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寶寶
宋其雲和夏久在甄氏酒庄搜了整整一個晚上,真的是把這裡挖地三尺,翻了一個天翻地覆。
甄家的人不能、也不敢說什麼,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沈家軍的兵士跟抄家似的,將鋪子、宅院都折騰的亂七八糟,他們心裡特別的慌亂,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
廟會上發生的事,瞬間就傳遍了整個嘉平關城,酒庄的管事、夥計、家裡的小廝、丫頭、老媽子都知道這個驚天一炸是自家小少爺乾的,死的那幾個是被趕出家門的甄行少爺和他的小廝們。
年長一點的管事、夥計、老媽子都知道這幾個人之間的恩怨情仇,知道這事沒那麼容易了結,所以,都動了一些平時不敢動的小心思。在他們看來,主人們都被抓到大牢裡面去了,能不能活著出來還是一回事,就算活著出來,這個酒庄也開不下去了,沒有人會到這麼一個酒莊裡買酒的。
所以,這其中有一部分的人就盤算著要為自己的前途、生計來打算打算了,關係還不錯的人湊在一塊這麼一合計,趁著這樁案子還沒有牽連他們,還是趕緊溜吧,留在這裡,說不準就把命給打上去了。可逃命的話,手裡又不能沒有點銀子傍身,雖說他們的工錢、月銀不少,但誰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生計呀,總不能坐吃山空。所以,他們就打起了主人們房裡的那些貴重物品的主意。
這酒庄的賬房裡、姑爺的房裡、衛娘的房裡,都有很多很多的銀票、金銀珠寶和值錢的首飾,這些人分頭行動,能拿多少金銀就拿多少金銀,至於忠心什麼的,早就被他們拋到腦後去了,跟性命相比,這一點都不重要,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稍微年輕一點的小夥子、小丫頭和小廝不敢像這些資歷比較老的人一樣這麼的放肆,他們可不敢偷拿主人家的東西,萬一主人家沒事,事後進行追究的話,那跑多遠都會被捉回來的。但他們也不打算繼續在這裡待了,快速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等到主人們的案子宣判了,他們也要逃離這裡。
老管家就這麼冷眼旁觀,不勸說也不阻攔,直覺告訴他,這幫人的美夢無法實現。
就在那些準備捲款潛逃的惡奴們打算溜之大吉的時候,宋其雲和夏久帶著人殺到了,正好抓了那些偷雞摸狗、盜取主人財物的家賊們一個正著。
兩位郡王爺一看這個,立刻就火冒三丈,他們可以理解主僕關係很脆弱、大難臨頭各自飛,但是無法接受盜取主人財物這種行為,這已經不是忠心不忠心的問題了,而是監守自盜、是犯罪!
所以,他們立刻讓手下的兵士把這些人控制了起來,全部都押到轉運使衙門的大牢去了。
解決了這些惡奴,宋其雲和夏久開始挨個屋子的搜查,搜了這一夜,還別說,真是讓他們搜到了不少東西,尤其是完顏韻的那個屋和附帶的小院子裡面,好東西還真是不老少。
他們搜出了整整一大箱的信件和非常多的帶有金國王室風格的器物,兩個人不敢耽擱,趕緊把這些東西都裝在箱子裡面,放上準備好的馬車,讓人送回鎮國公府。
這個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有驚無險的大年初一正式結束,他們已經迎來了嶄新的一天。
「搜到什麼了?」沈茶一挑眉,「居然忙活了一整夜,真是辛苦了,告訴他們,今天可以休息,巡邏的跟別人換一下,總不能讓忙碌了一整晚的人還要繼續忙下去。」
那幾個大箱子被送回來的時候,沈昊林、沈茶已經行了,前一天睡得非常的好,初二醒的也很早。兩個人洗漱完之後,還在院子裡面比試了一番,沈茶好久都沒有練習她的暗器了,這回總算是練了個痛快,她把一整袋子的飛蝗石都打光了,所有的袖箭都已經飛出去了,一大半被沈昊林接到了,還有一小部分被暗影們撿起來了。
他們正在收拾東西、把暗器重新放回袋子的時候,梅林得到消息就匆匆的跑過來報信兒了。
