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暗度陳倉

  穆瑩瑩跟著穆名陳在公會裡走動，目光滿滿的都是震驚。


  自從賣掉造船作坊后，穆瑩瑩就跟在穆名陳身邊學習。不過最近學習有點累，因為玄鐵市場變化太大了。


  隨著水鍛術傳開，別說棲霞之國，其餘國家的玄鐵市場也出現波動。


  但影響最大的，還是棲霞之國，還是寧河郡。


  尤其是寧河郡玄鐵公會出現后，玄鐵價格和玄鐵市場得到了控制，來自各地的玄鐵採辦們，卻再也不能私下壓價了。


  有人說，那就去別的郡採購玄鐵啊，反正玄鐵也不是寧河郡獨有的。


  但問題是——寧河郡這價格還是最便宜的，而且人家質量真的好！

  不說別的，那一塊塊稜角分明的鐵錠，看著就喜人。


  大的有一噸的，小的有一兩斤。但所有的鐵錠，都方方正正，沒有過去那種鍛打后的奇形怪狀。這樣的玄鐵，也方便運輸。


  「最重要的是，我們這玄鐵冶鍊出來就是這個純度，你們買回去，還能繼續鍛打。這是別的玄鐵做不到的。價格上，我們還更便宜。」


  一個小家族的掌柜侃侃而談，讓穆瑩瑩心動不已。


  掌柜的依舊興奮的說著：我告訴你啊，不算張家的，昨天一天，一共出售大約五百噸玄鐵，我們家就出售六十多噸！」


  這麼多？穆瑩瑩有些驚訝。一天五百噸，一個月就是15000噸！一個寧河郡的玄鐵公會，竟然可以提供棲霞之國300%的玄鐵供應！

  其實，這些玄鐵除了部分供給棲霞之國內部之外，絕大多數輸送到周圍的國家，更確切的說是其餘的五個西方國家，大家正在瘋狂的備軍。


  轉了一圈，穆瑩瑩駐足在刻有專利條款的石壁前，震驚莫名。


  「驚訝嗎？」一個淡淡的、靚麗的聲音飄來，還有淡淡的清香浮動。


  「梅仙子來了。」穆名陳趕緊問候，「自從上次簽訂賒欠條款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梅仙子，可真的是望眼欲穿啊。」


  「哼，說的好聽！」梅倩雲輕哼一聲，「你真想的話，可以去玉雪山莊啊。」


  「哈哈……那下次一定厚臉皮去拜訪。」穆名陳說罷，對穆瑩瑩說道：「瑩瑩，拜見梅仙子。」


  「梅仙子好。」穆瑩瑩恭敬的問候。


  梅倩雲扶起穆瑩瑩，柔和的笑了：「小姑娘不錯，千萬不要學某個老傢伙，油嘴滑舌的。」


  穆名陳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穆瑩瑩卻機靈，趕緊轉移話題，「梅仙子也是過來看這個專利條款的？」


  「是啊。」梅倩雲螓首微點，「這個專利條款，堪稱天才之作。專利誕生不過十幾天，玄鐵公會就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想玉雪山莊內部，也可以借鑒一下。」


  穆名陳搖搖頭：「估計不會很理想。這種專利手段，並不適合家族、門派等內部；而適合家族聯合體等。如這個玄鐵公會。


  如果國家也能採用的話……」


  「那不現實！」梅倩雲直接否定，轉移話題，「穆道友，能問你件事情嗎？」


  「仙子請說。」


  「那我就冒昧了。我們有一個想法，想將法寶鍛造領域的家族、商行等統一起來，也成立一個公會。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穆名陳震驚了。


