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團聚
明明是一件匡扶正義的事情，讓他們做起來倒像是做賊心虛了。蕭素衣不由的苦笑。隻希望父親回來之後，一切都能真相大白。讓罪魁禍首得到應有的報應。
晚上楚鑫剛剛躺到床上，就接到了母親打來的電話。夫婦結束了在國外的工作，已經飛回了國內。母親邀請他回家給父親接風。
楚鑫能在言語之中聽到母親的喜悅。在母親的世界裏，父親就是他的全部。兩地分隔了這麽久，終於團聚了。隻是楚鑫心裏還有一些隱隱的不安。想想父親這幾年的風流韻事，再想想母親對父親的偏執，他總覺得還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第二天下午楚鑫就趕回了家中。平日裏和餘明宇與蕭素衣在一個房子慣了，回到家裏的別墅，他隻覺得空曠，毫無煙火氣息。
母親依舊坐在沙發前，一手拿著遙控器，一手拿著手帕對著電視裏悲情的男女自願自艾。仿佛置身其中一般。
楚錫儒在旁邊給她剝著橙子，眼神卻從沒有落到母親身上一秒。貌合神離就是對他們夫妻二人最好的解釋吧。
“爸媽，我回來了。”楚鑫換了鞋子，將自己的手包放在一邊，快步坐到了母親身邊說道。“回來就好，一會就開飯了。”梅瑞希隻是看了兒子一眼就繼續投入到了電視劇中。
楚錫儒抬起頭。頗具紳士的笑道：“好久不見。”
“是呀，父親，好久不見。”楚鑫起身，給了父親一個男人之間的擁抱。
在國外這麽多年，一直都是父子倆相依為命，他已經習慣了父親的照料。回來的這段時間，的確對父親很是想念。若不是華安航空出了事情，怕是父親一輩子也不願意回到這片土地吧。“試用的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可以開始飛？”
“按照集團一貫的慣例，我還需要再實習兩個月。不過接受飛行的事情已經沒有問題了，各個部門我已經了解清楚。”楚鑫一本正經的說著，猶如在向領導匯報工作。但父子倆的關係也的確如此。
在國外。楚錫儒是分公司的總經理，楚鑫隻是手下的飛行員。父子倆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在一起，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但這樣的方式也引起了梅瑞希的不滿。她關掉電視，對著楚錫儒嬌嗔道：“在家裏就不要總談工作了，別給孩子那麽大的壓力。”
楚錫儒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就是對集團的事情太不上心了，不然還怎麽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我們年輕的時候不也都是這樣過來的嗎？不打拚何來安逸的生活？”
一說到年輕的時候，梅瑞希就有些顧影自憐，這麽多年，楚錫儒一直在外打拚，為了華安集團，為了這個家，但卻從來沒有為了她。如今孩子都已經這麽大了，好不容易兩個人團聚了，張口閉口卻還是華安集團的那些事情。
梅瑞希起身，轉身向餐廳走去。邊走還邊說道：“事業打拚成什麽樣，到最後不還是落得墳墓一場，咱們都已經到了這把年紀了還想不開。”
眼看著諾大的客廳中隻剩下父子二人，楚錫儒的神色才舒緩了很多，每次對著自己的妻子，他都覺得如鯁在喉，說錯一個字就會引發妻子的不滿，這也是他這麽多年都躲在國外的原因。“爸爸竟然回來了，抽空多陪陪媽媽吧，這麽多年她也不容易。”楚鑫吃著楚錫儒剝的橙子。“這麽多年，我的確虧欠了她很多，隻是華安集團現在的樣子你也看到了，你外公重病在床上，所有的事情都是餘千山負責，內部管理的混亂，中層的玩忽職守，若是再不好好規整，華安集團就要毀在你媽媽手裏了。”
梅瑞希作為老董事長的獨女，早就應該接手公司管理的事情。可她偏偏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不然好好的家族企業怎麽會輪到他一個外人當家？
雖然父親說的都是事實，可楚鑫還是不願接受眼下，壓低了聲音說道：“若不是當初那件事情，母親又豈會變成今天這樣，你看到他胳膊上的傷疤難道都不難受，不會心痛嗎？”
“楚鑫，這不是你該和長輩說話的態度。”
梅瑞希身上的那道傷疤，是楚鑫不願提起的，又豈會是楚錫儒願意提起的？在他們一家三口的心底永遠都種下了那道刺。每個人都有幸福的表麵，偽裝著自己，表演給世人看，殊不知，自欺欺人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楚鑫沉默，將橙子放在了托盤裏。看著漆黑一片的電視。這麽多年了。梅瑞希每日每夜都對著這個電視，看著一些沒有營養的電視劇，想象著自己是電視裏麵幸福的女主角。跟著他們悲傷，跟著他們欣喜。不正是因為楚錫儒給不了她這些嗎？他知道父親這一輩子都在為華安打拚，都在以外公的利益為上。可憐的母親對他來講就那麽不重要嗎？連一點空間都不願留給她。也正是因為如此粗心，完全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愛情，難道母親對父親的偏激，父親對母親的冷落，就是他們所想要的愛情嗎？那他跟蕭素衣呢？看到她的樣子，他會覺得莫名的心痛。他會想要陪著她，守著她。這是愛嗎？楚鑫越發越覺得迷茫。隻覺得坐在父親對麵的每一秒都無比煎熬。除了工作，父親的世界，有他有母親嗎。
“先生少爺。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傭人恭謹地走出餐廳。楚錫儒隻是嗯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楚鑫無奈的搖了搖頭。快步的跟上了父親。畢竟這是五年以來，他們一家三口吃的第一頓飯。
“先生，太太需要點酒嗎？”傭人拿著一瓶紅酒，試探性的問道。
楚錫儒離開家裏太久，他已經不太清楚她的喜好，隻是單純的覺得，這樣高興的場合應該適當的小酌一些。
“來些吧。”梅瑞希將高腳杯往前麵推了推，太久沒有麵對楚錫儒的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和丈夫相處，或許喝點酒就好了吧。楚錫儒也沒拒絕。楚鑫自然也不好再推脫。
“爸爸歡迎你回國。我們一家三口也終於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