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打臉
和魏冬說完悄悄話之後，魏毓心裏沒由來地多了一股惆悵感。這種感覺直接地影響了她的心情，讓她再也沒有興趣像剛才那樣趾高氣昂地找茬搞事情。
之後的時間裏，她都是在默默地吃放。
度過了最初的尷尬沉默後，氣氛漸漸地開始熱絡起來。
黃盛舉起酒杯，說：“既然今天是我們小澡妹妹的慶功宴，那我們共同舉杯，祝福她前程似錦。”
這話說得還算動聽，魏毓也就沒掃人興致，跟著舉起了酒杯。
可張貝珊不認同黃盛的話，她問了一句：“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們給魏毓慶功，究竟是慶得哪門子功？”
黃盛笑嘻嘻地把酒杯放了下來，也跟著說了一句：“說起來，我也不知道。也就是齊澄通知我們來給小澡妹妹慶功，我也不知道小澡妹妹身上有哪門子的喜事，說出來也讓我們跟著高興高興。”
魏毓在心裏暗暗翻了個白眼，敢情這兩人是腆著臉蹭飯來了？
魏毓把椅子一推站了起來，手裏端著酒杯，朝著麵前的眾人遙遙一抬，嘴上說道：
“今天說是慶功宴，實際上也是提前跟大家夥吃個告別飯。下個月月初我就要去L市拍戲了，到時候可能一兩個月沒法和大家見麵，今天吃個飯也當道個別。”
“L市？下月月初？”楊曄疑惑道：“去拍什麽？《寶貝》嗎？為什麽我沒有接到通知？”
魏毓看了她一眼，想她大概還不知道《寶貝》被擱淺的事情，恐怕這會兒還在做著自個兒的演員夢呢。
“你不知道嗎？”魏毓佯裝詫異道：“《寶貝》的審批沒有下來，恐怕短時間內是開不了機了。楊同學要是提前空出了行程，眼下怕是要重新打算了。”
“《寶貝》的審批沒有下來？”楊曄驚慌道：“這不可能！”
她好不容易試鏡試上了一部優秀的電影，雖然是戲份不算多的配角，但隻要好好表現的話是可以在觀眾麵前混了眼熟的。而且她也是她們組合裏唯一一個有影視資源的，她通稿都準備好了，就等著電影官宣之後去營銷，現在告訴她不拍了？
怎麽可能？
“我接到的消息是暫時不拍了，起碼今年是不會拍了，這消息是譚科前輩親自跟我說的，應該不會有假吧。”魏毓說道。
“不可能！”楊曄還是堅定地說道：“如果《寶貝》不拍了，那你去L市拍什麽？”
“拍《廣陵潮》啊，我以為你們都知道了，這事現在在網上的熱度可不小。”魏毓語氣輕快地說道。
場麵有一時間的寂靜，在場的人除了知道內情的那幾個，其他的人都不相信魏毓真的會出演《廣陵潮》。
“《廣陵潮》？”楊曄重複了一句，問她：“你在《廣陵潮》裏演什麽？”
“古挽啊。”魏毓說了一聲，然後突然像恍然大悟般地說：“我忘記了，你們沒看過劇本，不知道古挽是誰。那我直白一點說，我要出演《廣陵潮》的女主角，合同都已經簽了。”
“胡說八道。”張貝珊還是不肯承認。在她看來，魏毓出演《廣陵潮》真的是一個非常荒謬的事情。
“不信？”魏毓問了她一句，然後說：“不信你上網去看看，韓行川跟我說今天晚上八點出官宣，你現在上微博看看，沒有鋪天蓋地的宣傳算我輸。”
這是韓行川為了彌補魏毓之前名譽損失所做的補償，他答應魏毓在官宣的時候拿出最大的力度，在微博肉眼可見的地方都給她打上廣告。
果然，立馬就有人拿出手機登陸微博。
韓行川給魏毓鋪得宣傳特別大，都不用特意去搜相關詞，隻要一刷新就能看到《廣陵潮》劇組的微博：
“《廣陵潮》之旅即將開啟，歡迎跟隨顧淮清和古挽一起去探索其中的世界。”
因為韓行川沒有微博，所以這條官微下麵隻艾特了魏毓一個人，順手還貼了《廣陵潮》的宣傳海報，公布了開機的日期。
魏毓看著在場FA的幾個成員的臉色逐漸難看，自個兒也掏出了手機，剛登陸的瞬間，她就看到了呈十萬計的艾特，評論和私信。
魏毓把微博界麵拿給魏冬看，說了句：“你姐我要紅了。”
魏冬看了看自己也有幾千條信息的微博界麵，說：“你已經紅了。”
魏毓快樂地歎了口氣，再次舉起了酒杯，說：“一起喝一杯吧，估計以後也沒有機會跟大家吃飯了。”
黃盛笑笑，說：“怎麽？小澡妹妹紅了之後就要忘了我們嗎？”
魏毓笑得眼角的彎了起來，說：“可不是嘛，我已經現在已經開始膨脹了，你們要好好珍惜和大明星在一起吃飯的機會。”
