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搜身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竇瑤別過臉,她現在真是對魏毓這個死丫頭有了陰影。不知道怎麽小小年紀就有了一肚子的壞水,和她那個幹姐姐一模一樣的令人討人厭。
魏毓卻是在想,如今這竇瑤裝傻的演技真是愈發拙劣了。她這幾天想必過得十分不好吧,厚重的粉底都遮不住她臉上的細紋和黑眼圈。
她也老了啊!
“你真的以為那什麽遺囑是顧子庭手寫的?”
“你什麽意思?”竇瑤問她。
這是DE開會的一間小會議室,在魏毓麵前就有一塊白板,她走上前去,拿起筆,行雲流水地在上麵簽上了顧子庭的名字,順便寫了“聲明”兩個大字。
簽名就是顧子庭之前的簽名,竇瑤不知看過多少遍,熟悉得不得了。而那“聲明”兩個大字,赫然就跟她燒掉的那兩張原件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你!”竇瑤滿臉的不可置信。
魏毓用手把白板上的字跡擦掉,然後把手上的汙穢蹭到竇瑤的衣服上,衝著她耳旁說道:“你說我模仿的像不像?”
竇瑤的腳趔趄了一下,高跟鞋立馬就崴了下去,她撫著腳仰頭看她,
“是你?”
魏毓淡然微笑:“是我啊。”
竇瑤直起身,巴掌風風火火地就朝魏毓的臉麵襲來,魏毓截住她的手,用力甩在了一邊。
“省省吧,你以為我是顧子庭?”
“你偽造遺囑,這是犯法的,我要去告你。”
魏毓無所謂的聳肩道:“你倒是去告啊,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那文書是我偽造的?那可是字跡鑒定都鑒定不出來的。再說,你就算告贏了我又能怎麽樣呢?你還能把那錢再拿回去?你就不怕網友的口水把你淹死啊。”
“魏毓!我和顧子庭有什麽仇怨是我和她的事,你這樣死氣白賴的上趕子倒貼隻會讓人覺得討厭!”
“你討厭我?說的真是好聽。“魏毓替她撫平衣服上的皺褶,說道:”你難道不是巴不得我出門就被車撞死?竇瑤,我記得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說過,壞事做多了是會有報應的。這不,索命的來了!”
魏毓繞過她往外走,嘴上說道:“這才剛開始呢,竇瑤。你且看著吧,好戲還在後頭。”
從會議室走出,路過了DE的練習室,這會兒還有人在練習,地板被踏地當當作響。魏毓停下來聽了一會兒,想到了自己當年在裏頭揮汗如雨的日子。如今她透過門上的小窗戶望出去,隻看到一張張年輕姣好的麵孔,臉上帶著對出道的期望和執拗,和她當年,一般無二。
物是人非。
“你在做什麽?”
因為發現有人偷看,當即有人出聲質問。魏毓笑了笑,打算就此告辭。練習室的門卻突然在她麵前被拉開。她覺得自己被人當場抓包偷看都沒有對方臉上的形容複雜。魏毓掃了一眼,有好幾個熟麵孔是FA的組合成員,其中就包括了徐甄和張貝珊。
因為沒怎麽關注,這些人大多數她都叫不上名來,其他人倒是對她熟悉得很,嘉禾雖然low到不行,可RG也是她們如今最大的競爭對手,而魏毓,就是RG裏受人矚目的那一個。
“路過。”魏毓笑笑。
“騙鬼呢?”有個小可愛說道:“我們可是馬上就要出道了,你現下來我們練習室門口偷看,不就是要套取情報信息?”
“還情報信息呢。”魏毓努努嘴:“又不是什麽緊要的商業機密,這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還犯不著這樣,純粹就是路過。”
“胡說!我們的音源舞蹈都還沒有公布,你身上肯定藏著錄音機和攝像頭,想提前把我們的出道曲泄露出去。”對方說道。
魏毓咂舌,想這個姑娘生活得是有多麽陰暗,半點陽光麵都沒有。
“你們的出道曲我早八百年就聽過了,我要是想公布我早公布了,還等到現在?”
“算了,抓緊時間練習吧。”
徐甄出來打圓場,她就算再看不慣魏毓,也知道她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畢竟這個人一向簡單粗暴,能跟你動手就不會多費唇舌。
“不是,Fannie,這事絕對不能姑息,現在在出道的緊要關頭,可不能有一點閃失。她可是對頭公司的人。”
最後一句話聲音放得很小,可魏毓還是聽見了。對方這麽說,擺明了是要和她為難。
“那你要想怎麽辦?”魏毓問她。
“搜身!”
