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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三、苦果

  鏡頭到了這裏就突然拉遠了,並且慢慢地晃成了虛焦,鏡頭前的各位隻能看到兩抹豔色的身影緊貼在一起,空氣中隻有燭火炸響的聲音,呈現出一種曖昧複雜的氣氛。


  這個長鏡頭持續了有將近20分鍾,這場吻戲隻占了其中大概五分鍾左右的比例,可是一場戲看完,大家記得的隻有魏毓和韓行川那眷戀情深的一吻。


  導演終於按了暫停,目光誠摯且驕傲地看向各位,期待他們給自己這場戲一些中肯的評價,其實評價到不盡然,關鍵還是想要炫耀。


  梁曉聲隻能默默地豎起大拇指,就連一向話多招人煩的徐畏,也許久沒有說話。


  趙雲瀾和齊澄更不可能對這一場戲做出一個怎樣的評價,他們兩個能安靜地看完這段視頻,已經快耗光了他們的所有忍耐力。


  “這一個鏡頭全部都要用嗎?”仇岩問道。


  這個鏡頭全長將近20分鍾,如果全部都用的話或許會給這部電影造成負累,可是如果不全用需要剪輯處理的話又削弱了兩位演員精彩的表演,並且有礙這個鏡頭的完美。


  “我再想想。”


  導演現下的顧慮也是仇岩的擔心,到了現在他也沒法準確地對這個鏡頭做出取舍,因為無論他決定采用哪個方法,心裏總會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告訴他,他是錯誤的。


  暗房的門被拉開,導演準備送客了,趁著現在魏毓生病無法開機拍攝,他要試試把前兩天拍攝的片子剪出來看看。


  門外突然一抹強光照進來,讓眾人一時不習慣眯起了眼睛,趙雲瀾透過指縫看著灼眼的陽光,突然就有了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暗房裏,暗房外,完完全全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趙雲瀾在心裏安慰自己,剛才在暗房裏看到的一切隻是藝術加工下的虛幻,在真實的世界裏,韓行川是她的男朋友,是完完全全屬於她一個人的。


  這是不容置喙的事實。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趙雲瀾在得知魏毓醒來之後有了不同的考慮。


  魏毓昏睡了幾個時辰,終於怏怏地醒了過來,朵朵第一時間通知了醫生,然後醫生知會了片場的眾人。


  不到半刻鍾,大家都知道了,早上突然昏迷過去的魏毓,醒了。


  導演和編劇急急忙忙地往魏毓的住處趕,一是想看看她的病情,作為長者和前輩來慰問一下。二就是抱著詢問觀察的目的,想看看魏毓什麽時候能夠打起精神繼續電影的拍攝。


  導演一動作,所有人都跟著動作,一窩蜂地朝著魏毓的住處奔去,其中以劉玄同最為積極。


  他本來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探班魏毓,哪知道剛來就撞上了她生病,自己表叔還攔著不讓去探望,說什麽靜養需要休息。


  好了,現在魏毓醒了,總不好得再不讓他去見上一麵吧。


  齊澄慢騰騰地跟在劉玄同身後,步子不緩不急,看上去一副無所謂且冷淡的態度。


  安風覺得稀奇,以齊澄之前對魏毓的上心程度,怎麽著也不該是現在的這種反應。


  安風以為自己洞悉了一切,卻不知齊澄心裏的糾結。


  魏毓是真不待見他,這是他一早就明白的事實。雖然不能確定魏毓的不待見是真情還是假意,但是她表現出來的,就是抗拒的模樣。


  現在自己這隻手用力過度還會感覺到疼痛。他至今搞不明白魏毓這個人的態度,說她完全不在乎自己吧,當時自己受傷她所表現的模樣可完全不是這麽回事,那會兒看見她在自己麵前稀裏嘩啦地哭,自己真是又生氣又暗喜,以為終於把魏毓的那顆石頭心給捂熱了。可是呢,盡管她擔心地哭泣,扶著自己的手都在顫抖,可是在送自己去醫院的過程中,還是因為韓行川的一句話就放下了自己。


  她的貼身經紀人何垣跟在自己身邊將近一個月,可謂盡職盡責全心全力,比自己出高價去聘用一個專職看護還要盡心,要說這裏麵沒有魏毓的叮囑他肯定是不相信的。


  他原本還傻兮兮地以為,以為魏毓每天都在遠方跟進著他的傷病情況,所以他十分用心的遵照醫囑,也努力地進行著複健,就是不想讓魏毓在拍戲的過程中還掛念著他。


  後來何垣說漏嘴才知道,魏毓所在的片場信號不好,她自從進組之後再也沒跟何垣聯係過,所以,自己傷成了什麽樣,傷到了什麽程度她可能完全不知道,也不在乎。


  這一個月太折磨,在學校裏,每天都有同學在談論,談論魏毓和韓行川在拍戲,談論魏毓經過這部戲肯定一飛衝天成為炙手可熱的明星,以後全校師生都得仰她鼻息,語氣中盡是酸澀和羨慕。


