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六、蘋果
陳虛林覺得自己沒法再跟韓行川交流下去了，他們現在談論的方向簡直越來越詭異，詭異到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他又很八卦又很好奇。
“會不會是你和雲瀾很長時間沒見了，所以你有了陌生感，才有了這樣接吻感覺很好的錯覺？”
陳虛林有忍不住地開始給他找原因。
“我和趙雲瀾很少接吻。”韓行川這麽說就是再否認陳虛林的猜測，他說：“其實我現實生活中和別人接吻都沒有太多的感覺，既沒有心裏的愉悅也沒有生理的快感，所以我不是很喜歡接吻這件事情本身。”
“那你為什麽會覺得接吻會給你帶來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愉悅感呢？你都沒有這種體驗，那些瑪麗蘇的梗不要輕信。”
韓行川忍不住地朝他瞥了一眼，然後說：“我在戲裏體驗過啊，但是那是我作為另外一個人對自己喜歡的人投入了全部的感情，所以接吻的時候也是因為調動起了自己的所有情緒，所以覺得開心，覺得滿足，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明亮的。”
陳虛林忍不住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實在是他沒想過這樣子酸氣的話會從韓行川口中說出來。
“所以你拍這兩場吻戲的時候都是開心滿足，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明亮的？”
“第一場的時候沒有，第一場拍攝的時候還是帶著顧淮清的情緒，所以拍得很壓抑。但是今天就很開心。”
“你既然開心的話為什麽還要躲到這裏來抽煙？”陳虛林問道。
“我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情而已，並沒有特意躲到這裏。”
陳虛林頭滋滋滋地開始刺痛，他不禁地拔高聲音說：“你跟我說了能有什麽用？我是不會幫你跟魏毓創造條件的。”
“無所謂，我也沒想怎麽著，我就是憋在心裏不舒服，所以想找個人說罷了。”
“那你為什麽不去找仇岩？我是做錯了什麽？大晚上要跟你來受這種刺激？”
“你想多了，隻是你剛好在而已。”
韓行川沒有顧及陳虛林的感受，他掐滅煙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想離開這了。
陳虛林追在他後麵，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
“魏毓知不知道這事？”
“你指的什麽？我喜歡她，還是我對她有欲念？”
陳虛林都不好意思再接著問，可是他有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麽說？”
“我喜歡她的事，她估計隱隱約約有些感覺，但是不確定。至於欲念，她應該是知道的。”
陳虛林走著的步子一頓，問了一句：“你說什麽？她怎麽會知道？”
韓行川的步子不停，陳虛林隻能聽到隨著風飄過來的一句：
“因為在拍這場吻戲之前我已經吻過她了。”
原本定了在山裏拍攝兩個月的時間，但是中途因為下暴雨設備損壞和魏毓生病耽誤了一段時間，所以拍攝要延期。
魏毓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一部劇的拍攝周期本來就會隨著進度變長變短，這個她在進組之前已經有了覺悟。
而讓她感到費解的是，最近導演對她的態度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這讓魏毓覺得非常的不習慣。
她去跟導演請假，請假回去參加組合的跨年演出，這個行程是在簽合同的時候已經說好了的，魏毓現在再去找導演商量，無非就是表示自己對導演和這部戲的尊重。
導演全程沒有看她，一直在說這件事讓她去找韓行川商量，韓行川沒有問題就可以。
那樣子看上去像是非常的緊張。
魏毓找到韓行川，直截了當地就跟他說：“我要請假。”
“為什麽？”韓行川今天沒有戲份，這會兒正戴著無框眼鏡歪在椅子上看書，一眼看上去倒是一副非常唬人的精英分子的模樣。
“合同上有寫。”
韓行川想起來了，魏毓的合同上的確標明了她在年底要去參加跨年演出。
“去多長時間？”韓行川問她。
魏毓掰著手指算了算，自己要回去準備，要彩排，算上來回的車程的耽誤，怎麽著也得一個星期左右。
