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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二、我喜歡她

  申屠葉朗站起身來,口氣堅定地說:“所有的損失我一力承擔,你別為難魏毓。”


  韓行川半笑不笑地看著他,說:“一力承擔?你拿什麽來承擔?你又憑什麽承擔?你能對魏毓今後的前程和人生負責嗎?”


  申屠葉朗一個沒問題都到了嘴邊,突然瞟到魏毓在旁邊陰冷的目光,想起她昨晚說的話,頓時再說不出口。


  韓行川說:“一會兒的媒體探班,問起這個事,你們就說是為了今天的拍攝在對戲。”


  韓行川的笑容一瞬即逝,他說:“還好是半夜出來單挑打架,不是什麽更加難以處理的棘手問題,頂多就是說出去不好聽罷了。”


  魏毓從他的話裏聽出了暗示的意思,韓行川原本就在猜測自己和申屠葉朗的關係,他可不會如網友一般,認為魏毓和申屠葉朗是因為有了矛盾所以半夜約出去茬架。他有自己更多的考量。


  他沒有直接來問自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跟他說實話。


  事實上,魏毓也不知道要怎麽跟他解釋自己和申屠葉朗的關係,總不能說申屠葉朗是自己上輩子的男朋友吧,那她說完的下一秒估計就會被送進科研中心。


  魏毓比較慶幸的是,申屠葉朗雖然現在比較衝動,但也沒到了口不擇言的地步。


  這在魏毓眼裏,大概算是他目前唯一的缺點。


  媒體探班如約而至,魏毓沒想到這次來得媒體會這樣多,影視基地給準備的會議中心幾乎坐不下,前排的媒體好像直接坐到了她們的腳麵前,話筒一伸,就能直接戳到魏毓嘴邊。


  這給魏毓帶來了很大的壓力,尤其她還被安排坐在了中間。


  開頭的采訪,關於這部電影造型拍攝的問題進行的還算順利,但就魏毓看來,記者們顯得非常沒有耐心,采訪中透著一股莫名的急躁。


  估計之前的采訪都是為了完成任務,他們急躁,是因為韓行川答應他們讓他們就昨晚發生的事進行采訪。


  采訪才進行到一半,就有記者按捺不住了,直接搶過話筒質問道:


  “請問申屠葉朗先生和魏毓女士對於昨晚你們被偷拍的事作何解釋?”


  記者沒有指明是什麽事,所以魏毓隻好裝傻問他。


  “請問你為什麽在昨晚深夜要和申屠葉朗先生在湖邊打架。”


  這些記者做了這行那麽多年,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奇葩的事。正值最好年紀的男人和女生,長得都是頂頂的好看,又都是站在娛樂圈風口浪尖上的人物,在一起拍戲不說直接擦出火花吧,但有點曖昧的小緋聞也是正常的事。


  偏偏就魏毓和申屠葉朗奇葩,要另辟蹊徑搞出一個不和約架的新聞。


  你說一男一女兩人晚上打架,傳出去誰的名聲都不好聽。


  記者也想不明白,這兩人的矛盾要激烈到什麽地步,才會半夜不顧及自己身份的約出來打架。


  在座的諸位媒體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瞬間都以為自己看錯了,以為是拍攝者把兩人情到深處的纏綿看成了打架。但是人拍攝者就是一口咬定,說這兩人吵得十分厲害,期間申屠葉朗還把魏毓推到了地上,魏毓爬起來就回推了過去,但是沒推動。


  魏毓笑得十分僵硬,這話就算她有天厚的臉皮也沒辦法往下接。


  還算韓行川把問題給接了過去。


  “能有什麽矛盾?說起來申屠還算魏毓的姐夫,雖然顧子庭小姐已經離去了。”


  因為提到了顧子庭,魏毓和申屠葉朗同時轉頭看向他。


  魏毓沉著臉,不喜歡韓行川把事情牽扯到顧子庭身上。


  至於申屠葉朗也不高興的原因,她有些弄不清楚。


  “就是對戲而已,今天有一場他們倆的對手打戲,所以昨晚提前練習了一下。”


  韓行川的這種解釋堪稱鬼話連篇,換做魏毓是記者她都不會相信。


  “練習要約到大半夜嗎?而且就目前透露出來的拍攝片段看來,兩人的情緒都十分激烈,看上去不像是對戲的樣子。”


  “就是情緒激烈的好啊,你們都不知道我們這部片子裏魏毓和申屠葉朗的對手戲有多精彩。”


  接話的是導演,他也十分無奈,估計心裏對魏毓的感情是十分矛盾的。


  因為魏毓在這部電影裏出色的表演,他在心裏已經為自己預定了明年的最佳導演。但是也因為魏毓,他們這部戲從開拍到現在一直都不順利。各種八卦緋聞連天,雖然增強了在公眾媒體麵前的曝光度,但都是負麵的。


  “《廣陵潮》這部電影在表演上麵十分嚴苛,他們昨晚的對戲是我要求的。”


