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繞道
魏毓帶著紅姐出門，一行人就這麽目送著她們離開。小姑娘跟著出來送她，一路上還在哭哭啼啼。
“你可別哭了。”魏毓遞給她一張紙巾，不明白分明受委屈的是自己，怎的這姑娘哭得比她還要傷心。
“小澡，對不起！”對方再次跟她道歉。
魏毓把她摟過來，替她抹掉眼淚，說：“別哭了啊，我也沒受什麽委屈。這樣，你回去就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公布到網上，除了我最後的那兩巴掌，其他的事情你都細無巨細地說清楚。”
對方擔憂地握住她的手，說：“小澡，要不還是算了吧，畢竟DE……”
魏毓拍拍她的肩，說：“你照我說的做就行，其他的事情我心裏有譜。不過倒是你，經過今天的這一出後你還能在這呆下去嗎？”
“沒關係，如果她們不要我的話我就辭職。”
魏毓給她留了一個電話號碼，說：“如果他們當真不要你了，你就打這個電話，實在不行就來嘉禾工作唄，雖然破落是破落了些，但工資發得還蠻準時。”
在小姑娘激動興奮的目光裏，魏毓帶著紅姐離開了這個攝影棚。
這會兒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她們想要回酒店，可根本找不到車。
“魏毓啊，我覺得你今天實在太過衝動了，年輕人有點狂氣是好事，但是得有分寸。”紅姐見此時夜深人靜，正是一個難得的交流機會。
魏毓抬頭看著月亮，聞言說道：“不，紅姐，你不懂。娛樂圈不是那種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地方，不講究什麽退一步海闊天空。這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們今天要真的退讓了，從此之後我們在DE麵前，在FA麵前就會永遠抬不起頭來。”
紅姐還待說什麽，剛才的導演助理追了出來，她為難地跟魏毓解釋：“這件事情我們也很為難，畢竟導演隻是負責現場統籌，這事他做不得主。但是我們會把這件事完完整整明明白白地反映給節目組的製片和公司高層，至於他們怎麽決定，我們也說不大準。”
魏毓點點頭，她倒是沒有過多的氣憤或者失望，娛樂圈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她早就知道。
“我送你們回酒店吧，明天回Y市的飛機安排地和FA是同一班，需要換嗎？”
換？為什麽要換？這丟人現眼的又不是她魏毓，她行得正坐得端，還怕和她們同一班飛機？
“不用了，謝謝。”
第二天啟程準備回Y市時，昨天那個姑娘的現場repo已經發到了網上，看得出來文字功底很好，簡潔幹練的語言中，就把魏毓昨天的遭遇和受到的委屈傳達給了所有看到文字的網友。也如魏毓所希望的那樣，這件事得到了迅速的發酵。
估計這會兒DE的公關部門還沒有上班，所以這篇文章全須全尾地掛在微博熱搜上，轉發過萬。
魏毓乘坐節目組的車準備去機場，在酒店大廳遇到了事件中心的其他幾位主人公。
“我還以為你有什麽本事呢，就找人發了這麽一篇文章？你有證據嗎？你信不信過不了今天全網的風評就會傾斜？”跟她說話的是昨天和她有直接衝突的FA經紀人。他臉上被魏毓掌摑的指印已經全部退下了，想必是花了不少的功夫。
魏毓朝天翻了個白眼，心想她要是這個經紀人，她就把這個掌印留下了，端著到處去給人看看，看她魏毓一個小姑娘出手有多麽的狠辣。可顯然別人沒有她那樣的不要臉。
“我信，我怎麽不信！”看對方這個得意的姿態，想必昨天的事情已經跟荔枝網協商好了，絕對不會有半點風聲走漏出去。那篇所謂的現場repo，隻會在DE的公關下變成魏毓說謊汙蔑競爭對手的證據。
DE的慣用套路，魏毓不知道要有多清楚。
可那又怎麽樣呢？就算她的本意就是要對方給她道個歉，可就在她被對方推到地上後，她就改變了主意。不然她為什麽要給竇瑤打電話呢？她給陳晨宸，給徐畏，給誰打不好，誰不能幫她把這件事處理地妥妥帖帖？可她打給了竇瑤，這事就不隻是遊戲作弊，栽贓汙蔑那麽簡單了。
魏毓把帽簷壓低，說了一聲：“不過我奉勸你，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咱走著看吧。”
魏毓和他們前後腳出了酒店門，這酒店門口聚集了大量的粉絲，見她一出現就蜂擁而上。
“小澡怎麽樣？”“小澡沒事吧？”
魏毓隻管低著頭往前走，和她平日裏高冷疏離但禮貌待人的態度完全不同，給人一種她受了天大委屈的錯覺。她甚至還看到了記者，擠過人群把話筒塞到了她的鼻子底下，
