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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二章 舔狗

  走夜路,

  碰見吊在樹上呼救的女人;

  這種開篇,鄭伯爺見得多了,若是魔王們都在身邊,鄭伯爺不介意去救一救,純當是閑來無事時找點樂子;


  但現在,他懶得理會。


  同樣懶得理會的,還有公主。


  鄭伯爺是不信公主的弩箭是射偏了的,但他真心覺得自己背上的公主二話不說直接給那女人射死的行為,做得是真心漂亮。


  既然你家裏人都被盜匪給殺了,你自己看樣子也被盜匪侮辱過了,


  人間你已不值得,活下來大概也是繼續承受著無邊痛苦與夢魘,


  那我們就送你下去和家人團聚吧。


  阿彌陀佛。


  然而,事情的發展似乎總要讓你強行被拉入,明明預感到是個坑,你也打算繞過去了,繞了一半時,才發現這個坑比想象中還要大。


  女人此時給人的感覺,完全就是厲鬼形象。


  這個世界,是有“靈的,魔丸這種舶來品先不算,就是在不久前,鄭伯爺也曾見過攝政王引“靈入體,而在更早時,鄭伯爺也拿到過一塊玉人令。


  若是再要細究的話,沙拓闕石死後變成僵屍,也是這一現象的一種具體呈現。


  但其他的,不管哪樣,都很稀有,偏偏鄭伯爺現在遇到的這個,就顯得有些廉價了。


  很早以前鄭伯爺就確定過一件事,那就是他並非是什麽天選之子,否則無法解釋哪個天選之子每次衝陣時都會遭遇暗箭和意外;

  所以,鄭伯爺並不認為自己背著個公主走個夜路也能討個頭彩,撞見個什麽大寶貝。


  公主見到女鬼向自己撲來時,本能地抓緊了鄭伯爺的肩膀。


  在這個時候,公主自然覺得鄭伯爺才是自己最能依靠的人。


  鄭伯爺在公主抓緊自己肩膀時,

  本能地喊道:

  “兒砸!

  在這個時候,鄭伯爺自然覺得自家兒子才是自己最能依靠的人。


  “砰!


  魔丸從公主衣袖裏疾馳而出,直接撞在了那女鬼身上。


  女鬼宛若斷線的風箏,砸落在了地上。


  但落地後,卻猛然化作一團綠色的迷霧飄散開。


  魔丸懸浮在空中,

  身形開始顯化,


  是一個嬰兒的形象。


  “靈?公主驚呼。


  她知道自家皇兄身邊有一個靈,沒想到自家丈夫身上,也有一個。


  他身上,到底還隱藏著多少秘密。


  不過,


  剛剛他喊什麽來著?

  綠霧開始彌漫開,像是融入了四周的環境。


  魔丸有些疑惑,目光在周圍逡巡,不像是在搜查著女鬼,而像是在找尋著其他的東西。


  “嗡!


  就在這時,


  一道箭矢破空之音傳來。


  “唧唧!!!!!

