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談話

  南明岩兩人離開之後，南明火舞看向許末道：「我帶你去見爺爺。」


  「好。」


  許末點頭。


  兩人往前而行，都沒有說話。


  本身也並不熟悉。


  這只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而已，兩人都不會將所謂的相親笑話當真。


  穿過這片區域，他們進入了居住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許末的出現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這裡是南明世家，幾百年的世家，自然不是外面那些學員能夠比的。


  對於南明世家的人而言，大人物見的多了。


  S，他們家族不是沒有。


  南明火舞便是。


  兩人來到一座幽靜的院子里。


  一位老人坐在那，赫然正是南明老院長。


  南明老院長和澹臺老院長不同，他相貌威嚴，一看便是久居上位，氣勢不凡，隨意的坐在那，都給人不怒自威的感覺。


  「爺爺。」南明火舞喊了一聲。


  「來了。」南明老院長抬頭，看向許末。


  許末一時間倒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比較合適。


  「火舞，你先去吧。」南明老院長對著南明火舞道。


  南明火舞點頭，離開了這邊。


  「坐。」她走後，南明老院長指著對面的椅子道。


  許末也不矯情，直接坐下。


  有人上飯菜，南明老院長開口道：「陪我吃點。」


  「好。」許末點頭：「老師讓我前來，給您道一聲謝。」


  「屁大點事，那老傢伙事多。」南明老院長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像是個普通長者，沒有什麼規矩禮儀，顯得很隨意。


  「吃，在我這，沒有規矩。」老人對著許末道。


  許末也就沒有客氣。


  「韓青，源力等級B級，南明岩，源力等級也是B，但十個韓青也打不過南明岩。」老人邊吃邊道：「你的源力等級B減，即便修鍊了九段呼吸法，勁道達到第四重，也不應該將南明岩擊退，你身上還有其他手段。」


  許末抬頭看向老人，有些詫異。


  外面發生的事情他知道不奇怪，但一眼能夠看出戰鬥背後，這份眼光確實毒辣。


  「老實說，你的源力融合度是不是S，我也存疑，以我對那老傢伙的了解，他的態度有些反常，是不是SS？」南明老院長抬頭看向許末問道。


  「嗯？」許末露出一抹異色。


  這點，他還真沒有想過。


  一直以來，他的源力等級都是林清澤透露的，他說是什麼，許末便認為是什麼，沒有去多想，沒有意義。


  「算了，我不過問，那老頭防我跟防什麼一樣，還真能和他搶徒弟不成。」老院長道：「他一把年紀了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收了個關門弟子，我還沒那麼沒品。」


  許末安靜的聽著，沒有插嘴。


  「不過，就沖為了你可以站出來低頭道歉，那老傢伙對你沒的說，老頭子要臉，年紀越大越要臉，多少年沒有出來過了，你不要以為這事容易。」老人繼續自顧的說著：「他不出來這事也能過去，但對你不友好，畢竟你的確殺了人，無論殺的是什麼人，當街行兇形象影響不好，林清澤分量不夠，但他往那裡一站，低頭道歉，整件事性質都變了，你明白嗎？」


  「明白。」許末點頭，不是老人那一低頭，輿論沒那麼容易扭轉。


  老人不僅僅是因為諾亞學院，同樣是為了他才站了出來。


  「南明世家的人性子都比較傲，和成長環境有關，無論是火舞還是南明岩，你不要太在意。」老人切換話題：「傲有傲的好處，自信、眼界高，但缺少了打磨，韌性差了點，你從底層爬起，韌性夠了，但是否經得起誘惑？」


  「我不明白老院長的意思。」許末道。


  「我在南明學院，見過各類學生，不同的人身上有不同的特點，底層爬起來的人，往往更狠、更無情，你能聽懂嗎？」南明老院長道。


  「懂了。」許末點頭，很多底層能爬起來的人，身上都有一股狠勁，他們沒那麼驕傲、也不那麼在乎尊嚴，一旦抓住機會，會更狠。


  「剛才那人，你見過了，你不好奇他的身份？」老院長又道。


  許末搖了搖頭：「和我無關。」


  「現在和你無關，以後就不一定了。」老人笑了笑道：「這個世界有很多種人，有人人前顯赫，名氣很大，火舞是這種，你也是這種，但沒有名氣不代表能量小，有些人隱於人後，卻操控著一切，之前的輿論戰便是如此，殺人不見血，你甚至不知道是誰對你發起的攻擊。」