  韓行川直接了當地把這口鍋給扛了下來,底下的媒體聽他這麽說,不管心裏信不信,總歸嘴上是沒再問下去了。


  采訪磕磕絆絆地結束,接下來就是現場的探班。


  韓行川特地把魏毓和申屠葉朗叫到了一遍叮囑道,一會兒拍戲你們倆別再給我出簍子了,我在媒體麵前誇了海口,說你們昨晚上是為了今日的拍戲做準備。”


  韓行川半笑不笑地說:“你們不是一直都以默契著稱嗎?我希望你們今天表現的比平日還要默契百倍。我不管你們究竟有什麽矛盾,你們不能在媒體麵前給我表現出半分不熟的樣子。”


  申屠葉朗勾起了一邊的嘴角,衝著韓行川笑,說:“你看我們倆像是不熟的樣子嗎?”


  韓行川把目光挪到了魏毓的身上,看樣子像是要她表個態。


  魏毓點點頭,說:“我盡力。”


  韓行川歎了口氣,說:“等今天的事情結束後我希望你就昨晚的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魏毓剛要點頭,就聽申屠葉朗說道:“她有什麽跟你解釋的必要?”


  韓行川笑了一聲,走了。


  等韓行川離開,申屠葉朗看著魏毓,陰陽怪氣地說:“說什麽這輩子隻愛自己,我看你在他麵前也沒什麽立場啊。”


  “我有什麽立場,關你什麽事?”魏毓瞪了她一眼,走了。


  魏毓到了現場,覺得莫名地壓力,今天上百家媒體,幾百號人全部扛著攝像頭圍在現場周圍,就等著拍到這部電影的第一手消息。


  偏偏最尷尬的是,今天全都是她和申屠葉朗的對手戲。


  這大概是魏毓第一次無比想念和韓行川拍戲的時光。


  起碼韓行川在表演上絕對的敬業,絕對的大神,他就是和魏毓鬧得最厲害的時候,也沒在表演上表現出任何不專業的地方。


  但是申屠葉朗不一樣,他是一個很講究臨場發揮的演員,他狀態好的時候是有一種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靈氣的。


  但是狀態不好的時候,就如之前一個導演說得那樣,宛如一條廢狗。


  魏毓自問是屬於這兩人之間的中間地帶,她不敢保證像韓行川一樣隨時保持一個良好穩定的狀態,也不會像申屠葉朗一樣太過隨心所欲。


  但是今天的戲份靠她一個人是帶不動的,她真的特別怕申屠葉朗會突然抽瘋。


  要是平日裏也就罷了,他神經病就由著他病下去,但是今天當著那麽多媒體的麵。韓行川又剛在媒體麵前說,說她和申屠葉朗的關係非常融洽。


  這些說辭都是需要證據來支撐的,證據就是今天的拍攝成果。


  所以魏毓十分地有壓力。


  正式拍攝前,魏毓跟他說了一句:“禍不及三代,上輩子也就那樣,這輩子我想好好的演戲。”


  申屠葉朗看了她半晌,點了點頭。


  他們今天拍攝的戲份是,趙湛和他父親決裂的那一場戲。


  非常講究情感爆發,以申屠葉朗為主的一場戲。


  魏毓十分擔心,擔心申屠葉朗的狀態不對勁。


  等到正式開拍的時候,魏毓全身被灑滿了血漿,一聲狼狽地站在申屠葉朗身後。


  今天跟他們對戲的,飾演申屠葉朗父親的,是業內非常有名的一位老戲骨。


  他一句“孽子”剛剛出聲,就把魏毓和申屠葉朗兩人的氣勢全給壓了下去。


  申屠葉朗低著頭,喊了聲:“父親。”


  魏毓強忍著皺眉的衝動,他申屠葉朗一個影帝,還是國內含金量最高的影帝,從出道以來演技一直都是被人誇獎的,以靈氣逼人而聞名的演員。


  現在一副頹喪敗落的樣子,甚至可以說虛弱了。


  因著這場戲是一個長鏡頭,導演並沒有及時叫暫停,估計是想一個鏡頭拍完把所有問題一次性說完。


  “我隻知道,古挽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申屠葉朗以太過平靜的口吻說出這一句台詞,語氣裏半點沒有起伏。


  魏毓一聽,覺得完了,就連申屠葉朗對麵的資深演員也有點愣怔。


  “你可知道這魔女做過什麽事?”因著沒有導演的命令,對麵的演員隻有把台詞繼續下去。


  “我知道,喪盡天良,殺人不眨眼。殺了自己的繼母,把還未足月的兄弟剝皮剔骨。為了《廣陵潮》屠了顧家一百幾十人口。殺人無數,將自己的父親逐出蓮雲山,欺騙顧淮清,以卑鄙的手段奪取《廣陵潮》。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女。”


  申屠葉朗突然仰起了頭,直視著麵前的演員,身上透出一股灼熱地可以燃燒一切的執拗和固執,他說: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我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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