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傅雷出事了
“小草啊,你和他們兩個跟我學習有段時間了,也叫了我這麽久師父。這套衣裳是作為師父的我,送給徒弟的見麵禮。你收下它,就相當於承認了我們師徒的名分。”
“師父……”蔣紅豆這麽一說,那小草再難拒絕。
拜蔣紅豆為師,本身就是她的夢想,也是她近二十年生命中最為驕傲的一件事。
“乖。”蔣紅豆揉揉她的腦袋,起身將錢交給了老板。
出店門時,小草想將新衣裳換下來,等以後有機會再穿。但蔣紅豆卻拉起她的小手,帶著她就這樣走出了小店。
錢木和顧歌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在小草換衣裳時,他們看到師父偷偷跟老板商量著什麽。
雖然沒聽到他們的話,但兩個人現在都已經知道是什麽事了。
尤其顧歌,他是很識貨的。
小草穿的那套衣裳,那可是最好的料子,的確良的。
這一套衣裳,少說也要十幾二十塊。
一塊五?恐怕連條袖子都買不到吧。
想不到師父對他們這麽舍得,這麽貴的衣裳,說送就送給了小草。
但最讓顧歌動容的,還是蔣紅豆小心翼翼嗬護小草的那份心。
她知道十幾二十塊的衣裳,打死小草她也不敢收下。所以才趁著她去換衣裳時,提前跟老板商量好。
或許這就是她烹飪出來的食物總那麽有溫度的原因吧,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無比溫暖的人。
爸媽總說他現在這麽任性,總有一天會後悔。
但顧歌想著他不會。
因為在這裏,不隻有極其美味的甜品糕點,還有一個值得他認真學習的老師。
穿上新衣裳的小草,起初還有些忐忑。蔣紅豆拉著她的手,像個小朋友一樣甩動著她的手臂。還故意大踏步,讓小草不得不加快步子陪著她走,完全沒有了緊張的餘地。
“哈哈哈哈哈——”蔣紅豆笑著,小草不知不覺也在跟著她笑。
微風在吹拂,別人看著她的眼裏有著驚豔。那些走過的人甚至
還特地停下來,回頭多打量她兩眼。
走在大街上的小草,漸漸昂起了頭、舒展開身體。臉上帶著笑,身體輕盈得就像是要飛起來。
她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天,她收到了人生中第一件也是最寶貴的一件禮物。
她也觸摸到了內心最渴望成為的自己。
除了給三個孩子買禮物,蔣紅豆當然沒有忘記家裏麵那幾位。
以前沒工作,也沒給他們買過什麽。這是她第一次拿工資,袋裏的錢又足夠,在這個很有意義的日子裏,蔣紅豆精心挑選著能讓他們高興的禮物。
而且有些事情,也確實應該跟他們攤牌了。
晚上,蔣紅豆提著禮物興奮地回了家,然而家裏麵卻一片漆黑,就連傅鍾深的書房都沒亮了。
仔細一看,家裏的門都鎖上了。
蔣紅豆的心頓時懸起來了。
家裏還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狀況,大晚上的一個人都不在,而且昨兒也沒聽他們說今天要出門不回來啊。
“紅豆你怎麽才回來啊?”鄰居吳嬸家聽到動靜,連忙出了來。
“吳嬸,我爸媽去哪兒了,還有平深和華深,怎麽都不在家?”
“誒呀你爸出事了!”
“什麽!我爸他出什麽事了?”
“你爸的化工廠今日出現了爆炸事故,你爸不小心被炸傷了,這會兒在醫院呢。”
蔣紅豆臉色霎時變得雪白。
“那我爸傷得重不重,我這什麽都不知道,我我我……”
“聽說傷得很重,你媽接到消息就立即帶著孩子趕過去了。對了是鍾深開的車,他們也沒多說,但看那個情況估計是不太好。”
蔣紅豆哪裏再待得住,將手裏東西一放,連夜就要趕去醫院。
“欸,閨女,這大半夜的你一個人上哪去?”
“我去醫院看我爸。”
“這大晚上的車都沒了,你咋去?”
“我騎自行車,吳嬸知道我爸住在哪家醫院嗎?”
“好像是複立醫院。”
蔣紅豆從小棚裏推
出一輛自行車,一邊跑一邊騎了上去。
路窄,又黑燈瞎火的,蔣紅豆本來騎車技術就不太好,一路上磕在路邊撞在石頭上好幾次。加上對這兒的路又不是很熟,問了好幾個人,才終於在五十多分鍾後到了複立醫院。
“深哥——”剛跑到醫院,蔣紅豆便看到了在前台繳費的傅鍾深。
“紅豆?”傅鍾深回過頭來,便看到了直朝他跑來的蔣紅豆,“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
蔣紅豆身上的衣裳完全汗濕了,身上又沾染著不少泥巴,看起來狼狽極了。但最讓傅鍾深在意的是,蔣紅豆的胳膊肘處正在流血,上麵還沾著不少傻子,一看就很痛。
而她的褲子,也被磨破了一塊,褲管上還隱隱看得到一些血跡。
“你摔著了?怎麽這麽不小心,你看看你的胳膊,還有腿……”
蔣紅豆一口氣喘不上來,隻能不停擺手。
“深哥,我不要緊,爸呢,爸現在怎麽樣?”
蔣紅豆這一路上也不知道有多著急。
雖然她來這裏的時間不長,但在傅雷那裏,卻感受到了最摯誠的關懷。
她從小沒體會過什麽父親的溫暖,倔強的說著自己不需要,有爺爺奶奶便夠了。
可來到這裏後,她卻真切地從傅雷那裏領略到了什麽叫做父親般的愛。
一次次忍不住想著,要是自己的爸爸也能像傅雷這樣對她,那該多好啊。
無論任何時候,在這個家裏傅雷都是最支持她的人。
不管她成不成器,他都一如既往嗬護著她。不但將她撫養長大,還親手將她交托到了自己最驕傲的兒子手上。
而在聽到傅雷出事時,蔣紅豆腦袋一轟,清晰地感覺到了這具身體的緊張和恐懼。甚至連手,都在不可抑製地顫抖。
原先那個蔣紅豆,無疑也是極其在意著傅雷的。
那是一種發自本能的關心,即便她已經不在這裏了。
“爸沒什麽大事,情況已經穩定了。”傅鍾深凝視著滿臉大汗、急得像是要隨時哭出來的蔣紅豆,心中忽地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