“嗬嗬!”除了這個魏毓還真不知道要如何回應。恰好這時竇瑤也過來了,她的妝容像是全新打理過,可臉上的疲態還是遮蓋不住。
除了徐甄,其他練習生全部九十度鞠躬,高喊:“前輩好!”
這種待遇在她還是顧子庭的時候不知道享受了多少,更因為她是DE的股東高層,她們待她比竇瑤更加親熱。
竇瑤隨意地點了點頭,掃了一眼魏毓,然後臉上掛上笑容看向徐甄,
“今天的練習怎麽樣了?”
“還好。”徐甄回應道。
“那就好了,如果有什麽問題一定要來找我,我和你哥哥是非常好的朋友。他一直叮囑我要多關照你!”
多大臉!魏毓心想。還和她哥哥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這韓行川和徐畏,究竟哪一個和她有交情?
徐甄倒像是習慣了身邊的這些阿諛奉承,對於竇瑤說的話隻是淡淡地點頭回應。倒是其他人看向徐甄的目光,
十分有意思得很呐!
“你怎麽還不走?”竇瑤終於把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不過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膈應得很。
先前一直挑事的小姑娘說話了:“竇瑤前輩,這個人剛才一直在我們練習室門口偷看,我懷疑她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鬼鬼祟祟。”
竇瑤一下子來了興致,眼神裏都閃著亮光,
“哦?怎麽回事啊?你們是我們公司重點培養的組合,絕不能在出道前夕有任何的問題。魏毓,說說吧,怎麽回事?”
“瞎扯,沒有的事。”魏毓回應道。
竇瑤突然變了臉色,一副惱怒的模樣浮上臉來,她怒斥道:
“你怎麽半點不懂禮貌?這是你跟前輩說話的態度嗎?你們公司是怎麽教你的?給我道歉。”
謔!這是要拿前輩的姿態來拿捏她了。還當著這麽多練習生的麵,鐵了心要給她一個下馬威。
這竇瑤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竇瑤啊!”魏毓直呼其名道:“你說顧子庭是我幹姐,我和她那麽好的關係,她死了怎麽半點沒給我留什麽東西?”
“我怎麽知道!”
“不是沒留,是我沒要。她手上DE的股份本來是要留給我的,但是因為我是未成年,所以交給了馮至代為保管。對,就和你那兩千萬一樣。你說這股份早晚會到我的手上,雖然不多吧,但也能在DE說得上話。我這個人心眼很小的,你說我要是不高興了,以後你所有資源往我麵前經過時,凡是我看著不順眼的都能給你推了。”
魏毓晃著手裏的鑰匙扣,抬眼掃了一眼其他人,這話是說給竇瑤聽的,同時也是說給她們聽的。
“什麽來錢我推什麽,廣告,商演,代言。就像你當初找人推顧子庭的影視資源一樣的。你信不信我讓你全年都接不到一個通告?到時我看你拿什麽去還錢!”
“你敢!”竇瑤指著她的指尖已經有些微微顫抖了,她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才十多歲的小丫頭麵前無數次吃癟。這人好像知道她所有的軟肋,知道拿刀子戳她哪裏最痛。
“你覺得我還有什麽不敢!”魏毓把手掌握成拳,讓竇瑤立馬就想起了這些拳頭砸在她身上的痛感。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覺得你就要出演《廣陵潮》了,以後就能平步青雲一步登天。我勸你,白日夢還是少做的好。你現在不趕緊巴結我還幹什麽呢?小心我明天就把這戲給你推了。”
竇瑤眼眶通紅,她現在手上但凡有把刀就朝魏毓捅來了。其他練習生都傻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麵前的魏毓對著竇瑤頤指氣使。
“你敢!你信不信……”竇瑤還是這一句。
“哎喲,我真怕!你要是不想受我牽製啊,就趕緊從DE解約出去,不過,現在的你,還拿得出那筆巨額的解約金嗎?”
魏毓把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最後看了她們一眼,說:“我要走了,要是想搜身啊,拿著搜查令來。或者我等著你們的律師函。這空口白話嚇唬人的話就少些說,我可不怕!”
魏毓挺直脊梁坦坦蕩蕩地從她們身邊走過,才轉過身,她就繃不住地笑了出來。她想她如今這說瞎話的本事愈發高明了,很多時候,她真的以為她說的謊話就是事實,所以才能那麽有底氣。或者是別人心裏有鬼,所以她的恐嚇威脅才能在她們那裏靈驗。
惡人自有惡人磨,重活一世,沒想到她也活成了惡人。不過那又如何呢?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好過。
陳晨宸在門口等她,見到她就說:“竇瑤簽的那家高利貸是徐畏幫忙找的,合同裏麵全是漏洞。你等著看吧,這筆錢她永遠也別想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