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問題
魏毓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的時間如此難熬過，她幾乎是每隔幾分鍾就要看一次時間，心中對於何垣把航班訂在下午的埋怨更甚。
齊澄時不時地瞄她一眼，問她：“坐不住嗎？”
豈止是坐不住，魏毓簡直是多一秒鍾都不想在這個地方呆下去。可是她剛才和齊澄打架的餘悸還在，讓她此刻不敢明目張膽地跟齊澄說出這話，誰知道這人一會兒又會抽什麽瘋。
魏毓就不理他，同時魏毓也不想搭理單贏和劉玄同，無論他們如何把話題引到她身上，她都全做一副沒聽到的樣子。
還是齊澄跟他們解釋說：“她心情不好，鬧別扭呢。”
魏毓一聽這話，當時就想抄起桌子上的煙灰缸給他腦袋上來一下，不過還是在深呼吸之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唐霖就是在這會兒給她打來的電話，魏毓一聽手機鈴聲響起，就覺得得救了，拿著手機，她就想出門。
齊澄叫住她，說：“誰打得電話？”
“工作夥伴。”
“就在這裏接。”齊澄不容置喙地說道。
“我要聊工作。”魏毓現在覺得跟對方生氣都是多餘的。
“這裏沒有人對你的工作感興趣。”齊澄說道。
魏毓看了他一眼，按下了通話鍵。
“唐霖。”
“你有沒有在Y市。”對方問她。
“我不在，我在臨市有個工作。你找我有事嗎？”
“有點事，我聽說《寶貝》的審核沒有通過，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這事？”
“怎麽可能？”魏毓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焦慮的神情。
齊澄看了看她，拉著她的手又把她扯回到了沙發上。單贏和劉玄同一起禁聲，一副對魏毓的通話內容十分感興趣的模樣。
“之前審核有困難我知道，不是說審核已經通過了，連開機時間都已經確定了嗎？”
魏毓覺得兩眼一抹黑，她剛剛才拒絕了《廣陵潮》劇組的邀約，打算一門心思地出演《寶貝》，現下卻告訴她審核沒批準？
“還是題材和尺度的問題。”唐霖跟她說：“涉及到未成年人的題材本來就審核地比較嚴，這劇本都修改了很多次了，還是沒有批準下來。”
“那意思是不能準時開機了？”魏毓問他。
“估計是。要不你問問譚科？他應該知道第一手的資料。”
“行！”魏毓跟他說：“確定下來我再通知你。”
剛掛了電話，齊澄立馬就問了一句：“怎麽了？什麽事？”
魏毓特別地煩躁，口氣很不好地跟他說了一句：“你煩不煩啊，都說了是工作上的事。”
她這話一出口，齊澄的臉色還沒來得及難看，劉玄同和單贏先開始大眼瞪小眼了。
不對啊，就魏毓現在和齊澄說話的口氣和對待他的態度，怎麽也不像是小兩口共同在一個房間裏度過了一整晚之後的狀態啊。
這兩人之間有貓膩，這是單贏眼下最真實的想法。
魏毓在通信薄裏找到了譚科的電話，她指了指陽台，說：“我去打電話。”
齊澄點點頭，魏毓就拿著手機過去了。
魏毓剛走，單贏就八卦地問道：“她怎麽回事啊？態度這麽惡劣。她不理我和小同還說得過去，怎麽對著你也是一副仇人的模樣？”
齊澄點燃了一支煙，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都跟你說了，心情不好鬧別扭呢。”
單贏和劉玄同當然不知道魏毓和齊澄在這上麵的糾葛，自然是齊澄說什麽他們就信什麽。
聽齊澄這麽一說，單贏立馬笑得賤兮兮地問道：“昨晚沒給人伺候好？”
齊澄心想，我給人不眠不休地打了一晚上的蚊子，這還能叫伺候不好？可是他不能跟人這麽說，哪怕單贏和劉玄同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也不能跟他們把自己和魏毓的關係大方地攤在台麵上來說，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十分屈辱的事情。
“關你什麽事。”齊澄就說了這麽一句。
單贏笑得愈發猥瑣了，壓低聲音跟齊澄說：“我說也是，你好歹也交過十來個女朋友，也算是閱人無數，不至於在這個上麵出問題啊。”
這話一出口，齊澄還沒說什麽呢，劉玄同先不高興了，他捅了單贏的腰眼一下，說：“你可不可以不要想得那麽肮髒齷齪，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小澡這才16歲呢。”
單贏咋舌，說：“我肮髒齷齪？是我肮髒齷齪還是你簡單單純啊？難不成你以為一男一女同在一個屋簷下呆一整晚就是單純地蓋著被子聊天？”