「喲,將軍,那有好多好多東西呢!」梅竹也跟著跑了過來,感慨道,「我剛才看了一眼,整整十二個大箱子,郡王爺的人說,這些箱子全部都是從完顏韻的屋子裡搜出來的,絕大部分的東西都被她藏在了地板下面,還有院子裡面。」她給沈茶擦了擦汗,「哦,郡王爺還說,有一箱是信,全部都是金國來的信。」
「意料之中的。」沈昊林和沈茶同時說道,兩個人相視一笑,「若不是有人給她通風報信,告知她金國現在的情況,她怎麼可能會說出那樣的話?你們不想想,正常的人會讓其他國家的將軍攻打自己的國家嗎?」
「她對金國、對完顏一族已經失望到底了,認為無法挽救了。」沈茶推開門,讓沈昊林先進去,「而導致失望的原因,就是完顏宗承和完顏萍的無能,完顏與文雖然死了,但他們依然無力挽救現在的局面。」
「再加上還有一個完顏喜準備引狼入室……」沈昊林搖搖頭,「任何人都會對他們失去信心吧?對了……」他看看沈茶,「完顏展雄老將軍是不是已經回到遼國了?」
「應該是!」沈茶點點頭,「但現在還沒有確鑿的消息送回來,不過,老將軍要走,完顏宗承、完顏萍是怎麼樣都攔不住他的,估計他們也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要不然,也不會讓老將軍去午馬鎮的。走吧,咱們去暖閣,一邊看那些信,一邊吃個早飯!」喝完了一杯茶,沈昊林吩咐梅林,「去把侯爺和軍師請到暖閣,就說我們請他們看好東西。」
「國公爺,侯爺和軍師聽您說這話,指定不會來了。」梅林一邊說,一邊跑了出去,「小竹,今天開始,將軍要喝葯了,千萬別忘了!」
「不是梅林說,我真是差點忘了!」沈昊林一拍巴掌,看向梅竹,「葯呢?」
「在這裡!」梅竹將一直藏在身後的食盒放到了小桌子上面,從裡面拿出了一碗黑乎乎、看起來就很苦的葯湯遞到了沈茶的面前,看她不由自由的往後退,很嚴肅的說道,「將軍,最後一年了,要堅持住呀!這可是大師圓寂之前特意叮囑的,必須要喝到您十八歲這一年,等這一年過了,您就不用受這個罪了。」
「前面那麼多年都熬過來了,就差最後這一哆嗦了,不要前功盡棄,否則,你之前的罪可就白受了,是不是?」沈昊林拿過那碗黑葯湯,「寶寶,你是自己主動喝下去呢,還是讓哥哥灌你?你選擇一個吧!」
「兄長!」沈茶皺著眉,看著那碗葯湯,「我……我……」
「誒,這個時候,撒嬌可是一點用都沒有!」沈昊林輕輕勾起唇角,「說吧,自己喝,還是被灌呢?」
「……」沈茶運了好半天的氣,做了好久的思想鬥爭,最後才做出了決定,「我自己喝。」
「乖寶寶!現在這個溫度正合適,趁熱喝了吧!」沈昊林把葯碗遞給她,看著她捏著鼻子,將一整碗的葯湯快速的灌進了肚子裡面,然後快速的將一顆剝好的糖塞進了她的嘴裡。把她手裡的碗交給梅竹,他伸手把沈茶摟過來,拍了拍後背,給她順順氣。「好啦,好啦,都過去了,今天的寶寶表現得非常好!」
「啊!」沈茶長長出了口氣,「大師的葯……一年比一年的難喝,一年比一年的苦,真的可以突破我的認知啊,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堅持到最後一天。」
「一定會的!」沈昊林親親沈茶的臉蛋,「你是最棒的寶寶,不是嗎?」他拿過梅竹遞過來的斗篷給沈茶披上,「雖然你一定不會開心,但從今天開始又要忌嘴了,很多東西都不能吃了,還有你最愛的濃茶。」
「哼,我就知道!」沈茶扁扁嘴,「算了,反正是最後一年了,咬咬牙就過去了。」
「這麼想就對了!」沈昊林自己也披上了斗篷,「我們家的寶寶最乖、最懂事了,對吧?」穿好了斗篷,他拉著沈茶的手,「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吃上金苗苗的早餐,她的小膳房應該開張了吧?」
「國公爺說的不錯,苗苗姐姐已經在準備早餐了!」
「這是今天早晨聽到的最能讓我振奮的消息了!」沈茶哼哼兩聲,「要是沒有苗苗的手藝當作補償,我這一年的日子還真是挺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