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 曙光

  有些狹窄的房間里，張浩狠狠地伸了一個懶腰，將手上的計劃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了，就拿著計劃向城主府大殿走去。


  這個小小的辦公書，是城主府騰出來的一個房間。暫時寧河郡的城主府，成了臨時的陪都。


  轉眼已經三天，局勢基本穩定下來。


  晉陽之國經過先前的大爆炸，不僅僅是十七八萬士兵傷亡的問題，更多的是士氣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加上晉陽之國還在玩傀儡的馬戲、準備鞏固佔領區，一時間卻是無力繼續出兵。


  而劉欣雨這邊也抓緊時間整頓，爭取在這個戰亂的時間裡，儘快推行新的國家政治。


  不過這三天來，卻也有太多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比如棲霞之國是否算是亡國了啊，比如劉欣雨弒兄奪權啊等等，已經傳遍了。


  尤其是棲霞之國本來的不少家族、貴族等，他們不僅紛紛投向晉陽之國，大部分更是紛紛倒戈相向、以表示自己的『誠意』。


  很多時候，叛變的人對曾經的戰友會更狠——他們需要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誠意、表忠心。


  所以這些貴族啊、家族啊，紛紛利用自己的影響力造謠。一時間棲霞之國大地上的言論，一片混亂。


  投降早的，不對、是投誠早的，笑話那些『投降』晚的。而且晉陽之國在處理的時候，雙方確實是有差距的。


  很多的謠言說：棲霞之國已經重回二皇子劉鴻手中，別再抵抗了，沒用的。也有說棲霞之國亡國的，晉陽之國無堅不摧的。


  更有說什麼劉定山重傷逃遁的、說劉欣雨各種誣衊不堪話語的。


  還有新的大帝劉鴻發出的詔書，責令各地趕緊表態的。


  但是沒有人知道，在這個過程中，劉欣雨和張浩，通過工商業階層的觸角，以及夜月樓的情報力量、還有棲霞之國本身的情報體系，已經將各地的人員做了詳細的考量。


  這幾天來，各個家族等什麼表現，全都記錄在劉欣雨的桌案上。


  張浩拿著計劃書來到大廳，劉欣雨正在與大家討論一些細節。見張浩來了，劉欣雨立即送上一點柔和的微笑：「三天沒見你露面，計劃書做好了？」


  「哪能呢，我只是列了一個框架，具體的還要殿下、以及大家共同討論才行。」


  劉欣雨笑的更開心了：「那好吧，你說說，我們一起討論下。」


  張浩拿出計劃書放在劉欣雨面前，自己就滔滔不絕的講解起來。要發展工商業，就必須「開放」。過去那種敝帚自珍的情況，應該盡量避免。


  當然，要讓別人心甘情願的拿出來，就要給予補償。所以，專利法、勢在必行。而專利的提議，早就在玄鐵公會、煉器公會、乃至大洋集團內部實行過。所以張浩也給出了不少詳細的建議。


  其次還有法律、稅收、交通、貨幣等等。


  最後還有相關的扶持政策。現在在棲霞之國掌控中的，依舊有半個安陵郡、完整的寧河郡、南陽郡、興昌郡。這些地方雖說沒有特別大的家族等，但還是有不少中小家族、門派等。


  對於這些家族等，當然不能一棍子打死，張浩提出了一個『扶持計劃』。由玄鐵公會、煉器公會、或者大洋集團提供一定的技術支持、引導，再加上國家的鼓勵，儘快將這些家族門派等轉變成為工商業階層。


