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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 皇帝的手術!

  宮廷大宴上,燕國天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宣布冊封平西王為大燕攝政王,燕國太子親自跪伏拜稱:叔父攝政王。


  燕國天子邀攝政王同坐龍椅,堪比二聖臨朝;


  但凡真正的權臣,攝政,基本是老皇帝駕崩,新君年幼時,才能一步一步靠總攬朝政才能走上這個地位,獲得這份殊榮;


  唯獨這次在燕國,皇帝是親自鋪路搭橋,將一切的一切,都安排了個妥當。


  消息,


  自皇宮內傳出,


  馬上就傳遍整個京城,

  緊接著,

  將向大燕各地傳遞,一直傳遞到整個天下,整個諸夏,都將因這一則消息而震動。


  畢竟,


  伴隨著三國大戰以平西王率軍破上京而結束,

  燕國雄踞諸夏之北,虎視整個諸夏的格局已然成型,毫不誇張的說,這一尊龐然大物內部的任何動向,都足以攪動起整個諸夏的風雲。


  相對於燕人自己的“情緒複雜”,可能這一則消息對於乾楚等其他諸夏之國的朝堂而言,就將顯得格外沉重了。


  大燕日後無論是姓姬還是姓鄭,對於他們來說,其實沒什麽區別;

  他們看到的是,本該是燕國最不穩定因素的晉東平西王府主人,入主了京城成為整個燕國的攝政,這意味著不穩定因素的消失,燕國內部以這種方式完成了實際的“一統”。


  再加上早就被拆卸掉的鎮北王府實際上已經被朝廷所掌握……


  這一頭戰爭巨獸,在舔舐傷口恢複元氣的同時,已經將自己身上,打掃了個幹幹淨淨。


  一旦其積蓄好了力量,那如潮水一般的黑甲鐵騎,將自北方如雷霆一般呼嘯而下……


  至於說太子成年親政,是否會和攝政王產生權力上的摩擦,攝政王是要當一個純粹的忠臣留一世英明,還是會學乾國太祖皇帝那般,趁著人家孤兒寡母時黃袍加身,篡了這姬家天下;

  這些,都是後話了。


  太子不可能一下子成年,天子既然光明正大地做出了這種安排,燕國內部的反對勢力,至少在近些年,會選擇默認和接受這一格局。


  空窗期這般長,足夠那位攝政王做很多的事了。


  他想篡位,就得做出更大的功績,他不想篡位想當純臣,也得輔佐新君,繼承“先帝”的遺願;


  橫豎,


  燕國大概率都得南下。


  ……


  外頭,風風雨雨,人心未免惶惶。


  但京城外的後園裏頭,則顯得很是和睦。


  皇帝住進了後園療養,一同住進去的,還有平西王,哦,現在是攝政王。


  “別說,這衣服還真挺好看。”


  皇帝坐在桌旁,看著換上了新袍的鄭凡走了過來。


  可以說,姬成玦安排了很久,別的不提,就是這一套攝政王服,就不可能是臨時加工趕出來的。


  和普通的蟒袍不同的是,這上頭,已經模糊了蟒和龍的區別,同時還鑲嵌了不少隻有皇室才能用的金邊。


  鄭凡是太子的仲父,一聲“叔父攝政王”不是白叫的,這足以在禮法上破除異姓王的規製,采用皇家的儀仗。


  隻不過,對這套衣服,鄭凡不是很滿意,


  評價道;

  “俗氣了。”


  說著,就又脫了下來。


  在鄭凡看來,還是蟒袍更適合自己。


  尤其是四娘的審美與針線活的加持下,那一套套蟒袍,可以在審美上和舒適度上更貼合自身。


  最重要的是,


  在鄭凡的腦海裏,早就烙印下了田無鏡一身蟒袍斯人獨立的畫麵。


  這時,下麵開始上菜了。


  端菜的是魏公公;

  鄭凡和皇帝相對而坐,另兩側坐著的是天天與太子。


  熱菜一道道地端上來;


  鄭凡看著這般豐盛的菜桌,不由搖頭道;

  “吃得完麽?”


  “得,你這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主兒,居然也懂得節約?”


