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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這就是親徒弟呀!

  沈昊林和沈茶手拉著手出了晏伯的院子,冒著大雪前往國公府的主院,也就是老國公爺和老國公夫人生前住的院子。在這個院子裡面,有一個非常神秘的地方,哪怕是國公府的人,也沒有幾個人知道的。


  走進供奉沈家列祖列宗的祠堂,沈昊林和沈茶恭恭敬敬的向祖先們的牌位磕了頭、上了香,然後轉過這個靈位,通過一個密道就來到了祠堂的後門。打開後門,就進入了另外一個院子,彷彿是來到了另外的一個天地。


  這個院子看上去冷冷清清、沒有什麼人氣兒的,但實際上這裡應該是整個鎮國公府防守最嚴密的地方,一旦有外人進入,就會必死無疑。


  這個院子雖然很大,但只有一個屋子,或者說只有一個庫房,就是傳說中的收藏了上百的品種,將近一千件神兵利器的國公府兵器庫。


  雖然神兵利器的形容有些誇張,但這將近一千件的兵器,每一件都是大有來頭的,都帶著幾代鎮國公的心血,甚至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除了極小的部分是先帝和宋珏的賞賜之外,絕大部分都是戰利品,都是從遼、金大將手裡奪過來的,其中有幾種還是兵器譜上排名比較高的名器。而這座兵器庫,也是為它們修建的。


  負責看守兵器庫的是國公府的私兵,因為他們常年穿著盔甲、帶著面具,所以,大家習慣稱他們為鐵甲護衛。這裡的鐵甲護衛總共有一百人,他們是精兵中的精兵,每一項考核都可以達到優秀。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以一敵百,除非有特別緊要的戰事需要他們支援,大多數的時間裡,他們的責任就是看守兵器庫。有他們在,連一隻蒼蠅都很難飛得進去。


  「國公爺、將軍!」負責守在兵器庫門口的四個鐵甲護衛看到沈昊林、沈茶,紛紛單膝跪地行禮。


  「大家請起。」沈昊林抬抬手,和沈茶一起把他們兩個的令牌交給鐵甲護衛驗看。


  守門的小首領拿起兩塊令牌走到大門的左右兩側,將令牌分別放入兩側的暗槽裡面,當大門徐徐打開,小首領將兩塊令牌取出,恭恭敬敬的捧到了沈昊林和沈茶的面前。


  「國公爺,將軍,請收好!」


  「多謝,辛苦了!」沈昊林將兩塊令牌拿回來,看看沈茶,「走吧!」


  整座兵器庫分地上一層、地下一層,地上一層空空蕩蕩,只在最顯眼的位置擺放了兩把兵器,一把是老國公爺生前用的新月斬,另外一把是老國公夫人的丈八蛇矛。


  整個大夏的人都以為老國公夫人雖出身將門,可並沒有學到家傳的功夫。這麼想的人,其實全都錯了,老國公夫人的功夫並不比老國公差,一條丈八蛇矛舞得是虎虎生風的。她跟隨老國公爺南征北戰,後來又駐守了嘉平關城多年,也斬殺了不少的外族,只不過,老國公夫人一向低調,不喜歡出風頭,她的戰功都被加在了老國公爺的身上。這一點,先帝和宋珏都是非常的清楚的。


  沈昊林和沈茶又跪在新月斬和丈八蛇矛的面前磕了頭,然後走到新月斬的旁邊,輕輕轉動架子上面的一個狼頭雕塑,左邊的那面牆慢慢的從中間分開,露出了一條神秘的暗道。


  沈昊林和沈茶走進那個暗道,在門裡找到了另外一個狼頭雕塑,擰了一下,看到暗門慢慢合攏,這才轉身離開,沿著向下的樓梯來到了兵器庫的地下一層。


  雖然這條向下的路有點暗,但等真正到了兵器庫的地下一層,眼前豁然開朗,裡面點了足足一百盞的長明燈,把這裡照的猶如白晝一般。


  「國公爺,將軍!」鐵甲護衛首領向沈昊林、沈茶行了禮,「兩位今天來,要看什麼?」


  「今天是要來取那樣的東西的!」沈茶笑笑,「帶我們去吧!」


  「是,兩位請跟我來!」首領瞭然的點點頭,「這邊請。」


  「不知不覺,兵器庫已經收藏了這麼多的東西了。」沈昊林拉著沈茶,一路走一路看,很感慨的說道,「這裡收藏的兵器越多,就等於我們斬殺的外族就越多。」


  「是斬殺有身份的外族就越多,這是金國大將完顏倫的,我還記得,他被兄長斬首的時候,一臉的震驚,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居然會敗在一個年輕的小將手裡。」沈茶拉著沈昊林的手,輕笑道,「不過,完顏倫的兵器長得奇奇怪怪的,我從來沒有見他用過。平時上戰場,總跟普通的將士一樣使一把彎刀,他自己的這個獨門兵器到底怎麼用,看來是要成謎了。」


