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時空不平滑
兩支艦隊幾乎同時開火。
天元星的歷史，也掀開了嶄新的一頁。從今天開始，天元星的軍事戰爭，將正式延伸到外太空。
隨著雙方下達開火的命令，不僅各個艦隊在關注結果，就算是後方，張浩等各方高層、乃至民間，都在關注這次『戰爭』情況。
這些年來，世界三大聯盟表面對抗、實質合作的關係，也已經公開化。所以現在百姓們倒是不擔心世界大戰，但更關心：誰能搶到那顆名為『傳奇』的衛星呢？
不過外人可不知道，大洋集團已經悄悄在向遙遠的冥王星布局了。
這世界的冥王星（張浩命名的），直徑有三萬公里，根據探測，質地類似於『傳奇』衛星，含水量很大；初步探測的地方，平均冰層厚度在上百公里。
但冥王星擁有的資源，卻更加豐厚。冥王星上已經發現了高達上萬米的山脈。在一個直徑超過三萬公里的星球上，竟然還有上萬米的山脈，而沒有被引力給壓碎。這說明星球引力較低。
實際上根據目前探測，冥王星密度不足3個點，表面有大量凝固的二氧化碳、一氧化碳、甲烷、氮氣等。但王星上沒有發現大氣層，因為太冷了，大氣都凝固了。
而且冥王星上的冰層，重水含量同樣可觀。且這裡的整體資源開發難度，比『傳奇』衛星更加便捷。
不過冥王星上沒有發現磁場，但大洋集團可以建造人工基地。而且最近，大洋集團的人造磁場技術，成熟了！
不過開發冥王星的事情已經安排下去，張浩靜靜地等待就好。眼下更重要的是關注這一場太空戰爭。
因為使用了火藥式武器，因此能看到武器爆發時候，炮口閃爍的火焰。
兩隻艦隊已經開始瘋狂的對射。勝利者不僅可以佔領那顆頗具傳奇色彩的衛星，更能得到豐厚的獎金。
這一次軍事演戲，一開始三大聯盟共同撥款五十億靈元。但後來又有各方企業集團參與，累計資金達到七十億靈元。
其中有二十億靈元，將用來獎勵演習中表現優秀的人呢。但勝利本身，就是最大的『優秀』！
在兩支艦隊後方，還有聯合國派遣的三艘觀察和救援飛船。飛船負責觀察、記錄、裁判所有人的表現，同時也將進行必要的救援。不過一旦被救援了，也即意味著『戰場上死亡』，就不能再返回演習。
時間一點點過去，但是雙方瘋狂互射超過二十四小時后，大家卻不約而同的停火。大家愕然發現，都沒有命中對方！哪怕是一次！
東盟和大洋集團艦隊中，慕容山眉頭深皺。過去的二十四小時時間裡，平均每小時攻擊三百次！就算炮彈需要14小時飛行時間，那最開始的十小時里，共發射了三千多顆炮彈，怎麼都能取得一定的效果吧！
要知道，現在可不是大洋集團剛發展時候的巨艦大炮。那時候打的準不準，三分看戰艦和火炮技術、兩分看炮手能力，一半看運氣。
但眼下的技術，那都是計算機嚴格計算過的。太空中沒有那麼複雜的、無法預測的天氣。就是一些天體引力等。
天體引力聽上去很複雜，但只要一開始將規律計算好了輸入計算機，計算機會自動糾正。
所以說，理論上命中率不說百分百，百分之九十總歸是應該的。
然而現在，竟然是完美的……沒有命中！
這絕對有問題。
那麼，這個嚴肅的問題，最後就壓在了科學顧問團隊的代錶王宏肩膀上。
王宏倒也真有本事。他很快就確定：「所有的都沒有命中，而且是我們雙方都如此，那一定是有一個關鍵的因素沒有考慮在內。而這個因素，應該是我們目前所不知道的！
如果僅僅只是打不準的話，這麼多攻擊下來，不可能一次都無法命中！」
慕容山也冷靜了下來，緩緩點頭，「不錯，應該是如此。科學，容不得馬虎。那麼現在……先讓大家停止攻擊，拉開與對方的距離。