  緊接著,是高頻的慘叫聲,不是人的叫聲,而像是某種動物。


  倏然間,

  鄭伯爺隻感覺自己眼前視線一陣模糊,但很快就又恢複正常。


  魔丸則直接飛了回去。


  在鄭伯爺的視野裏,前麵是有一棵樹,樹上是有一根繩子,但繩子上綁著的不是什麽女人,而是一隻黃鼠狼,也就是黃皮子。


  樹下,是有一團壘砌起來的一圈,但裏頭的火早就熄滅了,而且看樣子熄滅很久了。


  那隻黃皮子身上有一個窟窿,樹上還插著一根弩箭,顯然是先前公主射出的那一根。


  所以,先前根本就不是什麽女鬼,而是這黃皮子弄出來的幻境。


  怪不得魔丸一出來就在那裏遲疑和搜尋,顯然,魔丸是發現不對勁了。


  但似乎沒等魔丸做下一步動作,附近,就又有人射出了一箭幫忙破了局。


  鄭伯爺知道,黃皮子似乎是能通過釋放出某種致幻的氣體來幹擾和影響人的心神,而魔丸的能力,一則在於對靈魂體的對決,二則在於進入鄭凡體內對鄭凡實力進行一種加持。


  而這種致幻氣體,理論上而言,還是屬於一種“物理實際的範疇。


  畢竟,你不可能讓魔丸出來就開始學薛三那樣研製什麽解藥幫忙解毒,人家專業不是這個。


  “我們,是被祟了麽?公主自言自語道。


  楚地多妖,當然了,相較於人的數量而言,妖,當真是無比稀少的了,但類似這種山精野魅對人進行戲弄甚至是戕害的事兒也並不算罕見。


  “你們沒事吧?


  這時,前麵走出來一個中年男子,男子頭發半白,手中拿著一張弓,看起來,應該快五十了。


  “多謝壯士相救。鄭伯爺感謝道。


  雖說以魔丸的能力,也就再多要一點時間就能找到目標從而破除眼前的局麵,但人家畢竟是出手幫了你的。


  男子有些警惕地在前頭停了下來,問道:

  “你們是什麽人?


  公主開口道:“我們是逃人,我父不允許我嫁給賤民,所以我讓他帶我逃出家裏。


  這倒是符合二人的形象,也算是最為貼切的謊言。


  男子眯了眯眼,目光在鄭凡和公主身上逡巡一輪後,道:“我叫江虎,這這山中的獵戶,你們先前是被黃狗子祟到了,隻是可惜了,先前我那一箭雖說射中了那條黃狗子,但沒能射中要害,還是讓他給逃了。


  說著,


  江虎看了看鄭凡,

  道:

  “賤民娶貴女,嗬嗬,倒是有膽量有氣魄,你們這是在逃亡麽,不如去我那裏歇一晚?

  “如此,就麻煩虎哥了。公主應了下來。


  就這樣,江虎在前麵帶路,鄭凡背著公主跟在後麵。


  其實,鄭凡一直很想問那條叫“小青的青蟒為何沒有事先做出預警?


  魔丸屬於靈魂體,對靈魂方麵比較敏感,但那條青蟒算是妖獸,不管那黃鼠狼叫黃皮子還是叫黃狗子,既然能迷惑人心,顯然已經屬於成精的一類了。


  按理說,那條青蟒應該會做到提前預警的。


  但結果,不光沒預警不說,就是這獵戶出現在這裏,青蟒也沒反應。


  這就是很大的不尋常。


  不過,這會兒不是說話的時候,一般來說,獵戶的耳朵都極為好使。


  江虎將鄭凡二人帶到了一處木屋前,其推開木屋門,裏麵傳來了婦人的聲音。


  “可是回來了。


  “黃狗子鬧騰。


  “是麽,這兩年山裏不太平啊,咦,還帶了人回來?


  “說是逃人,我帶回來歇息一晚。


  “好,我去準備點吃食。


  鄭凡和公主進了屋,看見一個婦人在忙著給木屋中央的火爐裏添柴火,又架起了鍋,開始往裏頭加水。


  “這是賤內。江虎介紹道。


  鄭凡行禮道:“見過嫂子。


  公主也行禮道:“見過江家嫂嫂。


  “哎喲,幹嘛這般多禮數,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你們先坐著,我這就煮點湯食來給你們吃。


  江虎示意鄭凡和公主圍著火爐坐下烤火,隨即問道:


  “這是要往哪裏逃去?