  “精細和鋪張不是一個意思。”鄭凡說道。


  “說不得就是我最後一頓飯了,總得把自己喜歡吃的菜再過過嘴,這樣過分麽?”


  鄭凡無話可說。


  說到底,姬老六還是害怕的,開顱手術,在這個時代,可謂神跡;


  哪怕這個時代有煉氣士,有劍客,有武夫,西方還有魔法以及鬥氣,天斷山脈裏還有妖獸出沒,但不管怎樣,對腦子裏動手術,依舊是一個未開發的領域。


  從這一點來看,姬老六願意做這個手術,是真的付出了極大的信任;

  換做其他人說這話:陛下,你腦子有毛病,咱們開個顱吧?

  可能在皇帝耳朵裏聽起來,相當於是:陛下,我這兒有長生不老藥,您吃不吃?

  等同……神棍。


  魏公公端上來了一道鯉魚焙麵,放下時,魚頭朝著皇帝。


  皇帝拿起筷子夾在,順便將盤子挪了一下,讓魚頭朝向自己和鄭凡中間。


  “姓鄭的,你再想想,還有哪裏有遺漏的,咱現在還能有機會再補補。”


  “差不離了。”鄭凡夾菜,“邊邊角角的就算有遺漏,也無傷大雅,你要是真運數不好,走了,就放心地走吧。”


  “嗬,聽聽,你說得這叫人話麽?”


  “這是為你好,反向插旗。”


  “嗬。”


  天天起身,拿起鄭凡的碗幫忙盛飯。


  太子也起身,去拿自己父皇的碗。


  卻被皇帝用筷子敲打了手背,


  太子隻得走到另一邊,拿起另一個碗幫攝政王盛了一碗湯。


  大家吃著飯,

  用到一半,

  皇帝開口道;

  “太子,跪下聽話。”


  姬傳業馬上放下碗筷,後退了好幾步,朝著桌子跪伏下來。


  “父皇我染了惡疾,不治的話,可能也就不到幾年的活頭了,治好的話,則能活得跟正常人無樣,至少能看到你成人生出個皇孫什麽的。


  這個病,是你叔父攝政王發現的,你覺得,是你叔父攝政王在騙你父皇麽?”


  鄭凡開口道;

  “沒人的時候,可以叫伯父攝政王。”


  “姓鄭的,你別打岔!”


  “嗬。”


  鄭凡夾起一隻大蝦,送到天天碟裏。


  天天拿起大蝦,開始剝蝦,細心地抽出蝦線後,再蘸了蘸醋,送到鄭凡碗中。


  “回父皇的話,傳業不認為幹爹會欺騙父皇。”


  “為何?”


  “因為幹爹待傳業,待父皇,一向磊落。”


  “人是會變的。”皇帝感慨道。


  太子臉上露出了慌亂之色,忙道:“幹爹做人光明磊落,怎……”


  “父皇不是說你幹爹,是說你。”


  “孩兒?”


  “你以後會變的,萬一父皇這次沒能治好,真的就這麽走了,你一開始可能會是這般想,但時間久了,身邊大臣,親近的人,比如魏忠河啊,張伴伴啊,會跟你嘀咕起這事兒……”


  魏公公和張公公一起跪下。


  “你就會想了,當年父皇的死,是不是攝政王的計策?”


  “孩兒……孩兒……”


  “為君者,看事,做事,切忌感情用事,感情最不牢靠,曉得麽?”


  “孩兒……知道了。”


  “你要記住的是,你這幹爹,在晉東有忠誠於他的十多萬鐵騎隨時可以拉出,三晉之地的晉軍以及原靖南軍部,大都心向你幹爹。


  你幹爹還是大燕的軍神,在我大燕軍中,威望無二;


  所以,

  你幹爹要造反,要拿這天下,他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拿。


  你父皇若是一直活著,也就和你幹爹打個均勢;

  他要是想,拿個晉地以立國,就是父皇我,怕是也無可奈何。


  所以,你幹爹沒必要騙父皇,懂麽?”


