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九章 半步法相
「物質極壁？」張浩心頭升起一種淡淡的明悟：物質極壁，那是物質世界的極限、一切物理法則的終點，而在地球上，描述物質極壁的技術，是量子技術。
這個概念的提出，似乎漸漸打通了張浩的所有的思想認識。
這個世界有修行，有靈氣、有各種奇妙的陣法等等。而曾經的世界，卻有幾乎完整的科學理論，從宏觀的狹義相對論到微觀的量子理論，薛定諤的那隻貓，在生死之間徘徊無數遍啊無數遍。
如果說有什麼能夠觸摸到『物質極壁』的話，那麼應該就是光速，而相對論解析了光速。
曾經的世界中，只有光速是恆定的（這個世界應該也是），它不需要參考系，參考系也不符合光速。其餘的電磁波、引力場等只是無限接近光速。
再有張浩現在修行的是《周天功》，周天功需要吸收宇宙星辰的星辰之力。這些星辰之力經過漫長的宇宙空間，經過漫長的時間，才能抵達這裡。
星辰之力在宇宙空間中，需要經歷幾十年、幾千年、甚至幾百萬年，才能有一點點抵達這個星球。
星辰之力存在的本身，就是在挑戰『物質極壁』！
張浩心頭漸漸有了新的明悟：高級文明之所以激發地核產生靈氣，借用靈氣修行，是因為靈氣也許是一種接近、近似、或者完全媲美光的存在，靈氣本身就具有波粒二象性——但並不是所有的靈氣都如此。
只有最純粹的靈氣，才具有光的屬性。而星辰之力進過漫長星空、或者說時空的過濾，留下的基本都是最精純的靈氣。
也許，真正的仙靈之氣，是與光類似的、具有波粒二象性的存在！
張浩非常幸運，從一開始修行的就是《小周天功》，等到接近化神期的時候，又得到了《周天功》。
相對論、星辰、光……一系列思想在張浩腦海中翻滾，但是……還欠缺一點！
張浩本能的感覺到，自己觸摸到了物質極壁，那是精神和心靈層面的，是經過教育、學習、思考後的認知，是一切物理法則可以描述的極限。
但還差一點！
差的是什麼呢？對內外統一！
人體與物質世界的統一。用修行的話語說，就是：天人合一。
人體是如何與物質極壁接觸、融合的呢？是精神力！是心靈的力量，是智慧的力量！
人體——精神力——物質極壁；
物質世界——精純的靈氣——物質極壁；
物質世界——光或量子——時空；
還有唯物論、唯心論！
光的波粒二象性，會短暫的突破物質極壁；而人的精神力，也有突破物質極壁的屬性！
一系列感悟在張浩心頭忽然形成了一個循環，形成了一個盤旋的鏈條，如同一條咬住自己尾巴不斷盤旋的大蛇。
其實人本身就具有跨越物質極壁的『屬性』，當達到一定的高度后，頗有一種『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
只是，沒有充足的學習、良好的教育、優秀的思考能力，極少有人能夠看到自己的這一點特質。
修真修真，修的是『真我』——隱藏在生命深處的『我』！有些東西，天生就是人類所擁有的，只是得不到開發。
明悟了這些，張浩體內真元忽然沸騰，不、那是升華。沉寂的真元在思維的牽引下，似乎開始衝擊一扇看不見的門戶。
那門戶，在心靈深處，如同水中月，宛若鏡中花。這門戶，在物質極壁之外！
想要推開這扇門，首先需要讓自己短暫的超越物質極壁，然後才能推開這扇門。
張浩心頭忽然寧靜了，意識開始升華。
「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
修行的理論忽然浮上心頭，張浩心靈漸漸超脫，似乎處於一個第三者的位置、旁觀者的位置。他『看到』自己的精神超越了一層看不見的屏蔽，在屏蔽之外，精神力忽然變成了一柄長劍——那是張浩的神通，星辰之劍！
星辰之劍，是《周天功》自帶的神通之一。
星辰之劍似乎具現出來，忽然劍光閃爍，那虛幻的大門轟然破碎。劍光超越了門戶，留在門戶之外。
而張浩的精神則一陣波動，瞬間跌落萬丈深淵。
啊……張浩驚呼一聲，猛然睜開眼睛；卻見大家還在討論；不過聽到了張浩的驚呼，大家都轉頭看向張浩，停止了討論。
張浩抬頭看了看時鐘，自己這次『頓悟』的時間，似乎只過去了兩分鐘的樣子。
見眾人看來，張浩淡淡的笑了，「剛才有點頓悟。」