  梅倩雲正說著，門外傳來巨大的吵鬧聲，好像海浪一般連綿不絕。


  穆名陳收回了到嘴邊的話，「外面發生了什麼？」


  來到大門口，就看到數以千計的百姓，正在圍攻玄鐵公會。


  確切的說，是大部分百姓拿著各種各樣的工具攻擊，而玄鐵公會的侍衛，卻在防禦。


  百姓大都是修為在鍊氣六層、甚至鍊氣五層之下；侍衛中不少築基期的。暫時防禦是沒問題，但這麼多百姓鬧事，還是首次。


  梅倩雲靈識張開，靈識範圍內，竟然全都是憤怒的百姓。


  百姓們高呼張家的大名，罵名不斷；甚至也在辱罵玄鐵公會。


  梅倩雲仔細聽了，漸漸皺眉了：說到底還是玄鐵的問題；玄鐵生產技術的進步，導致玄鐵幣不斷貶值。


  先是張家公開水鍛術，導致玄鐵幣價格下滑；後來雖然玄鐵工會出現，拉升了一下玄鐵價格，但普通低級玄鐵價值，價值變化不大——而玄鐵幣就是用低級玄鐵鑄造的。


  最近幾天，玄鐵公會技術再次進步，導致60%純度玄鐵價值再次下落，玄鐵幣價值，當然也下跌了。


  這就讓普通百姓不幹了！這可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我們什麼都沒做，這錢就不值錢了，貶值三成之多！

  而且現在最嚴重的的問題是——貶值也就算了，這玄鐵市場還不穩定，民眾對貨幣信心，開始動搖了。


  梅倩雲和穆名陳對視一眼，兩人或許不是很了解貨幣的市場意義，但高屋建瓴之下，卻也知道這事：


  麻煩了！

  穆名陳嘖了一聲，「這事情處理不好，我們也別東征了，怕是要發生內亂了！」


  梅倩雲想了想：「我覺得這事情不簡單，百姓什麼時候這麼齊心了？！」


  穆名陳看了四周趕來的士兵，也有些皺眉。


  …………


  城主府中，張浩和周珏（雲珏子）正在談話。


  張浩很是感慨，什麼叫「世家大族」，在周珏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他本身就是『杏林堂』的少爺，現在還是九陽宗的掌門大弟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周珏的身份，堪比皇太子！


  等等，大航海計劃，是否能字周珏這裡獲得新的機會？


  張浩若有所思。


  因為有了這些想法，所以當聽到周珏詢問張家是否能生產99%純度的玄鐵時，張浩當即說道：「這個問題，我需要五天時間來回答！」


  周珏聽到張浩這樣的答案，稍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這是我聽到的，最有誠意的回答！那我等……10天！」


  張浩追問：「不知周兄需要多少？可否問下做什麼用？有什麼特殊要求？」


  「用來做煉丹爐的。數量當然是多多益善。特殊要求……好像沒有。」


  張浩立即表現了自己的專業一面：「既然是煉丹用，那其中有些雜質，就不能含有了吧？比如，硫磺成分、雄黃成分、硃砂成分？」


  硫磺，就是硫元素；雄黃含有硫元素、砷元素；硃砂主要是汞元素。張浩為了便於對方理解，就用常見的物質，來代指這些元素。


  聽到張浩這樣問，周珏收起了笑容：「沒想到世弟連這些也知道。張家的玄鐵冶鍊技術，令人期待。那不知這樣的玄鐵，世弟需要多久來回答？」


  雙方關係越來越近，張浩想了想……


  但正在此時，有侍衛沖了進來，扶著一個滿身血污的人大叫，「城主，不好了，有人圍攻張家，擋不住了！」


  張浩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面色驟變。


  城主劉景明咬牙切齒：「好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原來對方的目標，是張家！馮東元，立即帶領內衛出發，一定要保證張家的安全，尤其是保證技術不要外漏！」


  「是！」馮東元毫不猶豫。


  稍後，劉景明對張浩說道：「張浩，你在這裡等著，我過去看看。」


  張浩致謝。他現在修為不高，回去后也幫不上什麼忙。


  劉景明就要走，周珏起身了：「我也去看看吧，好久沒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