  “是,孩兒明白了。”


  “再說了,你父皇我又不是傻子,我信了,就是真事,除非你這當兒子的,覺得我這當爹,是個蠢貨被人糊弄了。”


  “孩兒不敢。”


  “另外,相信你幹爹是個值得依靠的人吧,你父皇我是相信的,你,也得相信。”


  “孩兒一直是相信的。”


  “還得再相信一件事,就算哪天你不相信了,你也得好好裝作自己一直信著。”


  “請父皇示下。”


  “你得永遠記著,甭管你多大了,甭管你覺得自己身邊,有多少人在效忠你,隻要你叔父攝政王,一天沒死……”


  “盼我點好。”鄭凡說道,“我比你會調理身體。”


  皇帝瞥了一眼鄭凡,繼續道:

  “那你就得相信,你永遠都玩兒不過你叔父攝政王。”


  “是,父皇。”


  “擱你這兒,直接給我打成大反派了?”鄭凡又給天天碗裏夾了一隻蝦。


  “我容易麽我?”皇帝反問道,“盡人事,聽天命唄。”


  “行了行了,咱們可以開始了,吃飽了吧?”


  皇帝點點頭,招呼道:

  “宣陸冰。”


  陸冰很快走了進來,跪伏下去。


  “陸冰,魏忠河,張伴伴,自即刻起,後園封閉,旬日之後,若是朕自己走了出來,那一切無妨,若是朕直接被發喪了,那就按先前說好的做。”


  “臣遵旨。”


  “奴才遵旨。”


  “傳業,回宮去。”


  “兒臣遵旨。”


  一切都料理完畢;


  皇帝跟著平西王,來到了後園裏的一處庭院內,早在剛進京時,魔王們就已經在這裏布置好了“手術室”。


  亭子裏,有一張椅子。


  鄭凡示意皇帝坐下,然後拿起一條白布,自皇帝脖頸下,圈了起來。


  “這般快就裹屍了?”


  皇帝有些驚愕地問道。


  “給你剔頭。”鄭凡說道。


  “哦。”


  皇帝坐好。


  鄭凡先拿起一盆水,給皇帝洗了一下頭。


  “朕可以彎下腰的,這樣身上全濕了。”皇帝有些不滿地說道。


  “待會兒還得洗澡的,沒事兒。”


  “那還要戴著這個白布做什麽?”


  “儀式感。”


  “我……”


  “廢話別那麽多,老子親自給你備皮你就知足吧,要是開下麵的那個頭老子才不給你刮。”


  “真惡心。”


  “你居然能聽懂,昏君。”


  “嗬嗬。”


  頭發濕了後,鄭凡拿起了一團乳白色的黏著物,沾水後,在手掌揉搓,然後全打到皇帝的頭發上開始抓勻。


  “挺香的。”皇帝評價道,“這個似乎晉東沒賣過?”


  “有幾個人天天刮胡子的?”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在乎這個的黔首,沒錢買這個,有錢買的,不會用。


  皇帝的頭發很長也很密,塗抹均勻後,鄭凡拿出了剃頭刀。


  “穩著點兒。”皇帝提醒道。


  “老子是四品武夫,練刀的,你慌個屁。”


  “你那刀是練著砍頭的,你說我慌不慌!”


  “也是,那你別動。”


  “哢…………哢…………哢…………哢……………”


  烏黑頭發一片接一片,飄落在眼前;

  “等治好了,這頭發光了,可太有損聖君形象了。”皇帝看著自己身前的頭發說道。


  “放心,給你準備好了假發,看不出來。”


  “嗬,這服務,有全聚德那味兒了。”


  沒多久,頭發剃好了。


  鄭凡伸手拍了拍皇帝,幫其解開了白布;

  “走,淨身去。”


  “一起麽?一起朕就不怕。”


  很快,


  鄭凡帶著姬成玦一起赤條條地再次泡入了湯池之中。


  皇帝側過身,雙手抓著壁麵,


  道:

  “姓鄭的,來,給朕搓搓背。”


  “做夢。”


  “朕都要上刑場了,你就不能最後滿足一下朕?”