  這些話每天都要往齊澄的耳朵裏通過無數遍,他沒法視若無睹裝作什麽都沒聽見的樣子,每當這個時候,他就瘋狂地想抽煙。


  分明在一個月前,魏毓還是自己的女朋友,雖然名上掛著一個契約的名頭,但是這份關係魏毓本人也是承認的。自己要求她履行女朋友的職責,隻要不是太過分的,她也沒有怎麽拒絕過。


  他給她打電話,她會接,自己問她什麽,她能回答的都會回答。自己給她發信息,她會回。每天早上問好開啟新的一天,晚上晚安甜蜜地結束一天。


  她上完演技課自己去接她,能在黑暗窄小的小道裏拉著她的手走上幾分鍾,她心情好的時候特別好說話,有時候還能笑著開個玩笑。


  可是這樣的日子太短,結束地太倉促。在自己還沒有想好未來和以後的時間裏,她就親手布了一個局把自己給套了進去。


  說出去,還說自己怎樣怎樣對不起她。


  其實她魏毓才是最無情最沒心沒肺的那個人。


  說起來,她和魏毓會這樣匆忙地結束這段感情,還要歸功於麵前的這個人。


  齊澄把目光挪到身旁的安風身上,這個女人認真說起來也挺好,樣貌身材家世各方條件都能排到自己交往過的女朋友前三,綜合可能還是第一。他們倆從小一起長大,真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們雙方的父母對於他們今後會結婚組建家庭的事情一直都是一種默認的態度。


  實話說,他在遇到魏毓之前,也以為自己最終會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哪怕那個人不是安風,也會是某個他父母滿意他也滿意的賢妻良母代表。


  他交往過的女朋友確實不少,認真數起來可能連他自己也記不得大清,可是,少年人的感情說得情深也說得淡薄,他就是那樣淡薄的人,他對每一任女朋友沒有迷戀,大概可以歸屬為在一起很舒服,但是要分開也可以,影響不到他什麽,反正世界上長得好看身材好的女人多了去。


  所以最開始對魏毓產生興趣的時候,他也以為是自己獵奇的心思和勝負欲在作祟,所以他理直氣壯地開始接近,認為那是一種荷爾蒙肆虐的天性,以為他自己始終都是這場遊戲的主導者。


  然後,他輸了,輸得一塌糊塗。


  最先栽進去的人是他,是他離開魏毓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輾轉反側,魏毓一天比一天耀眼,他就一天比一天心急,他害怕抓在他手中的那根,聯係他和魏毓的風箏線會越繃越緊,直到勒手,直到他再也拉不住。


  所以他選擇把風箏直接抓在了自己手上,卻忘了風箏沒有風根本飛不起來。


  最後,他還是被迫地鬆開了手,這次那條線徹底斷了,自己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架美麗的風箏躍上九霄,直到再也看不見身影。


  可是就算看不見了,他還是想著有一天能把這架風箏在抓到手中,這次說什麽也不再放手,哪怕折斷了她的羽翼。


  一群人圍在魏毓的房間門口,他們到的時候,門口已經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他們隻能在人群的最外圍,墊著腳抬著頭努力往裏看。


  就連導演和編劇都被攔在了門口,一個說話很凶的女孩子大叫著:


  “大家回去吧,小澡剛醒,精神不是特別好,現在醫生和韓大神都在裏麵,有什麽情況會跟大家說的,謝謝大家關心。”


  “韓行川在裏麵?”趙雲瀾開口問了一句。


  也不知道她問的是誰,但旁邊確實有人回答了:“聽說是的,和醫生一起到的,咱們製片人對魏毓同學可真上心啊。”


  趙雲瀾一聽,臉色就變了,撥開前麵的人拚命往前擠,嘴上說著:“讓開。”


  劉玄同見真讓她擠開了一條道,忙跟在了她身後,他明白,如果這會兒進不去看魏毓,之後也別想有機會了,明早徐畏一走肯定也得帶上他們。


  要想見魏毓,這就是最後的機會。


  趙雲瀾擠到了導演和編劇的麵前,還要往前走,仇岩伸手攔住她,說:“現在醫生還在看。”


  “我又不看她,我找韓行川。”


  趙雲瀾這話一出,陳虛林和仇岩,乃至旁邊的人都扭頭看向她,那意思大概是,


  你以為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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