這話一出，沒有人有異議，畢竟大家都知道，能夠出演《廣陵潮》女主角是一種怎樣的殊榮，從今天之後，魏毓的人生道路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魏毓和他們一一碰杯，路過楊曄，師雲和張貝珊幾個人的時候，特別傲慢地說了一句：“其實我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我能有今天的氣運，全靠你們的襯托，都是你們成就了我。”
給她們三個人氣得不輕，偏偏又說不出什麽來。
這酒是真酒，魏毓喝了幾杯有些微醺，酒勁有點上頭，她越過魏冬，和張貝珊勾肩搭背道：“你記不記得我上次是怎麽跟你說的？我說我手上有兩部電影，一部是《寶貝》，一部是《廣陵潮》。但是因為檔期的原因我隻能參與其中的一部。我當時跟你說，我說劇組給了我特權，可以允許我推薦一個人去頂替我的角色，我問你這兩部電影哪一部好，你記得你是怎麽回答的我嗎？”
魏毓說話的聲音不小，大家聽她這麽一說，暗稱原來還有這麽一回事，一時都被勾起了八卦的心思。
魏毓不等張貝珊接茬，就自己接著說：“你跟我說《寶貝》最好，《廣陵潮》就是一部垃圾，讓我放棄《廣陵潮》去認真地拍《寶貝》。我問你推薦的人選應該怎麽辦，你說我們兩是同學，也是咱們學校的門麵，我應該多多提攜你，日後別人提起我們學校我也能跟著臉上沾光。”
張貝珊在這會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大家看著她的目光也開始充滿興味。是個人都知道，《寶貝》和《廣陵潮》無論在哪個方麵都不是同一個檔次的作品，要是真的良善的人，隻會勸魏毓去演《廣陵潮》。張貝珊卻是顛倒著跟她說，這司馬昭之心，簡直路人皆知。
魏毓還在說：“那會兒你都是相信我手上有《廣陵潮》這部電影的，怎麽這會兒又不相信了呢？”
還能因為什麽？人一旦有利益涉及到自己的時候，眼界和智商都會跟著狹窄低劣許多。
“我記得我當時還說，要是讓我推薦人選，也應該找你們組合裏演技最出眾的楊曄啊。”
楊曄聽到魏毓提到自己的名字，眼睛一下子就黏在了她們身上。
“可是你說，楊曄忙著談戀愛，心思根本不在事業上，這個機會給了她就是浪費，給了你才不會辜負我的一番心意。”
“張貝珊，她說的是真的？你真的這麽說我？”楊曄問道。
這才是魏毓希望看到的好戲，平日裏裝作一副姐妹情深的戲碼給誰看啊？誰還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麽樣的貨色怎的？
張貝珊被魏毓架在了火架上烤，本來心裏又不大舒坦，如今在楊曄的咄咄逼人下，自己也跟著急了，說：
“你衝著我吼什麽？你自己是個什麽德行你不知道啊？”
“我是個什麽德行？你又是個什麽德行？你倒是看看你自己這幅嘴臉，難怪被評為FA最拖後腿的長相之一。”
魏毓笑出聲來，目光迷蒙地看著她們。
“那你自己呢？之前以為找了個金飯碗，整天跟人炫耀，說自己要嫁進豪門當少奶奶。從此住別墅，坐豪車，背名牌包包，混跡上流社會。結果呢，你找的那個男朋友連吃飯的賬單都買不起，跟你在一起的時間裏，可從沒給你花過一分錢，反倒是你自己貼進去了不少。”
楊曄臉色一變，扭頭看向師雲，說：“你跟她說的？這事隻有你知道。”
師雲委屈道：“當時在場的不隻有我一個人啊。”
說著，師雲把目光若有若無地投到了魏毓身上。
從天而降一口大鍋，魏毓雖然愛看她們組合內撕的好戲，可也沒有嘴碎到這種地步。
魏毓笑著看她，說：“師雲妹妹這意思是，這話是我說的了？”
“我沒這樣說。”
“那你的意思是唐霖在背後嚼人舌根子？反正當時在場的就我們幾人嘛。”魏毓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誰說的誰心裏清楚，你不要誣陷我。”師雲說了這麽一句。
魏毓簡直想笑，這FA的成員真可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總喜歡把誣陷兩個字掛在嘴上說。
魏毓把手從張貝珊肩膀上撤了下來，臉上醉意朦朧的表情也淡然無存，她看著師雲，露出了一個嘲諷的表情，說道：
“我誣陷你？我犯得著誣陷你？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麽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