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鬥嘴
站在城牆上看著漸行漸遠的遼國使團,沈昊林和沈茶同時鬆了口氣,總算是沒出半點亂子把人送走了。
「天兒太冷了,咱們別站在寒風裡了,回吧!」沈昊林拉著沈茶,轉身下了城牆,「白大統領是隨本帥回府,還是回驛館歇息一下?」
「來到國公爺的管轄範圍,自然是要聽國公爺的安排。」白萌挑挑眉,「都說國公爺很大方,難道國公爺不想盡一下地主之誼嗎?」
「大統領說笑了。」沈昊林微微轉頭看了一眼白萌,又看了一眼跟在白萌身邊的那個一直用面巾遮住臉的護衛,「這個地主之誼自然是要盡的,畢竟,午飯儘是湯湯水水,大統領應該是吃得不太好吧?」
「還是昊林兄深知我心,不過,舟車勞頓之後,吃上一碗熱乎乎的湯水,也是很舒服。對了,我此行前來,還要拜見秦伯父,昊林兄要給我引見一下。」
「今天不合適,晏伯染了風寒,秦伯父在照顧他,等明日吧!」
「行,正好我要在嘉平關城停留幾日,一定會有機會的。」白萌隨著眾人往國公府的方向走,用胳膊肘頂了一下薛瑞天,「我說,這一年未見,你這脾氣可是變了不少,原來這小嘴叭叭叭的挺能說的,今天怎麼跟個踞嘴的葫蘆似的,一聲不吭?」
「呵,你說呢?」薛瑞天看了一眼躲在白萌另外一邊、不敢跟自己對視的人,冷笑道,「我現在一肚子氣,什麼話都不想說。」
「哎!」白萌輕輕拍了一下薛瑞天,「差不多得了,這一路上也安安生生的,沒惹出麻煩,也沒讓遼國的那些人精兒看出端倪,就知足吧!」
「你是不是在京里的時間太久了,人都呆傻了?」薛瑞天嗤笑一聲,「且不說蕭鳳岐、耶律南那種心比比干多一竅的傢伙,就是那個看上去沒什麼心機、傻乎乎的齊志峰,都能看出其中怪異之處,只是他們現在沒有精力去管雜七雜八的事,所以才假裝沒有發現的。」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偷偷摸摸看過來的侍衛,「若非小遼王生死不明,他們急著趕回國去,你們這一路是不會這麼安安生生的。」
「不管怎麼說,無驚無險、平平安安的到了邊關,侯爺就不要抓著不放了。」白萌湊到薛瑞天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對了,我想問,剛才交給遼人的那個犯人是……」
「二虎堂。」薛瑞天朝著白萌挑挑眉,「耳熟吧?我以為他們早就消失了,沒想到……」
「死灰復燃。」白萌微微皺眉,「不過,二虎堂不是效忠遼國皇室嗎?我看耶律南並不清楚此人的來歷,難道現在二虎堂不是耶律家族的忠僕了?」
「說你傻,你還真的是傻。」白萌甩給薛瑞天一個白眼,「送去京中那麼多封密信,你就一點都不知情?」
「知道是知道,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白萌跟著大家一起進了暖閣,脫掉外面的披風,交給隨行的護衛,「不過,若是耶律南背後的勢力能取得最終的勝利,對我們而言,不失為一件好事。」
「也許吧!」薛瑞天揮手讓暖閣里的護衛、隨侍都出去,吩咐紅葉和梅竹看好門,然後走到白萌身邊的護衛面前,伸手把他臉上的面巾「唰」的一下給拽了下來,「宋瑾瑜,你的膽子可真不小呀!」
「表……表兄!」露出真容的宋瑾瑜看到一臉怒氣的薛瑞天,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天底下她誰都不怕,唯獨就害怕這位表兄。這位表兄一瞪眼,她就覺得腿軟,大氣兒都不敢出的。「我……我……」
「你什麼你呀?結巴什麼?我記得你不是個結巴呀!」薛瑞天伸出手指,戳戳宋瑾瑜的腦門,沒好氣的說道,「在皇兄和大統領面前是怎麼口若懸河來著?怎麼讓他們答應你跑出來這一趟的?怎麼到了我這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表兄,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宋瑾瑜深深的嘆了口氣,偷偷摸摸看了一眼金菁,「我的事辦完,就會跟著大統領返京,不會賴在這裡不走的,這點請表兄放心。」
