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三、喜歡
一夜無眠，第二天還得正常上學。自從夏盈盈離開這所學校後，張貝珊也不怎麽在她眼前晃悠了。估計是真的八字不合，FA這個組合的成員已經有好幾個人栽在她的手上了，這要是識時務的，也該知道理她這個瘟神遠一些。
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齊澄就端著餐盤大喇喇地坐在了她和魏冬對麵。這無疑在食堂裏又引起了一個小高潮。這齊澄打在這所學校上學以來，出現在食堂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
魏毓一看見他坐在自己對麵，心裏頭那些和申屠葉朗有關的煩惱全都湧上了心頭，頓時覺得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吃不下？”齊澄問她。
“吃不下。”魏毓如實回答。
齊澄把筷子輕輕放下，說：“那我們聊聊？”
魏毓看了一眼，對方餐盤裏的食物基本上沒有動過，想必相較於他來說，這些油膩膩的飯菜確實難以入口。
“那我還是再吃一點。”魏毓又把筷子給撿了起來。
她現在好像和齊澄的相處已經朝著相互折磨的方向去發展了，好像能讓對方感到不痛快自己就能在某種層麵上獲得勝利一樣。
魏冬閃爍的目光一直在她們兩之間來回轉動，他也不明白是從什麽時候起，自己這個便宜的姐姐和齊澄有了某種難以說清楚的關係。
魏毓在餐盤裏挑挑揀揀，恨不得把一粒米粒掰成三瓣吃，為得就是要耗掉齊澄的耐性，讓他自己識時務立馬走人。
可人齊澄就這樣等著了，等著等著還掏出了一支煙夾在手上。
“這裏禁煙。”魏毓提醒了一句。
“我不抽，就是看看。”
齊澄把煙夾在手指裏來回轉動，以一種特別曖昧的口吻跟她說：“以前我抽煙的時候你總是罵我，後來我戒了一段時間。”
“我並不是罵你，我隻是不喜歡別人在我麵前抽煙。”
魏毓可不能讓他把話題帶到自己罵他是基於關心他的層麵上，這種話語真的太過曖昧。
實話說魏毓是非常厭倦和齊澄的交流的，她平日裏的工作已經足夠她小心謹慎步履維艱時時提防了，結果回到學校，她卻要比在工作中活得更加艱難，這讓她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疲態，半點沒有一個少女偶像應該有的朝氣和活力。
她應該能活得更輕鬆的，如果沒有以齊澄為中心的這一群人的話。
魏毓有時候在想，她所期待向往的生活是什麽樣？她希望在學校裏她可以做自己，她的成績或許不算好，她或許也會被同學拍到一些姿態特別醜的照片，她也可以自由地參加社團活動。
她不應該像現在這樣的生活，她不應該在和同學的正常相處中也要提防著突如其來的緋聞，她不應該隨時擔心著那些和她有利益衝突的人會在某個時候突然給她插上一刀，她更不應該擔心麵前這個所謂的校草同學會給她帶來什麽滅頂的麻煩。
這些事情她不是沒有和齊澄聊過，可是沒辦法，她和齊澄的身份地位本來就站在一個對立麵。像齊澄這樣的人，是不會知道她如今走得這每一步有多艱辛，他隻知道自己喜歡她，所以魏毓的百般拒絕隻會讓他喚起更瘋狂執著的挑戰欲。
“換了新手機？”齊澄問她。
“是。”
“不用我賠你？”
魏毓嗤笑了一聲，說：“你賠我？你拿什麽賠我。你現在奢侈花費的錢財有半分是通過你自己的本事得來的嗎？基於這個層麵，我覺得我要比你有錢的多得多。”
魏冬戳了戳她，給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興許是覺得魏毓說的這話特別解氣。
齊澄對她這話完全不生氣，甚至還帶著笑意說：“是，你現在已經是小富婆了。”
魏毓翻個白眼，偏過了頭。
齊澄說：“吃好了吧？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就去小樹林怎麽樣？”
“那是情侶去的地方。”魏毓跟他說。
“我很樂意。”
“我不樂意。”
魏毓直白的拒絕讓齊澄有些不高興，可他還記著今天要平心靜氣跟魏毓談話的目的，所以哄著她說：“那你挑個地。”
“籃球場，走吧。”
看來今天這什麽鬼的談話是不可避免的了。
魏毓挽著魏冬從鐵絲網前走過，齊澄跟在她半步之後。
“我記得你生病之後回學校，我就是在這裏見到的你。”
魏毓想了想，自己好像真的是在這裏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說中的齊澄同學。當時自己見到他是什麽感覺？好像是有點驚為天人，以及懵懵懂懂的小羞澀。現在呢？她卻隻覺得對方是一塊粘人的牛皮糖，甩不掉，可是又嫌膩得慌。