另外聯繫後方，尋找原因。
對了，啟用激光瞄準技術，人工瞄準。然後與計算機數據比對。看看誤差在哪裡。」
隨著慕容山命令下達，激光瞄準最先啟動。利用人工鎖定的方式很快就獲得了第一組數據：
五十萬公里範圍內，偏差竟然達到了千萬分之三！也就是150米左右的偏差。
而現在的飛船，不管是什麼形狀，其大小一般也就二百多米，其半徑也就是百米左右。那麼誤差達到150米的話，鐵鐵的無法命中目標！
很快，第二組數據也出來了，千萬分之三點二；隨後越來越多的數據出現。整體偏差，大約在千萬分之2.7~3.8之間。
誤差之所以如此大，是因為暫時測量手段並不精準。大家並沒有專門為此開發技術，只是用激光測距來測量。
而超過五十萬公里、激光來回就是百萬公里，有誤差在所難免。尤其是大家現在隱約明白，星空雖然看上去一無所有，但這裡並不是那麼『純凈』的！
只是如此大的誤差，卻讓大家無法去調整。
飛船開始漸漸遠離對方。然而大約半個小時后，當雙方距離增加約七千公里后，大洋集團的一艘戰艦陡然傳來警報——被命中了！
大家豁然震驚，然而慕容山卻忽然笑了：「在後方傳來消息之前，我們這樣做。攻擊數據等，繼續按照先前的做。但將最終瞄準目標，拉近一些。就拉近三千公里到一萬公里。大家自己嘗試下。
所以現在，繼續開火！
另外防守的也注意躲避敵人。」
因為炮彈要飛行14個小時，也許還要多點——因為雙方現在都拉開距離了。
等到14個小時后，效果終於出來了。實心的炮彈，開始大量落在玄黃集團、東盟的艦隊上。
當然，這個『大量』也是相對於之前的。實際命中目標的，依舊不足百分之一。但這已經是極大地進步——此前可是零呢！所以說，這是跨越式的進步。
而後慕容山讓大家統計命中目標大炮的數據，並開始做出調整。
一個小時后，王宏利用大量的數據，得出第一個誤差：千萬分之3.312±0.3；按照這個數字，將瞄準點拉近，就能提高命中率。
至於說具體是千萬分之幾的誤差，就看攻擊人員的經驗了——憑感覺去戰鬥吧！
至此，大洋集團、東盟這邊的命中率提升到百分之1.7！
但對方也不是傻瓜，也在開始矯正數據。並漸漸給大洋集團和東盟的艦隊，帶來了一點損傷。
又一個小時后，王宏再次矯正誤差，為千萬分之3.307±0.28。至此，大洋集團和東盟的艦隊，命中力再次提升到百分之1.9！
慕容山果斷下令，集火攻擊對方一艘飛船，並藉此收集數據。
14小時27分鐘后，對方一艘飛船「爆炸」了。爆炸，之所以要加引號，是因為……並沒有真的爆炸，但根據計算結果，這飛船應該爆炸了。
飛船外面加裝的一層薄鋼板，已經被完全擊毀——這博鋼板就是另類的靶子。
大家軍事演習，使用的是火藥武器；如果是真正的星際戰鬥，用的是導軌炮。因此，這薄鋼板對於火炮，就相當于飛船之於導軌炮。
現在薄鋼板被擊穿，尤其是核島、電漿發動機核心區域位置的鋼板被擊穿，計算機的計算結果是：飛船發生激烈爆炸、且直接解體。所有的軍事物資損耗七成，靠近核島、電漿發動機部分的船員，死亡三成，剩下七成盡數重傷。
另外因為被集火，根據炮彈的攻擊位置、以及當時飛船中船員的位置計算，其中所有船員減員三成，重傷四成。
在後方聯合國派遣的觀察飛船裁斷下，這一艘『爆炸』的飛船，可以搬走三成物資，拆走部分零組件，被斷定為『戰死』的，就乖乖的從艦隊上滾下來，到『爆炸后』的飛船中暫住。
這些『爆炸』的飛船不會撤走，而是繼續觀察、學習，分析了解自己的不足。按照計劃，他們在一個月後可以返回——相當於補充的新的戰士和飛船。
