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拔刀相向
“你能不能冷靜一點,我們已經這麽大年紀了,問這種事情有意義嗎?”
“我隻是問你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回答我這麽勉強,你不是心虛又是什麽?”尖銳的刀尖直直的指著楚錫儒,讓楚錫儒不由得顫動了一下,任他再這麽平靜,不屑,卻又怎麽抵的過這尖刀帶來的衝擊力。
“你把刀放下。”
他抬起雙手,試圖想要安撫梅西瑞,可梅西瑞卻根本沒有受他擺布,用力的在空氣中還揮了一下刀。
“既然你背叛我,那我們不如就同歸於盡吧,我也沒有什麽想要奢求的了,死到一起對我們來講,就是最好的結局,我現在隻期盼下輩子不要碰到你這個背信棄義的白眼狼。”
梅西瑞臉上冷笑,步步逼近楚錫儒,楚鑫這才看到他手上的尖刀原來是用布條和自己綁在一起的,她這是做好了要和楚錫儒共赴黃泉的打算了。
管家想要衝進去,卻被楚鑫攔了下來,楚鑫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現在我們誰也不能進去,但凡我母親現在被激怒,那後果將是我們都不能設想的。”
偏執型人格障礙的人殺人,對他們來講不過是一種宣泄方式,他們一旦犯起病來,那才是真的不計後果,而他父親明明知道母親現在這樣的病症,卻還是冷漠的像座冰山一樣,難道說,他是想要逼死母親嗎?
“小梅你冷靜一點,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跟你好好過日子的,不要再用這種偏激的方式來逼我了,可以嗎?”那張原本淡定從容的老臉,麵對逐漸逼近的尖刀,也開始有些慌亂了起來,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柔和一些,試圖安撫梅西瑞的情緒,可誰知梅瑞希並不買賬。
“你說我逼你,到底是誰在逼誰呀?30年了,你難道還忘不了她嗎?當初她跟你分手和別的男人結婚,就是說明你不如人家,在我看來你的確也不如人家,如果當時我堅持嫁給他,現在,或許你和你的初戀,倒真是白頭到老了呢。”梅西瑞冷笑,拿著刀的手,放鬆了下來,可卻依舊抵在了楚錫儒的喉嚨之上,她現在隻需要再用一點力,再多那麽零點幾毫米,就可以要了楚錫儒的命。
可是看著那已經有些兩鬢斑白的臉,梅西瑞心中就多出了許多顧慮,十幾年,夫妻二人終於團聚,卻要拔刀相向,難道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嗎?
“過去的事情不要提了好嗎?我們四個也許是上輩子有緣,這輩子才會有這麽錯綜複雜的關係。”
“所以他死了,你又開始惦記上你的念念不忘的初戀了是嗎?楚錫儒我告訴你,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們兩個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哦,對了,我還要告訴你,我死也要帶著你,活著你讓我不痛快,死,我也要讓你不痛快。”
“梅西瑞。“借著梅西瑞聲聲哭泣的時候,楚錫儒一把抓住了她綁著刀的手。
“別再鬧了行嗎?我回來不就是為了和你共度餘生的嗎?為什麽你不相信我?”
梅西瑞絲毫沒有被他的樣子所打動,反而冷笑著反問:“那你先回答我呀,為什麽你要看她的照片,如果你回答不出來,那我們就一起死了好了。”
“我隻是翻舊物的時候無意中翻出來了而已。”這句話楚錫儒這一天已經說了不下一百遍了,他不知道如何能改變她的偏執,更不知道如何能讓她信任自己。
“就這麽巧?偏在我進去的一瞬間看到,莫不是你有空沒空的時候都拿著吧?楚錫儒,別再自欺欺人了,你既然這麽懷念她,你就去找他呀,咱們三個一起死啊。”
“別動不動就死啊死了的掛在嘴邊,有意義嗎?”
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僵持都想要爭奪到那把尖刀,仿佛拿到了刀,才有吵架吵贏的資格。門口的楚鑫,身上五髒六腑宛若被白蟻爬過一般難受,這就是自己的父母,這樣的畫麵從他記事起,無數次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衝擊到他的腦海裏,甚至讓他不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愛情,什麽叫做真正的婚姻生活,他曾一次次的質問自己,如果父母這樣就叫婚姻的話,那結婚的意義何在?一方是為了錢,另一方呢,為了所謂的愛情,賭掉自己一生的幸福嗎?而父親正是那個為了錢的一方,除了他在華安集團的身份地位,仕途道路,別的他沒有在乎的,更不在乎他的母親,還是個母親,傻傻癡愛父親的這個女人,一輩子都是這樣活在猜忌和崩潰之中。
更是因為如此,他根本不敢去跟蕭素衣表白,他怕給不了蕭素衣幸福的生活,甚至怕自己以後也會像父親一樣不負責任,生活在如此畸形的家裏,對待愛情的觀點,自然扭曲,他甚至有些恐懼,其實他很羨慕餘明宇,喜歡就說出來,就算拒絕了也不怕,他斷然沒有這般勇氣,他怕被蕭素衣拒絕,怕兩個人形同陌路,怕唯一鼓起來的勇氣也都消失殆盡。或許他的愛情終究就是悲劇吧。
房間裏,父母的爭吵從未停歇,隻是他有些累了,無奈的靠在牆上,等待著時機。
“隻要一提到她,或者是有危害她生命的事情,你就會如此激動,你還敢說你不想跟她再續前緣嗎?”梅西瑞隻是有偏執性人格障礙,可她並不傻,心裏看待事情更是比普通人通透得多,楚錫儒心裏到底有沒有他的初戀,幾十年過下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大部分的時候,她也想著忍一忍就過去了,畢竟現在人在他這,他們兩個才是合法的夫妻,可一旦他犯起病來,對於那個初戀真的是忍無可忍。
透過門縫,他看見了母親的手已經被父親掐得有些青紫,於心不忍的楚鑫衝進了房間內,一把握住了母親手上的尖刀。
“。媽,鬆手吧。”滴滴猩紅的血跡順著刀尖流下,打在房間的地毯上,宛若一朵茨木的玫瑰,這正是兒子的血液,梅西瑞終於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