  「這個東西跟狼牙棒其實很像的,估計用法也差不多的,但他這個是有機關的,這個機關怎麼用是很關鍵的,弄不好還會傷到自己。」沈昊林看看護衛首領,「之前這個東西放進來的時候,他們有人好奇用了一下,幸好身法快,快速的躲開了,要不然就真的被傷到了。」


  「國公爺說得對。」護衛首領點點頭,三個人站在那個奇奇怪怪的兵器面前,他指指前面和後面,「這前後兩邊各自都有機關,都可以射出很細的那種銀針,摁動機關一下,噴射的銀針就有幾十根。最重要的是,我們後來檢查過了,每根銀針都是有毒的。所以,哪怕對它再感興趣,我們也再也沒有動過了。」


  「做得好!」沈昊林和沈茶同時點頭,「安全最重要。」


  三個人一路走一路看,這些年征戰的記憶慢慢的湧上心頭,沈昊林和沈茶有些感慨,他們雖然一個二十二歲,一個馬上就要過十八歲的生辰,可他們這短短二十幾年、十幾年的時間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人生的起起落落、悲歡離合,他們都已經品嘗過了,感覺要比同齡人老成不少。


  「到了!」


  走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三個人終於來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這個區域全部都是很有名的弓箭,差不多有一百把,全部都來自遼、金大將。而沈昊林和沈茶的目的,是掛在中間那排正中央的那把通體全黑的重弓。


  「拿下來吧!」沈昊林指指那把用烏金打造的重弓,輕輕笑笑,「兜兜轉轉了這麼多年,到底這把弓箭還是回到了晏伯的手裡。」


  「是啊!」沈茶點點頭,伸手接過護衛首領捧過來的弓箭,「這麼一拿,這把弓足有百十來斤重,沒有點力氣的,還真拉不開它。」她伸手捏住弓弦,拉到一個滿弦,輕輕的一放,就聽到「啪」的一聲,放在不遠處用來補充照明的蠟燭瞬間就滅了。沈茶挑挑眉,忍不住稱讚了一聲,「好弓!」


  「將軍好功夫!」護衛首領贊道,「這把弓重一百二十斤,鐵甲護衛有一半的人都是拉不開一個滿弦的。」


  「金國大將的弓比起遼國大將的還是輕了一點,上次在午馬鎮的時候,我掂量了一下完顏澤盛老將軍的弓,比這個要沉多了,至少有二百斤,我只能勉勉強強的拉開一個滿弦。」沈茶拿過護衛首領的箱子,很小心的把這把弓放了進去,「好了,存在這裡這麼多年,是時候還給晏伯了。」


  「可不是,當年這把弓是晏伯拿到的,只不過,那個時候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他受到了很嚴重的打擊,根本就拉不開弓,父親只能暫時把這個放進了兵器庫。如今心結已解,可以物歸原主了。」


  「當時小天哥說要送賀禮,我就想到了這個。我覺得送多少銀子都沒有送這個好,畢竟,晏伯也是不缺銀子花的,是不是?」


  「是啊,心有靈犀,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沈昊林拍拍護衛首領的肩膀,「忙吧,我們自己出去。」


  「恭送國公爺、恭送將軍!」


  沈昊林拎著裝著那把烏金重弓的箱子,和沈茶原路返回,通過兩條密道,回到了祠堂。


  「父親、母親!」沈昊林把箱子放在地上,和沈茶跪在蒲團上,給老國公爺和老國公夫人的靈位磕頭,「今天是個好日子,秦伯父和晏伯的大喜日子。他們因為誤會而分別多年,在彼此的心中都留下一個心結。多年之後,這個誤會解開,心結消失,他們決定共同攜手,度過人生的最後一個階段。父親、母親,請你們祝福他們吧!」