魏毓和他坐在了樹蔭下的的長凳上，這個地方很好，有些私密但又不會嫌得鬼祟，哪怕是有旁人看見了她和齊澄坐在這，估計也生不出什麽旖旎的心思，況且還有魏冬站在旁邊。
“什麽事，說吧。”
“我仔仔細細想了很久，也考慮了很久，我把事情的所有利弊都在腦子裏過了很多遍，我知道這件事給我帶來的弊處有很多很多。可是魏毓，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
齊澄看著她，目光非常非常的真誠動人。
可魏毓不是15歲小女孩的戀愛腦，她想事情的角度非常理智，甚至有點不近人情。
“可是我和你在一起好像對我沒有益處。”魏毓想了想，改了口吻堅定地說：“不對，是完全沒有益處。不僅沒有益處，我還要背上很多很多的壓力和負擔。”
魏毓接著說：“我會有很多粉絲脫粉，一些走正能量口碑的商家不會找我做代言和推廣，我會在所有媒體麵前背上一個‘早戀’的名頭，甚至我還會給我們組合帶來不好的影響。在現在競爭如此激烈的大環境中，我可不敢冒險，一步錯步步錯，我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凡人，我不敢做一些挑戰規則底線的事情。”
“這些都不是問題。”齊澄打斷她，說：“我們兩的關係可以不公開，你所要的資源代言我都能幫你弄到，會比你現如今能拿到的所有資源都要好。媒體方麵我能跟你保證，沒有一家媒體會對你做出不好的評價，甚至於你們組合，我也會幫你們爭取更好的資源待遇。魏毓，我們兩個在一起，實際上是一加一大於二的收益。”
魏毓點點頭，說；“我相信你說的這些你都可以做到。但是齊澄，如果這些都不是問題，那我拒絕你的根源是什麽，你有沒有想過？”
以齊澄的智商和情商，對於魏毓接下來要說的話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的目光在突然間變得非常銳利，想逼迫魏毓把已經到嘴邊的話給咽下去。
“我不喜歡你。齊澄，我真的不喜歡你。你應該明白，我但凡對你有一點點的好感，我也不會這樣三番五次地拒絕你。”魏毓還是頂著壓力說出了口。
“你說謊。”齊澄冷靜地說了一聲：“你忘記你曾經對我做過的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你以前的微信朋友圈，你要不要去看看你那些日記，你再看看你媽對我的態度，你說你不喜歡我？誰會相信？連你的粉絲都不相信。”
“是，我以前是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魏毓坦坦蕩蕩地承認，然後接著說：“可是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對於感情的態度，說值錢也不值錢，我能在那個年紀喜歡你，我也能在這個年紀喜歡別人，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所以你現在喜歡誰？”
“其實你知道的，齊澄，隻是你的自信心和虛榮心讓你不能正視自己的內心。”
“000913是嗎？”
“算是吧。”
這話說得也沒錯，作為她自己來說，她活了兩輩子，唯一喜歡過的人也就隻有申屠葉朗。
事情怎麽會走到這個死胡同裏呢？她為什麽要用齊澄來堵申屠葉朗，又要用申屠葉朗來拒絕齊澄呢？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方法。
可是現在的魏毓已經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我要知道確確實實的人名，你不要想著隨便拿個什麽借口來糊弄我。”
和申屠葉朗如出一轍的逼問，讓魏毓沒有辦法回答。申屠葉朗尚且不知道齊澄是誰，可是齊澄一定是能知道申屠葉朗這個人的，她不能把這兩個人毫不相幹的人聯係在一起。
“是誰有什麽重要？”
“當然重要。”齊澄已經有些生氣了。
魏毓看了看他，給他的惱怒加上了最後一把柴火，
“反正不會是你。”
這次聊天徹底談崩，齊澄最後是摔了手機走的。
魏毓有點後怕，怕以齊澄的這種瘋魔程度，說不定又會給她弄出什麽幺蛾子。
魏毓忍不住跟魏冬抱怨，說：“我就是想安安靜靜上個學，高高興興拍個戲有那麽難嗎？為什麽這一個個人都見不得我好？”
魏冬在這些事上看得比她通透，他說：“姐，人不能那麽貪婪，沒道理所有的好事都讓你一個人給占了。”
說得也對，但願我現在受過的磨難，都能成為我日後的勳章，魏毓這樣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