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晚書,依然記得
夏侯君是越想越窩火的那種,恨不得現在就回去將宋晚書大卸八塊了,「欸,這個女人怎麼能這樣呢,玩人都玩到你頭上了?!」
轉悠了老半天,夏侯君一跺腳嚷嚷起來了,「不行,我現在就要回去給你討回個公道!」
慕容遇沉默了會兒, 「這件事情,你先不要暴怒。 」大半夜的, 夏侯君真是被這句話給氣到了, 他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哈哈, 你說,你說我別暴怒,慕容遇你腦袋被驢踢了吧,現在是 有女人,還是個已經嫁了人的女人來騙你的感情,我要幫你出氣你
反而讓我不要暴怒,不是,你現在還喜歡著呢?」
最後這句話讓慕容遇怔楞住, 想了想,他薄涼一笑,沒有半點溫度。
嘆了口氣,回夏侯君,「這件事情,我還沒有想好,不過,我還是感覺等以後再說吧。」
夏侯君氣急敗壞的瞪了他一會兒, 轉身離開了。
慕容遇獨自站在那裡,回想著過往, 難怪她,一開始根本不願意接受,相處了這麼久,他還是敢說, 她不是那種有如此心機的女人…
——
慕容侯府里, 慕容淺慢慢放下筆。
他欣賞著桌面上紙上的詩句,慢慢綻開了笑容。
薄唇輕啟,「很不相逢未嫁時。」
當時聽到這句詩的時候, 驚艷不小,晚書,以後,你便不會再有這種想法了。
——
二月杏花獨灑嬌…
杏花,春雨,江南,一年四季,宋晚書不知何時偏愛上了天青色的迷濛下,小院落,杏花如雨般翻飛落下,它雖顏色暗淡,但卻把春色的明媚展現無遺。
無憐的點潤成新嫁的紅暈。
是夢吧,宋晚書站在小石子路上,周圍杏花翻飛成雨,她抬起手接住了一片,頭腦中,難得在夢中清醒,忽然一陣迷霧起來,她抬頭向前面看去,一顆非常高壯的杏樹下,黑色俊美的身影背對著她而坐。
她鬆開手,任花瓣飛舞出去,鬆軟的鞋底慢慢的抬起,一步一步,緩緩而然的朝著那個背影走了過去。
馬上快到樹下, 那大霧忽然又瀰漫起來。
「欸——!」
宋晚書輕輕發出聲音,希望那個身影能不要忽然消失了。
「小七, 你要記得我。」
所有東西都如同古畫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褪去了顏色,最後,只剩下宋晚書一個人。
耳邊,若有似無的想起了,一首曲子:我獨酌山外小閣樓 聽一夜相思愁…醉后讓人煩憂 心事難收…山外小閣樓 ,我乘一葉小舟放思念隨風漂流……
早上, 晚秋早早的起來幫宋晚書將洗臉水打好,準備端進去放好,她打開門端著水進去, 忽然被鏡台前的身影嚇了一大跳。
「小,小姐,你今天怎麼起了這麼早?你這怎麼一動不動的,幹嘛呢?」
輕薄的身影端坐在鏡台前, 脊背放的很直,像是某個高大身影一樣,她兩隻素白纖細的手端正的放在膝上。
銅鏡里倒映出一張愁眉苦臉的面容,眉宇眼角,好像都占著滿滿的愁緒,宋晚書對於晚秋的問話聲恍若未聞就是那麼的坐在鏡台前,看的無比認真。
晚秋看了一會兒,心裡忽然不踏實起來,她匆忙將木質的臉盆擱到了架子上,匆忙中,臉盆放下時激起了一片水花。
「晚秋,今天能幫我梳一個好看的髮髻嗎?」
晚秋剛走進,宋晚書冷不丁的說話將她又嚇了一下,晚秋笑笑,伸手拍拍小胸脯,「小姐,原來你聽見我說話了,嚇了我一大跳,你這忽然間出聲。」
說著,晚秋走到宋晚書身後的位置從她脖頸一側俯下身去,兩張臉湊到一起,一張愁的如同陰雲密布,另一張則是天真無憂。
「小姐,你想要什麼髮髻?」
晚秋撅起嘴。
宋晚書輕輕將頭靠上了晚秋的頭,聲音有些空靈,「今個兒……」白凈的小手抬起摸了摸髮髻,她嫣然一笑, 「忽然間想著,換回女裝。」
鏡子里晚秋的小臉聞言驟然喜笑顏開, 「誒呀我的好小姐,你今個怎麼就想通了呢?你說穿著女裝多好看啊,你以前 偏偏喜歡穿著男子的衣服,現在也已經和離完了,咱們還穿著她幹什麼!」
「誒……晚秋你不明白,以前我在這京城,一直都是以男子的身份示人,若是突然變回了女子,一定會惹人猜忌,到時候…」
「可是小姐,既然這樣那你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了穿女裝,現在就不怕了嗎?」
宋晚書想了想,不怕了嗎?應該說是,不在乎不需要了吧,她輕輕搖頭,「不怕了,我這幾日會出門,等我再回來,就帶晚秋和爹爹去一個輕鬆地世外桃源生活,你看怎麼樣?」
「真的嗎小姐?!」
這京城裡雖然繁華,可是在晚秋看來一點都比不上小河村的生活,「小姐, 你到時候能不能帶晚秋回小河村啊, 晚秋特別想回小河村裡,像以前那樣過著生活。 」
宋晚書莞爾一笑, 伸手抓住晚秋的小手,「原來晚秋想回小河村啊 ,這樣我都不用糾結了呢,好,我們就回小河村啊。」
晚秋就是感覺出宋晚書有些不對勁,但是憑她的智商卻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要是想不開的話,可以和我說啊。」
宋晚書剜了一眼晚秋,嫃怒道,「你才想不開呢,其實就是昨晚做了一個夢,好像,忽然想起了好多,感覺。」
「感覺?」
「是啊,夢裡, 我夢到了一個杏樹,杏樹下坐著黑衣俊秀的公子,背影很直,很高。」
晚秋皺著眉聽著,這人不是慕容遇侯爺嗎?她來了以後,班小公和她說了,說小姐不記得慕容遇公子了,可看這個模樣,難道是想起來了?
「小姐,你說的不就是慕容侯爺嗎?咱們在茸池鎮那裡開了酒樓,隔壁院子里有一顆十分高的杏樹,那慕容侯爺平日里沒事情做,就會坐在樹下看書。
我聽著你描述的,就是他啊。」
宋晚書眼睛輕晃,果然是他,其實她前一段時間當真一點回憶感覺都沒了,可偏生的昨晚做了一個夢后就睡不著了,而且腦海里翻來覆去都是那個人的臉。不是說,像她這樣中了情蠱的,就不會在記起那個人的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