  不等鄭伯爺開口,公主就直接道:“還不清楚,本想著先進山躲開再說,現在想想,可能要翻過山,去晉地。


  “去晉地?獵戶有些意外道,“那裏可是在打仗。


  公主點點頭,有些委屈道:“可楚地,已沒我二人容身之處了。


  聽到這話,江虎有些咂舌道:“看來,嗬嗬,看來弟妹出身不簡單啊。


  能說出楚地容不下的話,證明女方的門第,真的很高,普通的楚地貴族,還真做不到這種影響力。


  “來,讓一下。


  婦人走了過來,先將一些切好的醃肉放入鍋中,隨後,又放入了寬粉條,最後,蓋上了鍋蓋。


  “多謝嫂夫人。鄭凡笑道。


  “相逢是緣,我們住這山裏,也很少能多個人一起坐在這兒吃飯,也沒個客人。


  江虎笑著點點頭,隨即,他又開口道:“從這裏入晉,得走好遠,山路不好走,更何況還得過些密流。


  最好走的路,當然是鎮南關了,但鎮南關那裏楚國大軍林立,斥候遍布,鄭伯爺自是不可能從那裏走的。


  不過,鄭凡沒開口回答,而是等著公主開口,因為從一開始公主自我介紹時,鄭伯爺就感覺有些不對。


  屈氏大婚的風波,其實早已經在楚地宣揚開了,因為在場的貴族實在是太多,事情的影響也實在是太大,想遮掩也遮掩不住。


  事實上,鄭伯爺一路打著押送糧草向鎮南關的名義行進時,周邊一同上路的糧商們每天談論得最多的,也是這個話題。


  有人捶胸頓足,覺得大楚這次大失顏麵;


  有人幸災樂禍,看屈氏倒黴吃癟很有意思;

  有人感慨燕人那位平野伯若是這次沒將其留在楚地,要是讓他帶著公主安然回去,那這聲望疊加起來,將難以想象。


  鄭伯爺每每都蹲在邊上,聽著他們聊,他們聊得很起勁,鄭伯爺聽得也很起勁。


  可能,現在還隻是在楚地範圍傳播,再過個十天半月,這件事應該會傳到燕乾之地去,這注定,是今年開年最大的一件“老百姓喜聞樂見的事兒。


  所以,雖說江虎是個獵戶,常居山中,但誰能保證他中途沒下過山,沒聽到過這件事?

  若是他聽過這件事,那按照公主的自我介紹,暗示性,就很明顯了。


  隻是,鄭伯爺並不覺得公主不清楚這一點,她不是傻白甜,她這般說話自然有她的道理。


  而且,鄭伯爺也不擔心公主會反水,她要是想反自己,早在皇室別苑時就能出手了,沒必要涮了屈氏和皇族麵子後臨了這時再反水。


  “是的,所以我想請虎哥給我們做向導。


  聽到這話,婦人先是一愣,似乎沒想到這位姑娘會提出這個要求。


  鄭凡則留意到了婦人發髻上的簪子;

  雖說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鄭伯爺對這些名貴首飾金銀玉器都沒什麽興趣和概念,但架不住自己發達後生活條件好轉了,使得一些名貴的首飾配飾這類的東西,已經成了家裏很常見的東西。


  頗有一種溥儀去古玩店的感覺:我沒係統地研究過,但我家裏這些都很尋常。


  這枚簪子,不便宜,而且用料也不是普通的金銀。


  再加上下粉條時的“豪情,鄭伯爺腳下還有兩根粉條段子落在那兒呢,婦人也沒撿起來再丟進去。


  江虎搖搖頭,道:“抱歉。


  這是直接拒絕了。


  鄭伯爺默默地端起麵前盛著水的碗,喝了一口水,他沒說我會付銀子的蠢話,很明顯,這戶人家不缺銀子,或者說,不是很在乎銀子。


  公主抿了抿嘴唇,道:“公孫將軍可還好麽?

  江虎目光當即一凝,婦人則嚇得不住後退,撞在了桌子上。


  鄭伯爺繼續喝水,神態自若,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其實他連公孫將軍是誰都不清楚。


  江虎舔了舔嘴唇,問道:“姑娘,你到底是誰?

  公主沒急著暴露身份,反而笑了笑,道:“想當年,公孫氏是雖說不是家大業大的名門望族,和屈氏這類比不了,但依靠著一手馴獸的本事,數代把持著禦獸監掌事之職,多少大族權貴為了獲得一頭名獸而對其客客氣氣,可稱清貴。


  沒想到,如今卻落到這般地步,當真是令人唏噓。


  江虎沒去摸自己的刀和弓箭,隻是拍拍手,道:“倒是有趣,沒想到我躲藏在這裏,也能被鳳巢的人給找到。


  “您多慮了,我不是鳳巢的人,我家男人,也不是,我們,隻是逃人。


  “你以為,我會信?