齊澄煩躁地吐了一個煙圈，心想我昨晚還不如跟人蓋著被子純聊天呢。
劉玄同像是受刺激了，他看了齊澄好幾眼，想從對方那裏得到駁斥的信息，可對方在聽完單贏的胡說之後，仍然淡定地在抽煙，這種態度在劉玄同眼裏也就相當於默認了。
“你對小澡好一點。”
劉玄同這話一出，齊澄和單贏同時笑出聲來。
齊澄問他：“你拿什麽身份來跟我說這句話？”
單贏卻是說：“我們小同弟弟果然是個情種。”
齊澄看了看魏毓的方向，掐滅了煙，朝著魏毓走去。
魏毓剛在譚科那裏得到了《寶貝》的審核確實沒批準下來的信息，譚科跟她說：
“這部電影的開機時間要無限延期，這批準什麽時候能下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之前不都說了沒問題的嗎？”
“我也覺得奇怪。”譚科跟她說：“之前分明已經沒什麽問題了，所以劇組已經敲好了開機的時間，可是這突然之間又說不行了，好像在逗著我們玩一樣。”
魏毓苦惱地說：“那現在怎麽辦啊？”
“那正好了，《寶貝》和《廣陵潮》的拍攝時間完全錯開了，你可以踏踏實實地去拍《廣陵潮》了。”
魏毓咬著下唇，不知道該怎麽跟對方說，她昨天才跟人劇組說了自己想要拍攝《寶貝》的心願。這會兒《寶貝》開不了機，她又回去找人家？那她成什麽了？
“那你們打算怎麽辦啊？”魏毓問了對方一句。
就是這會兒，齊澄從背後抱住了她，非常親密的姿勢，兩人貼合的幾乎沒有一點縫隙。魏毓的雞皮疙瘩一下子全起來了，她抬頭瞪了一眼對方，示意他趕緊滾開。
齊澄不動作，他就是篤定魏毓現在在打電話不敢跟他翻臉。
“暫時開不了機的話，我肯定是有別的活動。林語薇也有新電影要拍，我們都有新電影要拍。這部電影隻能另敲檔期了。”
魏毓在齊澄的懷裏小弧度地掙紮，她去掰齊澄的手，反而讓對方順手握住了。齊澄把臉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呼吸之間的熱氣都能噴在她的頸側，讓魏毓覺得頭皮發麻，好像自己讓什麽冷血動物給盯上了。
“那這審批什麽時候能下來？”魏毓問了一句。
單贏看著齊澄抱著魏毓的身影，有些嘲弄地跟劉玄同說了一句：“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劉玄同有些苦澀的說：“你說齊澄這次能收心好好跟小澡在一起嗎？”
“收心？”單贏重複了一句，然後問道：“你覺得齊澄很喜歡魏毓嗎？”
“看不出來。”劉玄同如實地說：“感覺他對每一任女朋友的態度都差不多，沒看出來他對魏毓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那你覺得魏毓喜歡齊澄嗎？”單贏問他。
“這個更看不出來了，魏毓除了對她弟和她同桌以外，好像對其他男生的態度都大同小異。不過魏毓以前很喜歡很喜歡齊澄倒是真的。”劉玄同說道。
單贏慢悠悠地點起一支煙，說：“所以你看問題的角度就是太片麵，你說齊澄要是不喜歡魏毓，他幹嘛開一整夜的車來找人家啊？魏毓要是不喜歡齊澄，她幹嘛又讓齊澄住進她的房間？這都是人小兩口的事，我們說多了沒用。”
劉玄同想了想，還是說：“可是齊澄交過非常多的女朋友，魏毓跟他在一起就是吃虧。”
單贏嗬嗬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這邊魏毓和譚科打完電話，平靜地說了一句：“把手拿開，離我遠點。”
“我的情敵真多啊，怎麽那麽多啊。”齊澄說了一句。
“你又在抽什麽瘋？”魏毓問他。
“都怪你對我的態度不好，或者說你的演技不精，讓人家質疑了我和你之間的關係。我要是再不有點動作，回頭人該以為我和你關係不好了。”
“我和你本來就關係不好。”魏毓冷漠地說道。
“是。”齊澄捏了捏她的臉，說：“可是我們兩的關係怎麽樣是一回事，別人怎麽認為卻是另外一回事。我總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和你是契約關係吧，這說出去可不好聽，相信你也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吧。”
“所以。”魏毓問他。
“所以我希望你在外人麵前的時候，也能把這戲給演好演全了，別讓我給你收拾爛攤子。”
魏毓轉身看他，看著看著就笑了，她這一笑，齊澄就有些愣神。魏毓拍了拍他的臉，說：“怎麽演戲，還用不著你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