說著，張浩依憑心中的感覺，心中一動，就見前面陡然浮現一柄長劍。這長劍，長達3米，幾乎撐著眼下的樓層高度。劍身之上星光點點、不斷盤旋，美輪美奐。
劍身透明、呈現淡淡的寶藍色，有綢緞一般的光澤流轉，如同世界上最精美的藝術品。
劍身本身也沒有什麼氣息散發。
但是距離劍身最近的幾個人，卻汗毛倒豎，轟然後退，椅子都破碎了。他們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比如傅雲，這傢伙憑空後撤兩米，一臉警惕；但很快反應過來，看著前面的劍光，眼睛漸漸瞪大了，「這……是……法相？！」
在上千人的目光中，張浩緩緩點頭。
眾人轟然炸開，全都站了起來。
張浩笑了，「我現在的修為，依舊是化神中期。但是我的一個神通，發生了改變。大家已經看到了，這就是……法相！從神通升級成了法相。
我現在可以控制法相的力量，大家小心接觸，感受一下。注意，小心。我雖然能控制法相力量不會爆發，但吾不能確定它存在的本身，是否就有危險。」
有危險算什麼！傅雲第一個靠近，深吸兩三次，雙手緩緩貼在劍身上，靈識順著雙手，小心的探查法相。
當靈識接近法相的瞬間，傅雲卻知覺一陣刺痛。那刺痛，不是劍身的傷害，而是高級力量對低級力量的碾壓、是天威。
這類似於蛟龍對低級海洋生命散發的龍威。
不過人畢竟是智慧生命，不僅僅有本能，更有意志。傅雲咬牙、繼續接觸法相。對力量的追求、對修真的渴望，讓傅雲『忘記』了痛苦，接觸到了法相本身的氣息。
朦朧中，傅雲好像感受到了，法相，一種似乎存在於現實世界、又似虛幻般不存在。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它更像是一個溝通了真實與虛幻的通道，但卻有冥冥中龐大的力量，從虛空中透露到現實世界。這力量，足以碾壓物質世界！
傅雲感受好一會，一直到痛苦到無法忍受、感受到靈識開始虛弱了，才依依不捨的放開雙手。再感悟下去，他感覺會損害根基。
放開雙手，傅雲對四周點點頭，說道：「小心點，不要強撐，沒危險，就是有點痛。」
說罷，傅雲就來到角落，盤坐地面，開始感悟剛剛的收穫。
眾人紛紛上前感悟，上千人一直感悟到第二天中午，而後又是一波討論。但這一次，主要是張浩講解。
可惜，相對論的內容、光速問題，張浩暫時難以拿出來——太驚世駭俗了。但張浩也盡量讓大家感受到法相的情況。
眾人有所收穫，但疑惑更多。
「都去學習吧！」張浩最後聳聳肩，「我現在算是半步法相。只是讓一個神通蛻變為法相。而想要真正的跨入法相境界，還需要更多的神通、蛻變出更多的法相，最後組成一個完整的法相。」
傅雲又開口了，「張總，如果你現在全力爆發，大約有怎樣的能力？」
張浩想了想，忽然笑道：「我們到海上去試試。」
眾人毫不猶豫，轉身就向外飛去——用走的太慢了。
上千人黑壓壓的向海邊飛去，一時間引起了不少關注。但大洋集團很快下令，禁止跟隨，不然後果自負。並讓更多的高手沿海防禦。
面對大洋集團的強勢，眾人雖然不滿，卻也只能老老實實停下腳步。
從大洋集團總部飛到大海上，只用了半個小時；但眾人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飛行五百多公里，這又是一個小時的樣子。
最終張浩等人停在深海上空，這裡海水已經發黑。
大海中，銀角大王和藍龍旺旺、以及少許鮫人，還有最近幾年銀角大王收攏過來的幾頭化神妖獸，都探出海面。
但下一刻，銀角大王嚇的嗷兒一聲，滋溜一下鑽入大海，就要逃命。
張浩周圍的眾多高手此時也只覺得汗毛倒豎。雖然在會議室里已經感受一次了，但那時候法相併沒有『綻放』，相反，張浩還約束了法相的威能；而現在卻是完全爆發了。
卻見此時張浩身前忽然浮現一道劍光，劍光通天徹地——這劍光有百丈之高，凶威赫赫；劍光剛出現，四周空氣動蕩，下方海面瞬間凹陷幾十米。
「斬！」張浩雙手揮舞。
「刺啦……」一陣刺耳的聲音爆發，空氣、大海似乎都被撕裂，虛空似乎有一道長達千米的裂縫一閃而逝，海面轟然分開，一道裂縫延伸到三千米之外，整個大海似乎被劈開。