  公主默默地解開自己的衣服,將自己的左臂露了出來,左臂上還有著凝固著的蠟,但完全可以透過蠟看見裏頭的火鳳印記。


  婦人直接驚呼道:

  “皇族!

  江虎有些遲疑地看向自己的妻子。


  婦人則對著江虎肯定地點點頭,道:“是火鳳印記。


  江虎眼裏露出了思索之色,然後,猛地伸手抽出自己的獵刀,不是指向公主,而是指向鄭伯爺。


  鄭伯爺依舊端坐在那裏,神色如常。


  泰山崩於麵前而不變色,這是專業練過的。


  不過,婦人似乎比這個男人,更有見識。


  “前日下山,聽聞了我大楚剛前些日子剛發生了一件大事,說是一位燕國的伯爺,在屈氏和公主大婚那一日,當著眾人的麵,劫走了四公主殿下。


  真沒想到,


  鄙人深居大山,居然能碰上大燕的平野伯。


  鄭伯爺將碗放下,打開鍋蓋,看了看,道:


  “不知道粉條煮好了沒。


  他是不打算插話的,讓公主說就是了。


  對於如何當甩手掌櫃這件事,鄭伯爺也是專業的。


  “公主………公主殿下。


  婦人先對著公主跪伏下來。


  江虎見狀,目光裏有些猶豫。


  公主也無視了江虎,轉身,主動伸手攙扶起婦人,道:“敢問嫂夫人何姓氏?

  “罪婦姓公孫,名玲。


  “原來是嫂夫人出身於公孫氏。


  “是,罪婦夫君曾是家父麾下親衛,郢都之變那一夜,夫君護我離了京,躲入這深山中來。


  “辛苦嫂夫人了。


  公孫氏,世襲禦獸監掌事,但卻在近一年前的一天忽然消亡。


  消亡的原因在於,公孫氏追隨的是大皇子,先皇駕崩後,大皇子率先起事,想要在京城也就是郢都率先發難,掌握朝政。


  公孫氏更是發動族內親兵連帶著不少禦獸監內的妖獸加入,然而四皇子卻早已得到了皇族禁軍的效忠,數路皇族禁軍直入郢都,加上巫正們也站在了四皇子身後,大皇子在郢都的叛亂可謂是被無情地撲滅了。


  大皇子被故意放出郢都望其繼續吸引簇擁好一並收拾,而公孫氏,則在那一夜被滅族。


  婦人叫公孫玲,其父應該是公孫氏家主,也就是說,公主的親哥哥,是眼前這個婦人的滅族仇人。


  江虎看著鄭凡,緩緩地放下了刀,重新坐了下來。


  鄭凡拿起勺子,見女人們沒功夫,就自己開始攪動鍋內,防止粉條打底。


  婦人雖是公孫氏族人,但真正有本事的,應該是這位江虎。


  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何青蟒會主動避開他了,因為當年公主以自身火鳳精血吸引來青蟒後,按照皇族傳統,會將青蟒移交禦獸監進行馴服。


  青蟒應該是感受到了江虎身上的氣息,這才主動避開。


  所以啊,畜生終究是畜生,關鍵時刻就是靠不住。


  鄭伯爺覺得,等回去後,那條青蟒得交給魔王們好好馴服一下,灌輸點“忠誠意識。


  然後,


  現在想來,


  那黃狗子,應該也是江虎自己的安排,等於是在峽穀那個位置放了一個哨卡,他聽到動靜後好出來應變。


  倒是個人才。


  江虎開口道:“阿玲,她是你的仇人,你一句話,我就殺了她,為你全家報仇。


  鄭伯爺搖搖頭,歎息道:


