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師父大人威武
秦正副元帥就好像是從天上降臨一般,突然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所有的人、包括沈茶在內都沒反應過來,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瞪著眼睛、張著大嘴,看著秦正風塵僕僕的從外面走進暖閣。
沈茶最先反應過來,她使勁的揉了揉眼睛,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感覺到刺骨的疼痛,這才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不是在做夢,而是真實發生的,她師父真的來了。
「傻丫頭,掐自己做什麼?要掐也要掐國公爺才對!」看到小徒弟難得的傻樣,秦正一貫冷冰冰的臉上也露出了淺淺的笑意,他走過來揉揉小徒弟的腦袋,「嗯,看著氣色不錯,胳膊伸出來。」
「哦!」沈茶在自己師父面前,一直都是乖乖聽話的,師父讓幹嘛就幹嘛,從來不和師父對著干。聽到師父讓她伸胳膊,就乖乖的伸出了胳膊給師父診脈。「師父……不是傳信說還要兩天的路程嗎?」
「看信的時候,沒看到落款的日期?我傳信的時候是兩天前,來,換另外一隻胳膊。」秦正一邊診脈,一邊朝著沈昊林和薛瑞天、還有金菁揮了揮手,「還請三位不要多禮!」
「上午去觀刑之前剛剛收到師父的信,徒兒以為師父後天才會到。」沈茶有些為難的看看沈昊林、薛瑞天,又看看晏伯,「師父的住處還沒有收拾出來,這……」
「不用單獨收拾了,我只在這裡住一個月,特意為我收拾一個院子太麻煩了,我就和小楓……晏管家住在一起就好了。」秦正放開沈茶,看了眼特緊張的沈昊林,「國公爺照顧的不錯,小茶的傷恢復得很好。」
「這個是我應該做的。」沈昊林咽了一下口水,「伯父,請上座。」
「不用,我坐在這裡就好。」秦正直接坐在了晏伯的旁邊,還特別順手的拉著晏伯的胳膊,強迫他也坐了下來,然後看看面前這幾個臉色不太好看的年輕人,冷笑了一聲,「你們這個樣子是專門擺給我看的?那我可真是覺得榮幸啊,四個年輕有為的將領居然害怕我這個老傢伙,傳到外面去,我還是挺有面子的。」
四個人站在秦正的面前,乖的就像是剛進學的小孩,無論副元帥說什麼,他們都老老實實聽著。
「你少說幾句,行嗎?」晏伯瞪了秦正一眼,本來他想一走了之的,可這混蛋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怎麼掙也掙不開,只能順著這混蛋的意思坐在這裡。這會兒又聽到秦正訓人,她覺得有些不好,不管怎麼說,這四個孩子當家作主這麼多年,再被長輩責罵,臉上會掛不住的。「這事也怨不得他們,這又不是他們能說了算的,誰知道那事過去那麼多年,還有人惦記著呢?說來說去說到底,不都是蕭重天惹出來的麻煩?他活著的時候,要是不起壞心眼,不也沒這麼多煩心事嗎?你說,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了,還陰魂不散的。那個蕭六也是個死心眼,蕭重天活著的時候對他也不見得有多好,他還拼死拼活的要為蕭重天報仇。」
「你說的有理,但是,當年他們若是斬草除根,把蕭重天身邊的人都清理乾淨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秦正看到晏伯朝著自己瞪眼,清清嗓子,說道,「行,聽你的,這事以後不提了。反正蕭六問斬了,小茶的傷也好了,咱們國公爺為了小茶的傷也已經挨過罵了。你們呢,就把這次的事當成個教訓,牢牢的記在心裡,以後不要再犯就好。不過……」秦正眯起眼睛,目光在四個年輕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終停留在了沈昊林的身上,「有件事情,還請各位給我說明一下,夜入國公府的幕後主使是不是找到了。」
「伯父,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您一路奔波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沈昊林取過熱熱的帕子遞給秦正。
「兄長說得對,師父,您稍微歇一歇,等您歇好了,我們再來談這些事。」看到秦正擦完了臉,擦完了手,沈茶接過梅林手裡的托盤,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把茶盞碰到了師父的面前,說道,「師父,您喝茶。」
「好!」秦正接過小徒弟遞到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說道,「我不是要干涉你們的事務,我是……」
「擔心我們的安全。」薛瑞天很嚴肅、很認真的說道,「您放心,小茶受傷這樣的事,絕對不會發生第二次了。」他看了看秦正和晏伯相握的手,鬼使神差的補充了一句,「我們也不會讓晏伯受傷的。」