  「父親、母親,我和兄長決定將這把弓作為賀禮送給晏伯,希望他們以後的日子可以和和美美的。他們是我們的親人、長輩,我和兄長會好好的孝順他們,您們放心吧!」


  說完,沈昊林和沈茶朝著靈位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拎起那個小箱子走出了祠堂。


  「我們把這個放回到咱們屋裡吧?」沈茶拉著沈昊林往虎丘的方向走,「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咱們找個借口,偷跑出來,給他們一個驚喜,怎麼樣?」


  「好!」沈昊林寵溺的笑笑,「都聽你的。」


  兩個人手拉手走回虎丘,回到他們的卧房,將那個箱子藏在了書架後面的暗格裡面。


  「走吧,我想看看小雲和十七、十八有沒有想到一些為難我師父的好點子。」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你師父生氣?這麼多年,可沒有人敢捉弄他的。」


  沈茶關好了房門,笑眯眯的看著沈昊林,拉著他邊走邊說道,「我師父可大氣了,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他一點都不會在乎的,而且,我敢跟你打賭,他一定會玩得比我們還起勁呢!」


  「但願如此吧!」


  沈昊林和沈茶回到晏伯的院子里,一眼就看到蹲在房檐下的三個人,他們走的時候,這仨人就這麼蹲著,小一個時辰過去了,這仨還是這麼的蹲著,連個姿勢都沒有換過。


  「你們仨……」沈茶先把宋其雲拽起來,扔到了屋子裡面,又把影十七和影十八給扽了起來,「不覺得冷嗎?萬一凍病了,可怎麼辦?對了,梅竹呢?」


  「苗苗姐讓人過來說,她那邊人手不夠了,要找小竹姐姐和小林姐姐。」


  沈茶站在房檐下,朝著房頂喊了一句,「十五,去拿幾碗薑湯過來,記得把你自己的也端上。」


  「好嘞,等我一會兒,馬上回來!」


  沈茶看著影十五嗖嗖嗖的跑走了,轉身進了屋,就看到沈好林給那三個熊孩子端了兩個炭盆過來。她順手把自己揣著的手爐塞到了宋其雲的手裡,又從桌子上拿了兩個暖爐遞給了影十七和影十八。


  「你們三個還挺行的,真不怕被凍成冰人嗎?」


  「小茶姐姐,我們一點都不冷。」宋其雲捧著手爐,朝著沈昊林和沈茶笑笑,「就是腿有點麻,我們也不敢起來。你們兩個做什麼去了?」


  「這是個秘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沈茶笑笑,轉頭看到影十五拎著一個食盒跑了進來,「慢點!」她接過食盒,放到桌子上,把裡面的薑湯拿出來,分給每一個人。她看到其他的人都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薑湯,輕輕挑挑眉,屏住呼吸將自己的那一碗都喝光了,然後,將空碗放在了桌子上。「我喝完了!」


  沈昊林是第二個喝完的,喝完之後,拿出了一個小荷包,從裡面掏出了兩塊糖,一塊自己吃了,另外一塊塞進了沈茶的嘴裡。


  其他的四個人看到沈昊林和沈茶,就算再不情願,也只好端起碗來,捏著鼻子將薑湯灌了下來。


  「好辣!」宋其雲把碗放回到桌子上,也吃了一塊糖,「看我這汗出的,剛才那一點點的寒意都不見了。」


  「你們三個蹲在那裡半天,想出什麼好點子了?」沈茶往沈昊林身上一靠,「別說什麼都沒想到啊!」


  「我們只是難以抉擇而已。」宋其雲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個,請副帥大人講述他們兩個人之間發生過的最讓他們感動的事情,不說也是可以的,但是要喝下三杯熱熱的薑茶、茱萸茶和蒜汁茶。第二個,請副帥大人向晏伯做一個深情的告白,要不然就打一套拳法,或者不打拳也是可以的,等晏伯出來,背著晏伯一直走到暖閣。」


  「就兩個呀?」沈茶挑挑眉,「聽上去還不錯,不過,那三杯茶就算了,我師父的病才好沒多久,這種刺激性的東西就不要吃了。講述最讓他們感動的事情還可以,那個深情的告白就算了,他們跟小天哥不一樣,臉皮很薄,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那個背著晏伯走到暖閣是非常可以的,這一點我很認同。不過……你們這都不夠為難,我有一個特別好的點子。」


  「什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茶的身上。


  「我師父最討厭吃芹菜,他特別受不了那個味道,所以……」沈茶挑挑眉,「我們可以給他準備芹菜呀,不用太多,一根足矣!」


  「茶兒……」沈昊林拍拍沈茶的胳膊,「你可真是親徒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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