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9 密室的秘密40.0
「御先殿?」看到沈昊林微微點了下頭,薛瑞天皺了皺眉,「這不是前朝皇帝召集重臣們議事或者開小會、偶爾用來賜宴的地方嗎?」
「對。」沈昊林點點頭,「就是那個地方。」
「太師在這樣的地方慶祝他結黨營私、排除異己的勝利?前朝皇帝還有監國的太子都不管?活著當沒看見?你確定嗎?這不符合常理啊!」
「父親是這麼說的,確定不確定、是不是符合常理,我也不知道。」
「國公爺, 這個太匪夷所思了,這不是挑戰皇權的威嚴嗎?」金苗苗也是看不明白這個謎一般的做法,「這個太師再怎麼位高權重、手握重兵,再怎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也是臣子,他這樣做, 整個朝堂就沒有人反對?一個骨頭硬的都沒有?那些平時沒事找事的御史言官呢?就眼睜睜的看著他這麼干?」
「這位太師早就已經位極人臣,門生眾多, 必然是要在重要的官衙任職,御史台這種可以操控言論的地方,自然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了。」沈茶臉上露出一抹譏笑,「既然御史台都是他的人,必然都是要參加御先殿的宴會,又怎麼可能出言反對呢?」
「小茶說的沒錯。」寧王殿下微微點頭,「那個時候的情況已經壞到我們無法想象的地步,就是你會覺得人怎麼會那麼的沒有人性、那麼的無良,怎麼可能道德敗壞到那種程度。」他喝了兩口湯,又繼續說道,「當時的大環境是這樣的,前朝皇帝長年卧病在床,將國事交予太子全權處理,也就是太子監國,由太子的外祖父,就是這個太師來輔政。」
「任人唯親,外戚當權。」金苗苗嘆了口氣,「這就是開啟亂世的鑰匙啊!」
「沒錯。」寧王殿下點點頭, 「你們不妨猜猜, 那個時候,監國的太子多大的年紀?」
「太子既然能監國的話,怎麼也要成年了,最起碼也是十四、十五歲了。」金苗苗看了一眼搖頭的寧王殿下,又看了看沈昊林、薛瑞天,「你們怎麼這個反應?難道不是嗎?」
「你說的太多了。」沈茶伸出了一個巴掌,「當時的太子只有五歲。」
「五歲?」這下不是金苗苗驚訝了,一直坐在旁邊聽得入迷的金菁、紅葉也瞪圓了眼睛,兩人相互往往,從彼此的眼睛裡面看到了同樣的震驚。「五歲的小孩,哪怕是在皇家,也是剛剛啟蒙吧?」他們看著寧王殿下,「沒錯吧,殿下?」
「差不多吧,本王身體不是很好,所以,啟蒙的時間要比其他兄弟姐妹晚了一些, 大概四歲的時候,才請了師傅來講學, 皇兄他們都是三歲開始念書了,但是接觸朝政」寧王殿下想了想,「應該是七八歲的時候,五歲」他輕輕搖搖頭,「字兒還沒認全、話還沒說的特別利索呢,還接觸朝政,能把自己那個宮裡管好就已經很不錯了。」
「所以,一個五歲的太子監國,就是天大的笑話啊!」金菁摸摸下巴,「監國的怕不是太子,而是那個太師吧?」看到寧王殿下和沈昊林微微點頭,他輕輕嘆了口氣,「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金苗苗歪著頭看著自己的哥哥,「怎麼就突然明白了?」
「這不是明擺著嗎?老皇帝年老體弱,幼主尚在稚齡,根本沒有能力約束、管控太師,自然一切都是太師說了算了。然而太師並沒有因為手握大權而為國、為主憂心,反而是無限的發展自己派系的力量,把前朝的朝堂當成自己的一言堂,把皇宮當成自己的太師府。」看到金苗苗依然是一臉的疑惑,金菁輕輕嘆了口氣,「如果你是太子,小小的年紀,有太師這樣壓迫感很強的長輩,你會怎麼做?」
「反抗?」金苗苗想了想,「至少在御先殿宴請自己的黨羽這種事,肯定不會同意的。」
「不同意又如何?」金菁一攤手,「太師是太子的外祖父,太師的門生也好、爪牙也好、親信的官員也罷,按照輩分來說,都是太子的叔叔、伯伯,還有表弟、表哥什麼的,沾親帶故的,你覺得太子那麼小的年紀能說出什麼反對的話來?況且,我不認為太師敢以自己的名義舉辦宴會,大概就是要假借太子之名去做這些事情的。」
「嗯!」寧王殿下輕輕敲了敲桌子,「確實是太子之名,而且還是太子派自己的大內侍親自去各府邸送的請柬。」他冷笑了一聲,「所以,這個宴會名義上是太子辦的,但太子和前朝的皇帝卻沒有參加,從始至終,也只有太師和他的門生們。」
「怪不得前朝那麼不堪,有這樣懦弱的監國太子和皇帝,能有個好才怪呢!」
「妹妹,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什麼意思?」金苗苗微微一皺眉,「你的意思是說,前朝的皇帝和太子是寄人籬下嗎?可那不是皇宮嗎?他們為什麼要仰人鼻息而生活呢?」
「因為命脈攥在別人的手裡啊,我的傻妹妹。」金菁無奈的搖搖頭,「製藥、診病、打仗都是一把好手,怎麼到了探究人心,就一竅不通了?太師名義上是輔政,其實早已將朝堂控制在自己的手裡。與其說前朝的皇帝和太子是仰仗他,不如說他們是被太師圈禁在皇宮裡,變成了太師可以隨意拿捏的人質。」
「這就是典型的挾天子以令諸侯。」沈茶輕輕地嘆了口氣,「之前還以為太師是尸位素餐,但現在一看,野心很大啊,他是那個真正想要改朝換代的人。如果不是各地戰火紛飛,恐怕他就要得逞了。到時候,前朝的皇帝、年幼的太子都會死在他的手裡。」
「果然在這種人眼裡,那把椅子的魅力高於一切。」金苗苗一臉的嫌棄,「還是人家的外祖父呢,這麼沒有人性!」她看看寧王殿下,又看看沈昊林,「後來呢?這個足夠千刀萬剮的傢伙是個什麼下場?」
「沈家的老祖宗帶著大夏的軍隊重新打回西京城,進了皇宮之後,就開始滿城抓捕大師和他的黨羽,黨羽爪了不受,但太師本人卻沒有見到,後來經過拷問才知道,早在大夏的軍隊進程前三天的晚上,太師就帶著自己的親信和最寵愛的小妾跑了。」
「跑了?」金苗苗撇撇嘴,「那他的家眷呢?」
「丟在了西京城,任其自生自滅。」寧王殿下嘆了口氣,「不過,這老傢伙也沒落得一個好兒,聽說跑出去沒多遠,就遇上了一股流匪,不止搶了財物,還真的被千刀萬剮了。」他看看沈昊林,「是吧?」
沈昊林點了點頭,說道,「父親說,老祖宗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手刃仇敵。」
「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寧王殿下笑笑,「不值當為這種人渣髒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