  “咱可以推遲一下,派人去宮裏把皇後娘娘請來。”


  “唔,那算了,朕寧願上刑場。”


  “德性。”


  鄭凡沒去給皇帝搓背,而是丟了一塊肥皂過去。


  “自己搓搓擦擦。”


  “這服務態度,太差了,早知道讓魏忠河進來服侍就好了。”


  “這個場景,最好不要給手下人看到。”


  讓奴才們親眼目睹主子被開顱,這會崩塌掉他們的世界觀的,哪怕是魏公公,也是如此;


  而且,身為皇帝,是不可能讓臣子們看見自己最虛弱的一麵。


  “你看就沒事兒了?哦,也是,你這家夥打一開始就不屑皇權。”


  “我不是不屑皇權,而是不爽皇權不是我。”


  “一樣的,很多人,其實不敢有這個想法。”


  “有這個想法的很多,但至多也就是說說,真敢做和真願意做的,寥寥。”


  洗完了澡,


  鄭凡帶著皇帝進了隔壁的房間。


  裏頭,一身精致黑色夜禮服的阿銘正站在那裏,在阿銘麵前,放著一個浴桶。


  “還洗澡?”皇帝問道。


  “給你殺菌,進去吧。”


  皇帝脫去衣服,坐進了浴桶,一開始,還沒感覺到什麽,但等身體全部沒入後,一些特定位置上傳來的酥爽感,讓皇帝整個人都有些憋不住了。


  出來後,

  皇帝整個人都有些發懵,披上衣服時,才稍微緩過神來,問道:


  “剛剛給我泡的,是什麽?”


  “殺菌用的。”


  “菌是什麽?”


  “很細小的存在,看不見摸不著,卻能讓你潰膿。”


  “佛說的一花一世界麽?”


  “差不離。”


  “但你還是沒告訴我,那是什麽,我本以為會是類似醒神露的東西。”


  “那玩意兒你怎麽可能受得了?”鄭凡笑了笑,“以後要是耳朵有炎症的話可以用稀釋後的這個泡泡耳朵,挺舒服的。”


  “主上,陛下,可以開始了。”


  “嗯。”


  皇帝被阿銘送進了最裏間,裏頭有一張床。


  一個侏儒端著一碗綠色汁水的湯走到皇帝麵前,道:

  “陛下,這是麻沸散。”


  皇帝端著碗,看了看這屋子裏的陳設以及人,笑道;

  “地獄怕是就這般來的。”


  皇帝一口氣將三爺版麻沸散喝了下去,而後被安排著躺在了手術床上。


  大家就在這裏靜候著;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皇帝的意識開始逐漸渙散,進入了夢鄉。


  瞎子開口道:

  “各就各位。”


  薛三將自己的手術器具全部排開,十指開始做起了動作,主刀大夫,其實就是他。


  阿銘則用指甲,先劃開了自己右手手掌,控製著傷口不愈合,同時又劃開了皇帝的胳膊,而後將雙方傷口位置重合。


  瞎子提醒道;“阿銘,小心一點,別給皇帝做成了初擁。”


  在過去半年時間裏,阿銘曾試過給一個垂死的楚人士卒做了一次初擁,效果很卓著,成功地讓瀕死的人“複生”,但清醒時間就保持了不到兩天,就變成了渴望鮮血的野獸,最後不得已之下被毀滅掉。


  這和阿銘原本所設想的,不一樣,按照他的推算,這個狀態下的自己,應該可以給予出可以保持神智的初擁了。


  最後,還是瞎子分析出了原因,大概是阿銘自身血統層次太高,實力雖然允許給予初擁,但因為“濃度”太厚,被賜予者神智會被即刻碾壓,簡而言之,就是“毒性”太強。


  如果是其他吸血鬼,在阿銘這個層次時,是可以給予的;

  但阿銘血統太高,反而成了副作用,除非是阿銘能夠恢複全盛狀態,否則給出的初擁,基本都會變成瘋子。


  而對於皇帝來說,

  寧可他暴斃,也不能有一個瘋皇帝出來。


  “我知道的。”阿銘說著,閉上了眼,通過二人傷口處的鮮血聯係,開口道,“血壓正常,各項指數……正常。”


  說著,


  阿銘伸手掏出一個帶著冰塊的箱子,裏頭是血袋。


  薛三瞥了一眼,道:“準備這麽多,這是開顱又不是接生。”


  “有備無患。”


  阿銘不以為意,左手拿起一包血袋,咬破口子,自己“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自己貪嘴。”


  “好了,大家注意精神集中,我要開始建立心靈鎖鏈了。”


  瞎子閉上了眼,雙手放在了皇帝臉側。


  心靈鎖鏈建立,皇帝顱內情況開始呈現在在場所有魔王腦海中。


  魔丸漂浮起來,釋放出光芒,開始照亮。


  “準備好了。”薛三說道。


  “我也準備好了。”四娘說道。


  樊力舉起了斧頭,

  道:

  “俺也一樣!”