「薛瑞天!」晏伯被這句話說得滿臉通紅,「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倒沒覺得他是胡說,說的非常正確,而且,這也是他們應該做的。」秦正投給薛瑞天一個讚許的目光,轉身看向晏伯,「如果你受傷了,他們幾個,我一個都饒不了,你知道我的,說到做到!」
「秦副帥真是好大的威風啊,教訓起人來,還真是一點顧忌都沒有。不過,這裡是嘉平關城,不是你的永寧關城,你的副元帥威風還是收收吧,除了他們幾個,沒人會買你的帳!」
「只要他們聽話就行了,別人又跟我沒關係。」
「那個,秦伯父,你們這麼多年都沒見了,肯定有很多話要聊,你們先敘敘舊,那個,伯父既然到了,咱們晚上聚聚,紅葉和苗苗您還沒見著,我們現在就告訴她們這個好消息,順便安排一下您的接風宴哈!」薛瑞天特別有眼力見兒,暗暗的踹了一下金菁,又踢了一下沈昊林,朝著兩位鬧彆扭的長輩,笑了笑,說道,「那個,我們先走了,你們……你們繼續。」
說完,薛瑞天率先衝出了暖閣,沈昊林和沈茶抓著金菁緊隨其後,跟逃命一樣,逃出了暖閣。
沈茶貼心的把暖閣的門關嚴,還打法梅林去通知金苗苗和紅葉關於接風宴的事,打發梅竹去軍營把沈酒、宋其雲和夏久叫回來,她師父難得回來一次,總是要跟小輩們都見見面的,接風宴上還要這幾個傢伙充當一下門面呢!最主要的是,她把梅林梅竹都打發走了,暖閣裡面發生任何事情,她們都不知道,免得老一輩的感情糾葛被傳出去,有損他們在小輩心中的高大形象。
「現在不用猜測了,伯父這次回來,肯定是沖著晏伯的。」沈昊林站在沈茶身邊,摸摸她的腦袋,低聲笑道,「會不會覺得有點心酸?師父好不容易來一趟,打著你的旗號,看的卻是別人。」
「兄長怎麼會這麼想?」沈茶站在暖閣左邊這扇門的邊上,這裡有一個小縫,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晏伯怎麼會是外人?他是家人、是長輩,他們誤會了那麼多年,是時候該解開了。」
說完,沈茶突然蹲了下來,朝著沈昊林、薛瑞天和金菁擺擺手,示意他們也蹲著,剛才她一種感覺,好像師父發現他們偷看、偷聽了。
秦正確實是知道這幫小傢伙躲在門口偷聽、偷看,薛瑞天那個混小子的話明顯就是借口,估計是怕自己當著他們的面說點什麼或者做點什麼,讓小楓面上不好看,所以,才借口躲了出去,趴在門口偷偷的看。秦正挑挑眉,他們願意偷聽、偷看就隨他們去吧,反正和小楓之間的關係,這幫孩子早晚都會知道的。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在他進門之前,這幫孩子就在對小楓「逼供」呢,若是自己來晚了一步,估計這幫孩子什麼都知道了。所以,他們願意聽就聽、願意看就看吧,現在他要解決的是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
看著緊皺著眉頭、低著腦袋、死活不看自己一眼的晏楓,輕輕地嘆了口氣。
「小楓,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秦正伸出雙手,抓住晏伯的肩膀,強迫他看著自己,「我知道自己錯了,我向你道歉,當初確實是不應該瞞著你,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想著結束之後跟你說清楚,可是事情一多,一來二去就忘了。我……」
「事情一多就忘了?」晏伯冷笑了一聲,打斷了秦正的話,「可不是嘛,秦副帥貴人事多,哪像我呀,一個小小的偏將,不打仗的時候,除了領著兄弟們操練之外,就沒什麼事可做了,閑得都快長毛了,才會胡思亂想的。而副元帥大人,整天操心的都是了不起的大事,哪兒有心思放在我這個不起眼的閑人身上呢!」晏伯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秦正,站起身來,「那個時候,我們就不是一路人了,現在就更不是了。所以,副元帥大人還是別把心思浪費在我這個無用的人身上,至於當年的那些事……」晏伯轉過身,朝向暖閣的門口,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我已經忘了,副元帥大人也忘了吧!」
說完,晏伯抬腳就要走,可秦正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從永寧關跑到這裡來,怎麼可能輕易的放他走。
在晏伯轉身的時候,秦正就已經站起來了,走到了晏伯的身後,趁著人家失神的時候,大長腿一邁就擋在了晏伯的面前,二話不說就直接親上去了。
他這一親不僅把晏伯驚著了,門外偷看的幾個人也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雖然他們確定這兩位是這個關係,但從來沒有做好會親眼看到他們親吻……不,是副帥強吻晏伯的準備。
沈茶看到自己師父這個樣子,有點不太好意思,紅著臉轉過身要走,沒想到一頭撞進了站在身後的沈昊林懷裡,被他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