張浩腳下位置，大海竟然直接被撕裂，露出三百多米深度的海底。翻滾的海浪中，泛起無數淤泥，讓海水開始渾濁。
劍光一閃而逝，海浪轟然倒流，整個大海都在顫抖。
「好……強大！」眾人有些顫抖。
「我只是看看，就覺得心靈顫抖！」已經化神巔峰的柳梅語氣中充滿了顫抖，「法相和化神之間的差距，簡直是雲泥之別。比化神、元嬰的差距…更大！」
眾人驚嘆，看著那翻滾的大海，一時間有些發愣。一劍劈開三千米大海，這要是到了戰場上，足以一劍劈開山川。
此時慕容山忽然想到了棲霞之國和曾經滄瀾之國之間，一個叫做『一線天』的關卡，那一線天的關卡，據說就是被一劍劈開的。那應該是上古時候遺留的戰鬥痕迹。
而今天，奇迹再現。
張浩此時也不太好受，剛剛全力爆發，強大的法相瞬間就抽空了體內的真元，以及元神的力量。這一刻，張浩竟然連飛行都有些吃力了。
好在刀劍雙俠反應快，韓無忌用法術托起張浩。
張浩趕緊服下幾顆丹藥……然後再服下一把丹藥，面色才重新紅潤。
但張浩面色疲憊，眼神卻十分明亮。剛剛那一次攻擊固然抽空了體內所有的力量，但張浩卻感受到了與化神期截然不同的力量。
那一刻，體內的真元、元神力量被同步抽取，混合成了一種超現實/三維世界的力量，法相的攻擊，似乎是一種貼著現實邊緣滑動的攻擊。這樣的攻擊下，現實世界幾乎難以抗衡。
簡單的說就是：無堅不摧！
當然，陣法、法寶等防禦如果足夠，依舊能擋住；但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法相的攻擊，是一種超越物質極限的攻擊。
張浩並沒有藏私。眼下這些人都是大洋集團的精英，大家都是真正的志同道合之人。
大海翻滾著，所有的痕迹很快消失，只有白色的浪花。張浩開始返回，並和眾人訴說自己的感受。
最後，張浩認真的說道：「各位，希望大家能儘快進入法相境界。有任何疑問，歡迎隨時詢問，張浩將不吝相告。」
眾人雖然已經無限感激，此時依舊再次表示感謝，甚至是尊重。在張浩身上，他們感受到了一種叫做『無私』的情懷。
此時張浩還有些乏力，但眾人卻一起凝聚一團雲霧，上千人騰雲駕霧返回，張浩則被保護在中央。
一會，艷傾城小心的開口，「張總，我有個冒昧的問題。」
「你說。」
「張總，別的門派、聖地、家族等，掌教、或者族長都會留一手。但張總卻總是毫無保留。我們當然很感激，也很尊重張總。
但……可能是習慣了別人的自私吧，現在總覺得有些……有些……」
有些什麼，艷傾城有點難以表達。
不過張浩卻明白了，看著周圍眾人好奇又尊重的目光，放聲笑了，「各位，你們加入大洋集團已經很久了。我問大家一個問題，最初的大洋集團，有什麼？
沒有化神功法，沒有神通，沒有仙靈之氣。
但現在呢？」
眾人若有所思。
張浩繼續說道：「大洋集團，是一個開拓進取的集團。我們追求的是未來，而不是當下。我總是告訴大家，未來更加輝煌。而不是說當下已經到極限。
而那些聖地等，他們之所以要留一手，是因為……他們已經喪失了進取之心，他們已經開始固步自封。」
慕容山又開口了，「張總，我們答應那些交易功法的，要將法相的方法公開，這個……是不是……」
「現在法相研究成功了么？沒有吧！」張浩笑著看著四周眾人，「等大家都進入法相再說吧。再說，當時雖然允諾他們，但沒說具體時間啊！」
眾人這才漸漸露出笑容，而後氣氛越發的活躍了。在這裡，他們看到了未來，看到了希望。
張浩也靜靜地看著眾人，嘴角露出燦爛的笑容。
大洋集團之所以能凝聚如此一批人，是因為——希望！
張浩給了他們希望，而這是其餘任何聖地、乃至古老家族都永遠無法做到的。
一會，張浩抬頭看著天空，緩緩說道：「各位，我們的目標，不是超越聖地、超越什麼古老的家族。而是超越一切！
我希望有生之年，大家能進入星空，去觸摸星辰！」
「我們一定能！」眾人紛紛表態。
「那麼……」張浩嘴角忽然翹起了，露出一點危險的笑容，「這次返回后，大家都去北斗學府旁聽，期末的時候和學生一起考試。考試成績，將完全公開。或許會刊登在報紙上了。」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