  這時,


  正在喝血的阿銘開口道:


  “瞎子,待會兒阿力但凡多下點力道,這大燕的江山,就是咱們的了。”


  瞎子閉著眼,

  卻不屑地開口道;

  “這就是我最膩歪這個皇帝的地方,我辛辛苦苦布局謀劃發展,做足了對自己的期待,結果他卻要主動送給我。


  這是對我人生規劃的侮辱。”


  瞎子享受的,是造反的過程,是造反本身,而不是單純地追求龍椅。


  事實上,他自己並沒有當皇帝的心。


  “我不指望主上了,我指望咱們的幹兒子,慢慢來,不急,好湯不怕晚。”


  “你就自我安慰吧。”薛三嘲諷道。


  “集中精神,阿力,動手。”


  “好嘞!”


  樊力掄起斧頭,


  落下!


  ……


  皇帝隻覺得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在這個夢裏,他看見了很多人,又經曆了很多以前的畫麵。


  他像是一個過客一般,經曆著自己的人生;


  一開始,還覺得新鮮,也覺得唏噓;


  但慢慢地,他開始有些痛苦了,因為這些畫麵,這些經曆,正在一遍又一遍地開始向自己不斷地重複,這是一種……折磨。


  仿佛自己整個人,被丟進了深不見底的煉獄。


  喝那一碗麻沸散前,

  皇帝曾說,


  地獄怕不就是這樣了吧。


  結果,


  還真這樣。


  皇帝有些後悔自己的烏鴉嘴,


  同時也有些惋惜,

  多好的地兒啊,


  多自在的經曆啊,

  父皇走得早了,


  否則自己這當兒子的,真得帶著親爹來這兒溜溜。


  也不曉得,


  到底經曆了多久,

  最終,

  一片漆黑,

  將所有吞噬。


  ……


  “主上,皇帝,醒了。”


  瞎子前來稟告。


  鄭凡站起身;

  瞎子又道;“主上,想當皇帝的話,這是最好的機會,現在,咱們還來得及,主上可以接手,一個保存很完好的大燕國。


  曹阿瞞的路,已經擺在主上麵前了。”


  “瞎子,現在問這些,你覺得有意思麽?”


  “沒意思,這皇帝,很不講武德。”


  “嗬嗬。”


  “沒見過這樣的皇帝,至少,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已經做到了多少千古明君所不能做到的事。”


  “這是你對他的評價?”


  “是。”


  “沒事兒,你還有霖兒。”


  這是鄭凡能給的最大安慰,給手下人畫餅,也是每個上位者的必備能力。


  瞎子笑了笑,道:“霖兒天賦異稟。”


  “是,就是有些欠揍。”


  “或許,屬下可以改一改目標。”


  “改成什麽目標?”


  “以前不敢想,因為是主上您。”


  “我怎麽了?”


  “屬下失言了。”


  這話的意思是,以前因為主上是您,所以,有些事兒,不敢想;但當鄭霖長大後,大家夥,有些夢,就可以嚐試去做做了。


  比如,


  我們,

  為何會出現在這個世界裏。


  “我去看看皇帝。”


  鄭凡走入裏屋;


  手術後,

  皇帝已經昏迷了整整七天,當然,昏迷時還是可以導流食的。


  這會兒,

  當鄭凡走進來時,

  皇帝正坐在那裏,

  眼睛是睜開著的。


  鄭凡走到皇帝麵前,


  蹲下身子,


  看著姬成玦。


  姬成玦臉上,全是茫然。


  “你醒了?”


  鄭凡一邊柔聲問著,一邊輕撫姬成玦的臉。


  “你……是誰?”


  皇帝很是遲疑地問道。


  鄭凡點點頭,

  看了看四周,發現魔王們一個都沒跟進來。


  “嗬。”


  鄭凡幹笑了一聲,

  伸手,


  用力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道:

  “我是你的……老父親。”


  “賤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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