  其實不少家族、門派都有自己的一些技術，他們也大都有或多或少的經商經驗——不然家族吃什麼。只要國家稍加引導，這些家族就能轉變成為工商業階層。


  還有民間大量的中小商行等，這些大都沒有自己的核心技術，那麼國家應該給他們一定的支持，鼓勵他們發展技術、自力更生。


  而所有的計劃中，最難的大約就是——貨幣了。


  其餘的討論都很順利，最後討論到貨幣問題時，卻發生了分歧。確切的說，大家並不認可張浩提出的貨幣系統。


  傳統的靈石本位貨幣體系，已經在修行世界使用了數萬年——確切的說從有歷史記載以來，就在使用靈石貨幣。


  或許在張浩看來，用靈石貨幣有不少缺點。但這麼多年下來，社會也在不斷地自我完善。靈石貨幣系統已經深入人心。習慣的力量，真的很強大。


  現在如果忽然將靈石貨幣體系推翻，推出什麼鈔票系統，只怕難以獲得市場的認可。


  劉欣雨斟酌了一下語言，才慢慢說道：「張浩，我覺得……你計劃不錯，但跨步太大了。靈石貨幣系統或許有你說的那些問題，但暫時來說，發行鈔票的時機也不成熟。


  我想，我們應該想一個比較折中的方案。」


  張浩當即表示：「我這裡還真有一個比較折中的方案，但可能會有些問題。」


  「說說看。」


  「先前發放貸款的時候，我們成立的工商業管理署，殿下沒忘記吧。」


  「當然！」劉欣雨笑了，「三天前才決定解散。」


  「我想買下來，確切的說是代表大洋集團買下來。」


  劉欣雨皺眉：「現在工商業管理署什麼都沒有了、更撤銷了，你能買什麼？」


  「不，殿下，工商業管理署還是有一定的價值的。比如已經發放出去的、五百萬上品靈石的債券。」


  劉欣雨眼神閃過一點精光，「本王之所以解散工商業管理署，就是因為這些債券啊（我準備賴賬了）。怎麼，你有想法？」


  張浩微微搖頭：「殿下，工商業最重要的，是信譽！所以，這五百萬戰爭債券，不能毀約。哪怕那些已經投靠了晉陽之國的家族，他們手中的債券也不能忽視，我們必須要履行承諾。」


  劉欣雨頓時火了：「他們都背叛了，背叛了！憑什麼還要給他們還債！」


  這一段時間以來，劉欣雨對於這些世家大族算是徹底失望了，所以劉欣雨就不想償還這些家族的債券。


  張浩有點呲牙，這劉欣雨終於表現出女性化的、情緒化的一面了。張浩慢慢的解釋道：「殿下，商業發展，信譽第一。我們一定要讓別人相信，相信我們，然後我們才能獲得大家的認可。而後我們的商業才能真正的發展起來。


  我們的商業想要發展，不僅僅要照顧國內，更要考慮國外。


  工商業階層和過去的貴族階層最大的不同是：貴族階層是封閉的，而工商業階層是開放的、是流通的。」


  劉欣雨眨了眨眼，她顯然沒有聽懂，而且張浩介紹的也很籠統。不過沒關係，女王大概情況卻弄明白了，「因為有部分債券沒有銷售完畢，現在工商業管理署欠債月450萬上品靈石。你買下來——能做什麼？」


  「我以大洋集團的力量，準備嘗試推行鈔票的貨幣體系。而現在的工商業管理署有足夠的影響力。」


  「影響力再大也抵不過四百五十萬的債券吧？」


  張浩伸出一根手指：「我準備購買工商業管理署的價格，是一塊靈石。」


  「一塊……靈石？你開玩笑吧！」


  張浩笑道：「外加殿下不準備償還的那部分債券價值。」


  「什麼意思？」劉欣雨微微皺眉。


  「我們將450萬債券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那些已經投靠晉陽之國的家族所擁有，這部分殿下不準備償還。我們稱之為『甲』。剩餘的稱之為『乙』。


