘩道謝。童阿男叫來裁縫師傅要給她改衣服,魏毓趁機瞄了一眼這裙子的標牌。
某高端奢侈品牌的高定,魏毓從未見過的款式,很可能還未發售。
“這個公主病係列的裙子隻有兩條,紅色的那條給了甄兒,黑色的這條給了你。”
原來是沾了徐甄的光,莫大的榮幸。
童阿男帶著她回到客廳,招呼造型師給她做造型。
徐甄也把頭發披散了下來,坐到了魏毓旁邊,隨手抓起一本雜誌翻著。
“哥,你說,我做個什麽造型好?”徐甄問道。
“你長得這樣醜,做什麽都不好看。”徐畏答道。
徐甄立馬就把手上的書朝著徐畏的方向砸過去,說:“我問你了嗎?你這隻死豬。”
韓行川從報紙上抬起了眼,看著徐甄的眉頭皺了皺,說:“你真是愈發沒有規矩了。”
“我這樣沒規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沒見誰管過我。”徐甄不客氣地頂回去。
魏毓在心裏為她豎起大拇指,心想果然是懟天懟地的真漢子。
韓行川把報紙整齊地疊起來放在一旁,說:“你馬上就要出道了,怎麽還像這樣任性?”
徐甄撥弄著自己的指甲,不在意地說:“我粉絲就是喜歡我這樣有一說一的直性子,畢竟這世上裝逼的人太多了。你說是嗎,魏毓。”
魏毓突然被點名,一扭頭,就見徐甄望著她的目光極盡挑釁。
“嗯,不過凡事都有個度。度以內,叫做坦率,叫做直性子。度以外,就成了說話不經大腦的缺心眼腦殘了。你說對不對,徐甄同學?”
真當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啊?
徐甄“刷”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著魏毓道:“說誰腦殘呢?你這個小賤人。”
“徐甄!”韓行川提高嗓音喝了一聲,徐甄不聞不覺接著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要不是你上趕著巴結徐畏,你以為你能去得了ST的晚宴?不要臉!”
魏毓對於徐甄的突然發難沒有感到絲毫詫異,打從她走進這屋起,她就察覺到了徐甄對她的敵意。
她定定地坐在座位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沒有半分的目光施舍給旁邊跳腳的徐甄。
“這話說得稀奇,我拿得是Andrea親自送到我手上的邀請函。我和徐畏是舊識,結伴出席一個晚宴有何不可。倒是你,徐甄小姐。”
魏毓抬頭看她:“你手裏有邀請函嗎?”
徐甄當然沒有,她參加晚宴蹭的是韓行川手裏的邀請函,持有邀請函的貴客可以攜帶一名伴侶。韓行川手裏有一張,徐畏手裏有一張,所以她理所當然地以為魏毓也是要蹭著徐畏的邀請函去晚宴。
魏毓的邀請函是Andrea發的?怎麽可能。
別看這邀請函隻是一張紙,裏麵的學問可不少。最尊貴的是晚宴的主人發的,有資格發這種邀請函的,也就申屠葉朗,Andrea和申屠家董事長。多是邀請親朋好友和社會上相當有名望地位的人。韓行川和徐畏拿的都是這一張。
其次是以ST醫療集團名義發的,這類邀請函大多發給了演藝圈裏的明星,司善拿的就是這一種。
最後就是此次晚宴合作方發的,數量很少,也沒什麽價值,通常被合作方高價賣給想要躋身上流社會的各色人等。
徐甄拿不到第二種,又不屑於第三種,所以她就隻能蹭自家表哥的邀請函。
“有什麽了不起,你……”
“徐甄!”韓行川走到了徐甄的麵前,擋住了魏毓的視線。隻見她跟徐甄說:“你如今愈發沒有教養了,一個女孩子出口成髒,我倒是不知道你從哪裏學來的這些下流脾性。”
說著扭頭看向魏毓,真摯誠懇道:“我代她向你道歉。”
魏毓點點頭,影帝都道歉了,她再得理不饒人該是她不懂事了。
“憑什麽,分明……”徐甄大嚷著,說話已經帶了哭腔。
“閉嘴!”韓行川打斷她,跟魏毓頷首表示道歉。
“你給我來!”然後把徐甄叫走了。
魏毓的耳根子終於清淨了,開心地跟造型師討論造型。
前世顧子庭做造型,造型師總在發愁,要怎樣才能給她做出一個亮眼的造型。
如今的造型師也在發愁,要做一個怎樣的造型才不辱沒了她的臉蛋。
最後得出結論,越簡單越好。
魏毓的長發被燙成了一個小卷,束成了兩個高馬尾辮。配上那條裙子,像個不諳世事又透著神秘的美麗少女。
韓行川帶著滿臉頹喪的徐甄來給她道歉,徐甄才說了句“對不起”,就哭著跑走了。
魏毓哭笑不得,這倒像是她欺負了個小孩兒一樣。
韓行川像是為了緩解尷尬沒話找話說:“你今天很漂亮。”
魏毓微笑點頭答謝,形容舉止一派大家風範。然後隨口問了一句:“那你現在還覺得我像前清的掛鍾嗎?”
“嗯。”
嗯?
魏毓就是這麽隨口一問,韓行川倒是半點沒有跟她客氣。她今天打扮地這樣青春漂亮,就是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也忍不住起色心,他居然還覺得她像座掛鍾?
“哪裏老氣了。”魏毓癟癟嘴,委屈道。
“徐甄!”韓行川叫了一聲,徐甄看了他們一眼,不情不願地過來了,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可憐兮兮的模樣。
“你今天很漂亮。”韓行川對她說。
徐甄先是眼睛睜大,然後嘴角帶笑露出一對可愛的酒窩,小得意小雀躍的表情立即浮現在了臉上,她絞著手,語帶嬌嗔道:“這還用你說,人家貌美如花賽潘安,沉魚落雁似貂蟬。”
說完就開心地跑走了,好像剛才哭鼻子的不是她一樣。
魏毓被她逗笑了,說:“這什麽亂七八糟的比喻?”
“你懂了嗎?”韓行川問她。
“嗯?”
魏毓抬頭,一臉懵懂,可心裏隱隱約約是明白了。
韓行川突然笑了,笑得如沐春風,漂亮地讓人移不開眼。
他說:“有朝氣有活力的女孩子,被人誇到漂亮時的反應可不是你那樣的,美麗的魏毓小姐。”
魏毓愣在原地,在韓行川離開時,默默罵了一句,
公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