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黑火藥 二
秦鈺捧在手心裏的東西學名黑火藥，這是他這段時間鼓搗出來的，威力已經試驗過了，撕碎他們這一群人問題不大。
說句心裏話，秦鈺在今天跟楊馥兒深情告白之前，他始終在猶豫，這東西就仿佛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釋放出這隻猛獸，對整個人類文明是禍非福。
可如果不將這隻猛獸提前釋放，他該如何打破目前的僵局？對於四方閣還有楊家這種龐然大物，除了錢恐怕也隻有絕對的武力能讓他們改變初衷了。
秦鈺小心翼翼的捧著這個大殺器，他打定主意，可以給他們提供成品，但配比一定不能告訴他們。
“大夫人、二夫人，若是有興趣，就隨秦鈺到郊外走一遭吧。”秦鈺打量了一下府裏的環境，“如果毀了秦家府邸，我就真成了秦家的罪人了。”
楊氏與秦芳氏對視一眼，都不太明白，難道說他手裏的那個東西還能毀了整個秦家？如果換做別人，他們一定嗤之以鼻，可此話出自秦鈺，她們將信將疑，畢竟秦鈺給過他們太多的意外。
楊氏與秦芳氏終究沒有拒絕，除了隨行護衛，她們隻帶了貼身丫鬟；老夫人也要同去被秦鈺勸住了，黑燈瞎火的不說，爆炸時那劇烈的轟鳴聲再嚇壞了老人家，讓文浩月代她走一遭就是了。
秦鈺將試爆地點選在城外遠離人煙的荒野中，那裏恰好有一座廢棄的土窯。
楊氏、秦芳氏、文浩月等人眼睜睜看著秦鈺將炸藥安置妥當。
“你這是打算幹什麽？就讓我們大半夜看你埋這麽個東西？”秦芳氏疑惑的看著秦鈺。
“二夫人稍等，好戲開始之前，還是請大夫人、二夫人皓月姑娘先出去，走得越遠越好。這東西的威力不太容易掌控。”頓了一頓，他又補充道，“記得捂住耳朵。”
楊氏瞅著秦鈺“故弄玄虛”，一邊往外走一邊想著回頭一定不能輕饒。
“馥兒，你也出去，我要點火了。”
楊馥兒看看楊氏的背影，貝齒輕咬紅唇，倔強的不肯挪動腳步。
“好吧，等我點燃這跟引線，你就玩命的朝土窯外跑，跑得越遠越好。”
秦鈺說完取出火折子，伴隨著引信呲呲的聲音，秦鈺拉起楊馥兒撒腿就跑。
秦鈺兩人剛跑出土窯，不知從哪裏鑽出來一隻青麵獠牙的大野豬，哼哼著從另一個門鑽進了土窯。秦鈺看得直跺腳，這大家夥才是真正的茅坑裏點燈——找死（屎）呢，但願一會兒能找到塊完整的野豬肉嚐嚐。
秦鈺、楊馥兒一溜小跑來到楊氏她們所在的土丘後邊，秦芳氏剛要譏諷一句小題大做，她就看到土窯裏火光衝天而起，接著就是震耳欲聾的轟鳴傳進耳朵裏。她們甚至來不及思考，就看到煙塵滾滾中整座土窯土崩瓦解，殘骸四射鋪滿一地。
直到確認爆炸結束，秦鈺才站起身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他想走過去瞧瞧野豬還在不在，扭頭發現楊馥兒雙手死死的抓著他的衣角，眼睛卻呆呆的盯著爆炸的方向，目睹了爆炸的全過程，她真的被嚇壞了。
楊氏、秦芳氏以及文浩月她們的表情比楊馥兒強不到哪兒去，甚至隨行的護衛裏有人拜倒在地連連叩頭，在他們看來，這定是神仙手段。
“大夫人，二夫人，這樁聘禮夠不夠求娶楊家五小姐？”
秦鈺舊事重提，卻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楊氏也好、秦芳氏也罷，雖然依秦鈺之言捂住了耳朵，但劇烈的爆炸聲依然震得她們的腦袋嗡嗡作響。
好半晌之後，眾人才漸漸平靜下來。秦鈺引著她們走到爆炸點附近。在護衛火把的火光中哪裏還有剛才的土窯？最後一刻跑進土窯的野豬也不見了蹤影，能找到的也隻有一些碎肉——秦鈺為了保證黑火藥的威力，他特意加入了彈片，別說一頭野豬，十頭八頭衝進去也照樣撕碎。
楊氏注視著眼前的廢墟，表麵平靜，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想想平日裏對秦鈺的打壓，她真的害怕了，如果他真的偷偷給自己房裏扔進一顆，她不認為她比野豬扛炸。那一瞬間，她幾乎忍不住要感謝秦鈺的“不殺之恩”了；接著她又想如果楊家能有此寶物，吳僑郡虜四姓門閥誰能與楊氏爭鋒？秦鈺欲以此寶作為聘禮迎娶馥兒，她幾乎能替閥主做主，相比楊家的興盛，區區一個女兒的代價沒有理由拒絕。
秦芳氏想的卻是四方閣的暗勁高手，他們能抵擋這黑火藥嗎？她很肯定的告訴自己，絕對抵擋不住。按照四方閣的規矩，對於一切不可控的人和事，他們會直接抹殺，目光轉向秦鈺，她又動搖了。
秦芳氏不能確定秦鈺手裏有多少這樣的炸藥，以她對秦鈺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秦芳氏雖然堅信四方閣會贏，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想想野豬被炸後滿地的碎肉，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秦芳氏又想到北疆的戰事，這火藥一旦進入戰場，雖說有傷天和，但魏齊梁三國的將士卻可以少死很多。或許適當引導、教化比直接抹殺更有利，秦芳氏暗暗想到，當然，她隻是建議，具體裁決需交由閣主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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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天來，楊馥兒並沒有返回關中，楊氏也好，秦芳氏也罷，他們沒有誰再提及昨天的事兒，包括他與楊馥兒私奔的事兒。倒是老夫人將秦鈺叫到房裏好生詢問了一番。老人家雖然聽文浩月說了不止一遍，可她依舊不肯相信，非要聽孫兒再講一遍。
“奶奶放心，即便作為聘禮，這黑火藥的配方，隻能掌握在秦家人手裏。”
老夫人點點頭，這是她最擔心的問題。目送秦鈺離開，她喃喃道，“這秦家以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黑火藥試爆之後，秦鈺一點也不擔心楊家，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他有些不放心四方閣，秦芳氏找她聊過幾次，雙方似乎都不願撕破臉皮。
當然，秦鈺也不能不未雨綢繆，安保部已經裝備了黑火藥製作的“手榴·彈”，雖然隻有二十人，但在這冷兵器為主的時代，也絕對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