  其中甲的部分，由大洋集團準備代為償還。而這一部分也算作大洋集團購買工商業管理署的出價。


  還有剩下的乙部分，則由國家繼續償還。」


  劉欣雨看著張浩的眼睛，慢慢地、有些壓迫的問道：「甲部分債券價格，超過80萬上品靈石。你確定要這麼做？大洋集團的利益何在？

  別告訴我說無償支援國家。


  我既然開始接觸工商業階層，我也明白『無利不起早』的道理！」


  張浩依舊笑的很從容：「殿下明鑒。我準備將工商業管理署改變成為一個類似於錢莊的存在。當然，這其中風險很大，我不確定能否成功。但假若成功了，它或許能改變世界。


  只是現在也只有一個模糊的想法，具體如何做也不是太清楚。


  因此我想向殿下申請，以後對工商業管理署不收稅、而且是永久性的。哪怕有以後變成了類似錢莊的存在。」


  劉欣雨想了想，嚴肅的問道：「如果真的發展成為錢莊，國家必須要收稅！」


  「是這樣的，我的設想是類似於錢莊。但卻是一個非營利性機構。當然，為了機構自身的運轉，可能會有輕微的利益。但絕非錢莊那樣的利潤。這個利潤，會很低很低。


  我想要一個比較自由的貨幣管理機構，它最大的作用不是賺取利潤，而是促進國家的發展、工商業的發展。


  以後，它將會提供貸款，會支持國家戰爭、支持集團發展、支持法寶陣法的研究等等。而利息，將低至極限、乃至沒有利潤。


  絕不會如同現在的錢莊那樣，收取三分以上的利潤！」


  劉欣雨看著張浩，兩人眼對眼的看了許久，劉欣雨才終於緩緩點頭：「我相信你了，不過是暫時相信。我可以給你一個允諾，如果你做到了你所說的，那麼國家以後永遠不收稅。但如果你做不到……別怪我無情！」


  「明白。」


  貨幣體系沒能從會議上通過，但卻落到了張浩手中。


  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後，張浩笑了，但不是得意、而是自信的微笑。張浩準備建立銀行，但張浩卻不準備建立一個暴利的銀行。


  銀行的作用不是賺錢的，其最大的作用在於平衡工商業體系，促進工商業的發展，給需要發展的企業、給急需資金的重要的科學研究發放貸款、促進他們進步。而不是去收割。


  另一個世界銀行業的發達，卻是建立在收割實體工商業的基礎上。銀行通過操控貸款來操控企業的生死，最後利用貸款來收割企業。所以銀行肥了、但實體工業卻哀鴻遍野，以至於國家衰弱。


  而張浩不準備走老路，張浩要建立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純粹的銀行，一個掌控財富、而非被財富奴役的銀行。


  還有一點，這個世界因為一直使用靈石，從某種意義上說，靈石是一種恆值貨幣。所以這個世界的貨幣，暫時也必須採取恆值貨幣概念。


  張浩思考好幾個月，終於找到了切入點，一個建立修行世界銀行的切入點——工商業管理署。


  而張浩之所以非要這個而被劉欣雨下令解散的工商業管理署，要的不是那什麼辦公機構，要的是工商業管理署的『名』。這個『名』不是名字，而是影響力、是名分、代表的是一個『正確的方向』。


  張浩將利用工商業管理署債券償還的過程，打響銀行事業的第一槍。


  幾乎無意識的，張浩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張『卡片』。這卡片類似銀行卡大小，中央是一個類似於八卦圖一般的陣法。


  這是一個萬象無極陣的『陣基』，其主體以上等鋼鐵製作，為一毫米厚度、長80毫米、寬50毫米，接近黃金比例。


  這樣的『卡片』顯然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鈔票，但限於修行世界的規則，只能做個靈活的變通了。


  眼下這樣一張卡片，價值100靈石。


  在張浩的主持下，張家已經掌握了比較成熟的混元精金製作方法。


  其實經過黃明山等人全新的研究后，張浩驚喜的發現：混元精金需要最多的是玄鐵、赤銅，此外是少許鉛鋅錫等作為調配溶劑。而精金和秘銀需求量少的可憐，百分之一的添加量就足夠了。更像是一種催化劑。


  經過張家改良后的混元精金效果更好；只要適當的調配好銅的比例，加上一點精金的潤色，成品的混元精金色澤純正，幾乎容易和精金以假亂真。


  張浩覺得，這種混元精金，是一種奇特的化合物，這是一種建立在靈氣、中子層面的化合物；而非電子和質子的化合物。但具體如何，還需要深入研究。現在元素周期表都沒影呢，周雪瑤也才剛剛明白單質、原子的概念.

  輕輕把玩這卡片，張浩臉上的笑容漸盛：

  工業、商業、貨幣都有了，未來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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