「說話算話,要是敢賴在這裡不走,就不要怪我把你打暈了裝到馬車裡送回京去!」
「是,瑾瑜記住了!」
「公主殿下請上座。」沈昊林給了薛瑞天一個眼神,讓宋瑾瑜坐了主位,領著沈茶、沈酒、金菁、金苗苗向宋瑾瑜行禮,「臣等見過公主殿下!」
「各位免禮,請起,請坐!」宋瑾瑜看著眾人都坐好,緩緩站起身來,微微欠欠身,「我任性的來這裡,給各位將軍添了麻煩,在這裡向各位將軍道歉。」
「公主殿下言重了!」沈茶朝著宋瑾瑜笑笑,「難得可以出來散散心,就好好的玩,不要有任何的負擔。」
「多謝沈將軍。」
「哎呀,你們這一口一個將軍、一口一個公主殿下,聽得我暈暈乎乎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幹嘛這麼客氣呀!」宋其雲拉著夏久跑到宋瑾瑜的身邊,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的探查了一邊,確認了他們親愛的皇姐沒有一絲一毫的毀損,稍稍鬆了口氣,拉著宋瑾瑜的手就開始撒嬌,「皇姐,皇姐,讓他們去談他們的那些大事,咱們一起玩,我給你介紹我的好兄弟。」他朝著沈酒招招手,「小酒,小酒,快來!」
看到宋其雲、夏久和沈酒纏著宋其雲,暫時還沒工夫搭理自己,金菁稍稍的鬆了口氣。
「緊張啊?有什麼可緊張的?公主殿下又不會吃了你。」白萌托著腮幫子看著金菁,「我有句忠告要給軍師,還是早點跟公主殿下說清楚,我們也好早點回京,免得留在這裡,天天的麻煩你們。」
「大統領,若是真的能說清楚,何至於拖到現在呀!」金菁苦笑了一下,搖搖頭,「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任何事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他擺擺手,「別說我了,倒是大統領,親自押送犯人來邊關,也真是辛苦了。元帥、侯爺和將軍之前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暫且將犯人押在死牢,等到正月十五……也就是明天一過,就送他到去深山享福了,還請大統領放心。」
「這人交到你們手上,我的任務就結束了,隨便你們怎麼處置都可以,但一定要遵循一點。」白萌伸出一根手指頭,「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這是一定的。」薛瑞天冷笑了一聲,「大統領不必擔憂,我們會好好的招呼他的。」
白萌笑笑,把目光轉向了沈茶,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
沈茶覺得白萌有些奇怪,問道,「大統領,本將軍臉上可有奇怪的東西?」
「並沒有。」
「那大統領為何這樣看著本將軍?不覺得很失禮嗎?」
「將軍恕罪,在下離開京城之前,陛下千叮嚀、萬囑咐要在下仔細的觀察將軍,把將軍的具體情況帶回京中,有失禮的地方還請將軍恕罪。」白萌笑笑,「不過,正如公主殿下之前所言,將軍的確清減了不少,看來將軍這一年送進京中的消息也不完全都是事實了,光報喜不報憂的嫌疑也是很大,這一年來的傷病,要比陛下知道的還要多吧?」
「大統領,我等軍旅之人,受傷是尋常事,怎麼能受一點點傷就上達天聽,豈不是太矯情了?」沈茶拎起茶壺,給沈昊林、薛瑞天的茶盞里倒滿了茶水,「說正事,耶律南約我見面,是希望我們捨棄耶律爾圖,轉而跟他們合作。」
「他們?」沈昊林一挑眉,瞭然的點點頭,「蟄伏多年,耶律嵐終於要露出了他鋒利的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