接下來幾天時間裡，雙方的命中率開始不斷提升，但始終難以突破3%的命中率！大洋集團和東盟這邊的軍事顧問王宏，更是發現了一個問題：誤差數值，不穩定！
「這不對啊！」王宏看著最近幾天的數據，眉頭深皺。
最近幾天的數據，因為採集到的原始數據足夠多，準確度不斷上升。因此，最近的數據集已經沒有『±』的補充。
此時擺在王宏面前的數據，是一連串沒有規律的數字：最高的是3.317，最低的是3.106；將所有的數字聯繫起來，配合時間坐標、艦隊走過的路程等，出現一條無規則的曲線。
這曲線就像是海浪，大小浪花相互混雜，有時候還會給你出現連續的兩個波谷或者波峰，完全沒有任何規律。
不過舒本南在將數據、時間、和星球自轉等放在一起看的時候，驚呼一聲：「我發現了，我發現了。
你們看，第一個數值大的時候，我們的位置，剛好處於太陽、金星的延長線上。
第一個數值最大的時候，我們處於木星和太陽的反向連接線上。木星在太陽另一邊。
這誤差，是引力引起的！」
「引力？」王宏若有所思，「看上去像，但總覺得有點勉強。」
「不是引力，是時空扭曲！」慕容山忽然走了過來，「剛剛後方傳來消息了，誤差原因找到了。
用張總的話說：時空並不是平滑的。受引力影響，時空是凹凸不平的。不過，時空的凹凸不平，不像是路面那樣坑坑窪窪，而更像是大海。
大家想想一下，大海本身的密度應該是均勻的。但因為含有鹽分不同、溶解的礦物質不同、溫度不同，海水的密度，就會有差別。
也許這種差別很微弱，但如果將距離拉到幾十萬公里的尺度上，這差別就不能忽略。
密度有差別了，那透光率、折射率等，就會不同。
而將這個道路套用在宇宙空間中，鹽分，就是星球。這個星球，不僅僅是天元星、太陽等，更包括整個龐大的大星系。畢竟，我們的星系本身，就被大星系所吸引。」
王宏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但這樣的話，那計算起來，不是更加複雜？」
「不用。因為大星系對我們的干擾，基本上是恆定的。真正引起變化的，還是我們星系內部的大質量行星。
這十多天時間裡，後方的科學家們，已經將時空扭曲規矩推導出來了。
數據我已經發到了你的郵箱中，你看一下，輸入計算機。」
「好的！」王宏轉頭就走。但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轉頭問道，「時空不平滑，這個詞很好。這是誰提出來的？怎麼發現的？」
慕容山有點小小的猶豫、或者是不解，停了一會才說道：「聽說，張總在得知我們這邊的問題后，立即就提出了這個詞語。並讓大家去研究。
而用海水比喻時空，也是張總提出來的。甚至張總進一步提出，引力、不過是表象；真正的原因是時空扭曲。
所謂的引力，就是我們在時空的角度，往下掉。
好吧，我也不太懂這些。你先將數據輸入計算機看看。如果準確率大幅提升，就說明時空不平滑的結論，就是正確的。這些，也是新的時空理論的一次檢驗。」
「明白了。」
王宏很快就找到了郵件，並將數據解壓后，輸入幾艘戰艦的計算機里，然後讓這幾艘剛剛升級的戰艦，給對方點顏色看看。
十四個半小時后，玄黃集團方面有兩艘戰艦，黯然退場！
王宏立即統計了剛剛炮彈的準確率，卻驚訝的發現，準確率已經提升到了……49%！
「時空不平滑？」王宏眼睛越發的明亮了，他一邊給所有的戰艦輸入新的數據，一方面看向對面的艦隊：也許，可以做點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