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 積年舊疾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沒有證據,不能血口噴人!」
其他的人還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仝商反而第一個急眼了,甚至還有點氣急敗壞的感覺。
「仝都統,您這是怎麼了?」金苗苗似笑非笑的看著仝商,「我只是位大家提供一個思路,並沒有確認就是有問題,您的這個反應是不是有點過了?還是說,您知道些什麼,卻沒有告訴我們?」
「我……」仝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
「仝都統!」宋珏回過身,往他跟前一站,「到底怎麼回事!」
「陛下!」仝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陛下恕罪,這裡面確實是另有隱情,但跟金大人所說在湯藥、飲食里動手腳沒什麼關係,這都是……都是……寧王殿下的意思!」他抬起頭看看居高臨下站在自己面前的宋珏,又看看沈昊林、沈茶一干人等,嘆了口氣,「其實,殿下已經病了將近半年的時間。一開始的時候,只是輕微的咳嗽,殿下並不在意,不讓我們驚動陛下和太后,也不讓我們找郎中。咳了有差不多三個月的時候,情況越來越嚴重,有一天發現寧王殿下開始咳血了。臣認為這事不能再拖下去,必須要向京里求救,但殿下依然把臣給攔下了。」
「這是為何?」
「回陛下,殿下說這是舊疾,每到這個月份都是要犯上一次的,他有方子,吃上一個來月的葯,就會痊癒,就別讓陛下和太後娘娘為他擔憂。後來確實如殿下所說,吃了一段時間的葯,這個情況有所好轉。沒想到……」仝商輕輕嘆了口氣,「前段時間著了風寒,又出現了咳血的癥狀,情況比上一次更嚴重了。這一次,臣沒聽殿下的話,派人稟告了京里。」
「原來是這樣。」盡量的平復了自己的怒氣,宋珏看著依然跪在地上的仝商,「即使是這樣,你也失職了。大統領,這是你的人,該怎麼罰,你看著辦吧!」
「是!」白萌朝著不遠處的兩個暗影招招手,「拖下去,先打二十板子。打完了給仝都統上藥,讓他好好休息。其他的,要等見過寧王殿下之後再說。」
「謝陛下!謝大統領!」
沈昊林和沈茶、宋瑾瑜、宋其雲就看著暗影把仝商拖出這個小院,宋其雲本來想要過去親自打板子的,但被沈茶給拽住了。
「小茶姐姐,我……這傢伙太可惡了,我不收拾他,心裡不舒服。」
「他可不可惡,我不知道,但你不能動手是真的。」沈茶壓低聲音說道,「這是禁軍的事,交給大統領去管,你別插手。他現在的說辭,把一切都推給寧王殿下,而殿下的情況還尚不明朗。我們要等殿下的情況有所好轉,問清楚來龍去脈,若證實他說謊,你再去處置也沒有關係。」
「小茶說的對!」沈昊林拍拍宋其雲的腦袋,「別任性。」
「好,我聽你們的。」宋其雲惡狠狠的朝著門口看了一眼,「他最好說的是實話,也最好祈禱王叔可以好起來,否則,無論如何,我都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沈昊林和沈茶對望一眼,無奈的搖搖頭,兩個人同時將目光投向了金苗苗。
「苗苗,一切就拜託你了!」
「還請陛下放心,臣一定竭盡所能。就我目前了解的情況而言,不算太糟糕,不用太擔心。」金苗苗拎著小藥箱,請三位太醫在前面領路,準備進卧房看看寧王的情況。看到宋珏他們也要跟著一起進來,她一擺手,「你們去前廳坐一會兒吧,我看完了寧王殿下,會過去找你們的。」
「我們可以進去給你幫個忙!」
「不必了!」金苗苗輕輕搖搖頭,「這屋裡病氣太重,沾染給陛下就不好了。」她看了一眼沈茶,「你也給我離這裡遠點!」
「行吧,那你自己注意一點!」宋珏同樣看了一眼沈茶,想想這丫頭的身體也不是特別好,萬一裡面的寧王叔還沒好,這位又病倒了,就更麻煩了。但他還是讓白萌去給金苗苗打下手,免得金苗苗不太好意思支使那三位老太醫。「來吧,咱們幾個就聽苗苗的話,到前面的小廳喝喝茶、聊聊天。」
金苗苗看著他們離開,朝著白萌和三位太醫點點頭,幾個人一起進了卧房。
一進屋,金苗苗和白萌同時一皺眉,這屋子裡的氣味兒可不太好,除了那股子濃郁的藥味兒之外,還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酸腐味,就好像是一個人多少天沒沐浴、洗漱的味道。
「這是……」金苗苗看向盧太醫,「這屋子多久沒有通風換氣了?」
「少說有十天了。」盧太醫用手捂住鼻子,他也不喜歡這個味道。「寧王殿下受了風寒,高熱不退,我們擔心開窗通風,會再次讓他的病情加重。」
「這不是胡鬧嘛!」金苗苗走到一扇窗子的跟前,直接把它給推開了。她看著屋子裡面的僕役,「你們所有人,把屋子裡所有的窗子都開開,把寧王殿下的床幔拉開!」
「金大人,這萬萬不可!這……」
「盧老!」白萌朝著屋子裡的僕役一擺手,示意他們去開窗戶,轉過頭對盧太醫說道,「既然陛下已經把寧王殿下交給金大人負責,那麼,一切都要聽金大人的,金大人說怎麼做就怎麼做。」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出了任何問題,我都可以負責。」
等到屋子裡的味道散盡,空氣變得稍微清新了一點,金苗苗才讓人把窗子重新關上。
「你們要記住,每隔兩個時辰,就要開窗通風,這個時間不用太長,最多一盞茶的時間,明白了?」
「是!」
金苗苗點點頭,她已經站在寧王卧榻旁邊好一會兒了,因為高熱的緣故,寧王的臉上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暈,整個人的氣息特別的微弱,不注意觀察的話,呼吸的聲音都是聽不到的。
她看了一會兒,拽了一個小凳子放在榻邊,從被子裡面拿出寧王的一隻手,輕輕的搭了上去。
「怎麼樣?」等金苗苗號完脈,把寧王的胳膊重新塞回到被子裡面,白萌才小聲的問道,「很嚴重?」
金苗苗沒理他,站起身又翻了翻寧王的眼皮,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藥箱給我。」拿過白萌遞來的藥箱,邊在裡面翻找,金苗苗才回答白萌的問題,「很嚴重是的確很嚴重,但不是無葯可醫,現在首要的就是把熱度降下來,不發熱了才是關鍵的。」她從藥箱的最底層翻出一個小藥盒,從裡面拿出一顆黑黢黢的丸藥,硬把這顆葯給寧王灌了下去。「不過,仝都統倒是沒有說謊,寧王殿下的確是舊疾複發。只不過……」
「什麼?」
「也的確如我猜測的那樣中了毒。」金苗苗朝著一臉震驚的白萌扯扯嘴角,「陳年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