“一個星期左右。”魏毓跟他說。
韓行川垂眼看了看手表，覺得一個星期的時間太長了。
“什麽時候走？”他接著問道。
“24號一早就下山。”
這會兒韓行川的眉頭皺了起來了，他說：“24號是平安夜。”
魏毓要是選擇在24號出發的話，她的整個聖誕節都得在路程的顛簸中度過。
“那正好，平安夜多好的意義，平安夜出行，肯定平安嘛。”
“聖誕節劇組有活動。”
韓行川提醒她，暗示她晚幾天再走，因為他想跟她一起過聖誕節。
“那你們好好玩，不用惦記我。”
韓行川無語了，在像麵前的這個女孩子真是古怪，有的時候特別敏感尖銳，有的時候又愚鈍地氣人。
就她這樣完全不懂浪漫的人，也不知道當初怎麽找到男朋友的，那個叫齊澄的怎麽會受得了她。
或許他們兩個也是因為這個分的手也不一定。
魏毓見韓行川一直沒說話，以為他同意了，打了一個招呼就跑遠了，韓行川看著她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生生給自己氣笑了。
24號大清早，天還沒亮的時候魏毓就準備下山，出門的時候遇到了韓行川，對方穿戴整齊，一看就不是出來上個廁所透個氣。
韓行川給她遞了一個蘋果，說路上小心。
魏毓打著哈欠，跟他說話都是應付的，她說：“您老還真是養生，您是不是還信奉每天一蘋果疾病遠離我的養生法則啊？要我說，您現在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養生也太早了些，以其費這些功夫，不如好好睡覺好好吃飯，是吧。”
韓行川默默聽完她說話，把蘋果往她手裏一塞，轉身就走了。
直到韓行川走遠，朵朵才過來跟她說：
“魏毓，你以前是不是沒有過過聖誕節和平安夜？”
以前聖誕節和平安夜的時候要麽是有工作，要麽是年末的時候特別繁忙，所以把它當做一個節日來享受的經驗確實沒有。
“你知不知道平安夜送蘋果的原則？”
魏毓搖搖頭。
朵朵恨鐵不成鋼的說：“蘋果因為有個蘋字和平安重名，選擇在平安夜送出，表示這個人對你的祝福。人韓大神知道你今天出遠門，大清早帶著一蘋果來這等著你，不就是希望你一路平安。人家好心好意地祝福，你看你都跟人說得什麽話？”
魏毓伸了伸舌頭，表示怪我咯。
良久，等魏毓吃完蘋果之後，她才評論了一句，說：“這種做法也太老派了，我們這些小年輕可不是這樣過聖誕節的。”
朵朵有些氣，問她：“你們平安夜不吃蘋果吃什麽？”
“現在哪有人還把平安夜聖誕節真當平安夜聖誕節在過的？人不都是當成情人節？”
朵朵無言以對。
魏毓原本真的以為她的整個聖誕節和平安夜都會在飛機和汽車上度過，她甚至已經提前準備好了給朵朵的紅包安慰。
結果坐上飛機的時候空姐來通知她們換艙，把她們換到了頭等豪華艙。
魏毓一進去的時候就看見整個頭等艙都被布置成了小禮堂的感覺，到處都是粉紅色的氣球，粉紅色的玫瑰花，然後曖昧的燈光和香薰的味道。
魏毓耷拉著張臉往裏走，她是真的不喜歡這種所謂的浪漫。
結果在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魏毓忍不住地瞪大了雙眼，說：“你怎麽在這？”
“我也有工作。”
“那你早上怎麽不說？”魏毓覺得韓行川整個人的腦子都不正常，既然都是同一天下山，做什麽還要分作兩批走。
“因為你太磨蹭，我想多睡一會兒。”
魏毓冷哼一聲，撿了附近的一個座位坐下，說：“是你通知空姐讓我們換艙的？”
“嗯，我包了這裏，空著也是空著。”
“這裏是你讓人布置的？”魏毓問道。
正在韓行川糾結要不要說，或者怎麽說的時候，就聽魏毓說了一句：
“這布置可真夠無聊的，有這點錢做什麽不好啊？而且這玫瑰的味道也不好聞，怎麽不擺些水果呢？”
韓行川一聽，立馬接口道：“今天是平安夜，所以機場特意安排得，我之前也不知道，你要是覺得不舒服的話我讓她們撤下去。”
站在外麵等待服務的空姐一聽，整張臉都垮了下來。今天早上臨時通知要把頭等艙給布置出來，她們簡直是每個人腳底下裝上了輪子，忙的都不知道自個兒是誰，僅是把魏毓口中這些味道不好聞的玫瑰花在最短的時間裏掉到這裏，就花費了他們不少的功夫。
結果她們辛辛苦苦的布置好，現在就要因為一句不舒服又給全部撤下來？
這有錢也不是這麽糟蹋的啊。
還好魏毓沒有這樣任性，她隻是說了句：“算了吧，我看朵朵挺喜歡這樣的，讓她多拍幾張照片吧，聖誕節跟著我到處跑通告也是蠻辛苦的。”
韓行川嘴上掛著從容的微笑，心裏卻是在想，我花費了高額的金錢和精力，難道就是為了讓朵朵多拍幾張照片發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