  舔狗一個。


  但這條舔狗,應該是舔成功了,因為女人已經家破人亡,不和舔狗在一起根本就生存不了。


  明明自己在大楚也是罪人的身份,不得不東躲西藏,在看見大燕的平野伯後,竟然開口說的話是想幫媳婦兒報仇。


  這個男人,應該是沒什麽野心的。


  有野心的男人,在此時才不會去管婦人想什麽,他想為自己謀一條出路。


  至於這位婦人會怎麽想,

  鄭伯爺猜到了,


  鄭伯爺相信,公主也應該猜到了。


  東躲西藏地在深山裏生活,還不忘戴著首飾,做飯時也沒留意到節儉過日子的細節,不知道自家男人下山采購一趟得冒著多大的風險;

  說白了,這位公孫小姐壓根就不是踏踏實實過苦日子的人。


  “不,不報仇了,不報仇了。婦人忙擺手,“都結束吧,都結束吧。


  家族被滅之仇,她不想追究了。


  公主則道:“那是我皇兄做的事兒,與我何幹?再說了,那會兒不都是各為其主,成王敗寇罷了。


  何況本宮現在悔婚在先,已然是和我皇兄決裂,那筆賬,再怎麽算,也算不到本宮的頭上。


  “是,是,不怪公主,不怪公主。婦人連忙道。


  江虎發出一聲歎息,道:“公主這是想和平野伯去去晉地?

  鄭凡一邊繼續攪動著鍋底一邊笑道:“不然呢?


  “我可以當沒看見你們,那是因為我和攝政王有仇;但我不會送你們進山,因為我是個楚人。


  “大家其實都是夏人,八百年前都是一家。


  “嗬。


  江虎很是不屑。


  鄭伯爺則開始撈粉條。


  公主手牽著公孫玲的手,對鄭凡道:“相公,別光顧著吃,說話啊。


  江虎則道:


  “說什麽都沒用。


  鄭伯爺一邊吸溜著粉條一邊在心裏附和道:對,跟你說什麽都沒用,反正你家不是你做主。


  鄭伯爺吃了半碗粉條兩片醃肉,放下了碗筷,

  道:

  “一,隨本伯等入燕後,生活上雖說不能和當年公孫氏在郢都時相比,但本伯可以保證錦衣玉食,丫鬟二十個,仆役二十個,廚娘另算。


  這大雜燴,煮得真不好吃。


  “二,本伯可對天發誓,保護你們的安全,在我燕境,鳳巢的人,不可能放肆。


  前兩個,是生活上的。


  第三條,

  才是重頭戲。


  “三,我大燕皇帝陛下會為公孫氏新建禦獸監,設掌事之職,由江虎兄弟任第一任掌事,第二任掌事,則是你們的孩子,這一職,世襲罔替,重現公孫氏之榮光。


  江虎怒目圓瞪,嗬斥道:“休想!

  公主身邊的公孫玲卻直接對著自己丈夫喊道:

  “好,我答應!


  “……江虎。


  鄭伯爺繼續撈第二碗粉條,不好吃是不好吃,但他是真餓了。


  江虎看著自己的妻子,勸說道:“阿玲,我們是楚人,怎麽能投靠燕狗,我們………


  “你不答應,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公孫氏可是大楚貴族,怎麽能做出這種………


  “你現在是不是要逼我去死!


  “私仇是私仇,國恨是國恨,燕人在玉盤城屠………


  公孫玲摘下自己的發髻上的簪子,


  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看著江虎;


  先前淡然賢淑的婦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對美好生活有著無限憧憬的女人。


  公主則在此時補刀道:

  “連本宮都要入燕了,公孫氏入燕,又有何不可?


  “對,公主說得對,公主說得對。公孫玲仿佛得到了鼓勵,簪子刺入自己脖頸,血珠子已經流出,嘶吼道:


  “江虎,你答不答應!

  江虎咬了咬牙,


  鄭伯爺低著頭繼續吃著粉條,


  江虎起身,


  後退兩步,


  對鄭凡拱手道:


  “參見平野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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