  「所以，他是這類人？」許末問道。


  「他是李家的人，鋼穹市的普通民眾知道李家的不多，他們接觸不到，但李家，掌控著拜倫星的能源，拜倫星的政府、軍隊，都對他們有著一定的依賴性，除此之外，他們投資各個領域的人才，譬如聯邦政府中身居高位的人，又譬如贊助各大學院。」


  老院長的話使得許末內心頗受震動。


  他想起了前世一些超級財團。


  他們不為人所知，但能量已經強大到足以影響到國家的運轉。


  這些人，普通人根本不會知道他們的存在。


  那些明面上的名人，在他們面前什麼都不算，甚至，許多人都是他們培養起來的白手套、傀儡。


  「所以，相親消息是老院長您故意放出的。」許末看向正在吃飯的老人。


  南明老院長，似乎不是很喜歡對方？

  因此故意放出自己和南明火舞相親的消息，並且讓他今天來？


  但既然如此，為何要讓南明火舞和對方接觸。


  老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開口道：「聯邦成立三百多年，超凡學院一直以來都是財閥們想要滲透的目標，他們無孔不入，不僅僅是學院，還有聯邦政府，如今整個聯邦的腐敗程度，令人憂心。」


  「腐敗？」許末道。


  「恩。」老人點了點頭：「這樣下去，我擔心下一次入侵，可能兵不血刃，直接就拿下整個聯邦了，或者根本不需要入侵，當外來力量掌控拜倫星的一切命脈，在不知不覺中，拜倫星的人，就已經淪為徹徹底底的下等人種，而且，這並非是危言聳聽。」


  許末內心有些受震動。


  「老院長的意思，拜倫星，一直在被侵蝕著？」許末道。


  「在鋼穹市，你接觸不多，可能感受不到，但如果在聯邦的核心城市群，便會感受強烈許多了，如今在很多地方，那些外來的種族，地位已經比我們拜倫星的人更高了，很多人，甘願當走狗啊，對於上層次的人，他們可以去移居其他星球，普通人呢？」


  許末聽到老院長的話對於拜倫星的背景了解更清楚了一些。


  拜倫星如今雖然沒有了直接的戰爭入侵。


  但實際上，正在不斷的遭到了軟入侵。


  「所以，如果有一天，你面臨誘惑、選擇的時候，會怎麼選？」老人放下手中的碗筷，抬頭看向許末，眼神陡然間變得銳利。


  在老人看來，有些東西，比天賦更重要。


  許末看著老院長。


  對於拜倫星，他並沒有那麼強的歸屬感，畢竟他不是本土人，沒有從小受到各方面的熏陶。


  人的一切思想都是環境的產物。


  如今讓他回答這問題，他無法給出答案。


  「我不知道。」許末回道。


  老人愣了下，笑著道：「很真實。」


  「不過，沒有切身經歷過，若是你信誓旦旦，反而顯得虛偽了。」老人繼續道：「那老傢伙沒有跟你講過這些？」


  許末搖了搖頭。


  「那老傢伙擔心我搶他的學生，就當我替他上一堂課吧。」老人道：「吃飯。」


  許末點頭，安靜的吃著。


  老院長也沒有再說什麼，他吃的很乾凈，沒有剩下飯菜。


  許末也吃完了。


  「吃完了回去吧，跟我們這些老頭待在一起也是無趣，還是學院快樂，那麼多女孩圍著，好好享受學院生活，過去了，就不再有了。」南明老院長難得開了個玩笑。


  在這樣一個時代，普通人更容易獲得快樂，他們只需要簡單的快樂就行。


  但許末註定不會是普通人了。


  無論是S還是SS，只要他離開學院，不管走向哪裡，走哪條路，都必然會經歷許多事情。


  那時候，會有力量去推動他，無論他想或不想，都沒有選擇。


  許末起身，道：「謝謝老院長。」


  「去吧。」南明老院長點了點頭。


  許末轉身離開這邊。


  他走後，院子里一位中年走了進來，南明火舞的父親南明淵。


  他手中拿著一張照片，照片是剛拍下的，許末和他一起用餐的照片。


  「發出去吧。」老院長看了一眼開口道。


  他自然明白澹臺讓許末來這裡的用意。


  想要給許末多加一道護身符。


  那老頭子，對許末沒的說。


  已經在為許末鋪路了。


  老傢伙一把年紀了，自己沒有子嗣，一直物色傳人，但天賦普通了看不上。


  如今，許末出現，晚年找到傳人，自然當成寶貝，看來是當做後人培養了。


  今天許末來這裡，他說的有些多。


  每一位S，都有可能是人類的未來。


  有些事情，必須要知道。


  而且，遲早也將面臨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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