“魏毓同學，請問現在網上關於你的傳聞都是真的嗎？”
魏毓揮開他的話筒，淡淡地回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就是關於FA成員萬蕾遊戲作弊且誣陷你的事情。聽說FA的經紀人對你進行了威脅，甚至還動了手，請問這是真的嗎？”
魏毓把頭沉得更低了，說話的聲音裏帶著強烈的惶恐和不安，
“沒有的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不要問了。”
魏毓快步往前走，擺脫記者的糾纏上了車，
FA的那幾個人就在她後麵出了門，她們一出場，就受到了魏毓粉絲的瘋狂問候。
“你們要不要臉啊？那麽多人欺負我們家小澡一16歲的小姑娘。”
“聽說有人對我們家小澡動了手？誰，你站出來給我看看，我弄不死你丫的。”
“玩遊戲作弊還不承認，反而誣陷我們家小澡偷看。你倒是去狼人殺圈子裏打聽打聽我們家小澡是個什麽名聲。”
FA的成員們有些懵，被這麽多人當麵指著鼻子痛罵還是第一次。她們被重重人群圍在最中間，倒真的是進退兩難不得移動分毫。
“保安！保安！”經紀人大聲叫道，他的腿上已經被人踢了好幾腳了，深色的褲子上都能看到重重疊疊的腳印。FA這次的活動就來了他一個經紀人，那篇文章裏那個仗勢欺人，對魏毓謾罵動手的人，不是他還是誰。
在節目組工作人員和酒店保安的護送下，他們終於穿過人群擠到了車上。
“哎喲！你們這是被誰給打了？這麽慘啊？”魏毓捂著嘴驚恐道。
這車子是單向玻璃，她可不怕外麵的人看到她此時的表情。
“你還說！還不是你的粉絲，和你一樣沒規矩沒禮貌，也不知道父母是怎麽教的。”萬蕾說道。
魏毓臉色一變，眼神裏透出顧狠戾來，
“我警告你，說話給我注意一點，再讓我聽到你嘴裏說話牽扯我父母，甭怪我不客氣。”
萬蕾把身上被人揪扯出的褶皺撫平，對魏毓說的話很是不屑一顧，
“你能怎麽樣啊？你是不是又要說竇瑤是你幹姐姐？牛皮不要吹得太過分哦。”
“誰說竇瑤是我幹姐姐了？”魏毓冷冷地說道：“她也配！我記得我上次跟竇瑤說話的時候你也在啊，我跟竇瑤說我有DE股份的事你是不是忘了？”
見對麵人臉色齊齊一變，魏毓勾了勾嘴角：“你說咱們這是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啊。”
魏毓笑嗬嗬地把耳機戴上，沒有再理會她們。
到了機場，前來圍觀的人群比酒店門口更甚，多是魏毓的粉絲和來湊熱鬧的吃瓜群眾，FA的粉絲被淹沒在浩瀚的人堆裏，姑且可以忽略不計。
因為是同一班飛機回Y市，這次她們和FA倒是沒有再分兩批走，機場的保安人員出動了比上次多兩倍的情況，這不明情況的人看了，還以為是哪個巨星出巡。
魏毓又把鴨舌帽戴到了頭上，把帽簷壓得很低，再次偽裝我很脆弱我很無辜的小白兔樣。
有粉絲給魏毓送禮物，魏毓不收，那些東西轉眼就砸到了FA的經紀人身上，被這樣挑釁幾次後對方也怒了，停下腳步指著魏毓的粉絲說：
“你有病啊？”
原本喧囂嘈雜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對方的咒罵聲回響在整個機場大廳，
“傻逼玩意兒，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天生腦殘，真的沒救。魏毓這樣想著，回頭擋在了她的粉絲麵前，
“這位先生，你有什麽事可以好好說。”
“說你麻痹說，這群傻逼玩意兒。”
語罷拽著FA的幾個成員就往前走，魏毓拍拍麵前粉絲的肩，從衣兜裏翻出一顆奶糖給她，
“別放在心上，孽做多了總會反饋的，你回家等著看吧。”
上了飛機，他們一行人已經等在那裏了，那個經紀人坐到魏毓的位置上，把腳翹得老高，對著魏毓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剛才我罵你粉絲你怎麽不說話？你怎麽不敢再打我一巴掌了？你不是挺能嗎？傻逼！”
魏毓讓紅姐去叫乘務人員，對著對方說了一句：
“我走在路上看見一坨狗屎，我不能因為覺得他惡心就踩著他過去吧，這該繞道還是要繞的。”
魏毓跟空姐說：“請你讓這位沒有素質的先生離開我的座位，否則我就要對他進行投訴了。”
魏毓站在他麵前等他起身，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不過事後我會把整塊地皮都撬了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