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知識無價
天元星艦隊高層開始聚頭、討論。別的戰艦上的，通過遠程指揮系統聯繫。
李威最先發言，「這事情只怕我們要自己做決定了。我們現在的通訊手段，嚴重不足。依靠從肅風氏飛船上拆解的通訊模塊，可以完成超遠程通訊，但有暴露的風險。且就算如此，信號一來一回也要兩個月。兩個月的時間，一切戰機都延誤了。
而目前，我們還不能確定對方是否真心談判，還是要拖延時間。」
不少人點頭。慕容山的考慮，是正確的。
但來自棲霞之國的老統帥吳方海，這個張浩的便宜義父，卻有不同的意見。
要說這吳方海，也很能放平自己的地位。他已經絕口不提張浩義子的事情，似乎一切都忘記了。
當年的事情大家都很清楚，剛剛崛起的張家需要一個保護傘，而吳方海就充當了這個保護傘。
況且為了得到這個保護傘，張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雙方的交流，是以利益為紐帶的。而今利益不再，雙方的關係也就淡了。
但不管如何說，雙方之間總還是有些情分。只要吳方海珍惜、不自己作死，這個情分足以保證吳家長久不衰。但若吳方海自己作死，天天將『義子』等字詞掛在嘴邊，怕是活不過三章~
但吳方海作為一個看著大洋集團崛起、並且享受大洋集團福利的人，還是棲霞之國的統帥，卻也有高人一籌的眼光——不僅僅是軍略的，更有政略的。
此時吳方海就冷靜的說道：「獨孤將軍的顧慮，我們也必須要考慮。我們確實沒有能力完全滅絕整個肅風氏。莫那婁部的勝利，不會再出現了。
而一旦有肅風氏的人逃走，以他們的底蘊等，百年內必然崛起。這個崛起不說能恢復到當前的狀態，但騷擾我們絕對沒有問題。
我也相信，百年時間，我們天元星文明必將達到一個新的巔峰。但百年時間卻不足以讓我們擺脫一切困境。」
「此前我有幸和張總談了一些未來的事情。張總曾表示，大洋集團的技術，其實已經開始接觸當前技術環境的天花板。在未來很長的時間裡，我們在科學理論上，將很難再有跨越式進步。
未來最大的可能，就是將現在的技術修修補補，小步推進。
當然因為技術底蘊已經具備，下一步將在『大工業化』的方向上發展。整體發展還是會有的，但很難再有過去那樣突飛猛進的、核心技術層面的蛻變。
張總做了這樣的比喻。
過去，我們是破繭化蝶；是質變。
未來，我們只能促進蝴蝶的成長。不管這蝴蝶有多大，都很難再發生質變。蝴蝶，不會再變為老鷹；哪怕這蝴蝶遮天蔽日、可以捕獵神龍，它還是蝴蝶！」
李威聽了，緩緩點頭，「我明白了。吳將軍的意思，是張總會贊同和談？而和談，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我是這樣推測的！當然，這也只是推測。但我願意承擔責任！」吳方海很肯定的點頭了，話語鏗鏘有力，「以我對張總的了解，在事情無法取得完美結果的前提下，他會選擇利益最大的角度考慮。而當前我們與肅風氏之間，最大的利益就是和談。
和談后，我們可以得到肅風氏的技術、功法，乃至未來的市場！重點是市場，天元星文明已經開始進入星際發展，但我們卻沒有市場，紅河文明太龐大，暫時不是我們考慮的對象。
此外就是肅風氏的功法、技術等，有利於促進天元星文明小規模蛻變。
和談雖然有一定的危機，但繼續戰鬥下去，危機更大、且不可控。與其如此，不如與肅風氏和談。以後通過我們最擅長的工商業等交流，一邊享受肅風氏的市場，一邊間接影響肅風氏。
實際上我認為，肅風氏的危險雖然大，但對我們更具有威脅的，依舊是紅河文明。
紅河文明現在的疆域，幾乎有井宿三分之一的面積，疆域範圍約兩千光年，擁有的星球、人口等，萬倍於肅風氏。
況且紅河文明與我們的跟腳、玄黃文明本身就有生死仇怨。而現在三皇子又在吸收我們的技術。
你們覺得，未來的紅河文明會允許我們繼續逍遙在外嗎？當三皇子吸收了我們的技術后，他還會讓我們繼續存在嗎？」
氣氛有些凝重了。
好一會，大家終於做出了決定：與肅風氏和談！真正的和談！
那麼，大家就要商討一下談判的細節了。
其實仔細分析后大家才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天元星和肅風氏，是典型的麻桿打狼兩頭怕。
現在的天元星沒有能力一口氣消滅肅風氏；而肅風氏雖然能跑路，但真正能跑掉的又能有幾人，況且星球都要被打爆了。
哪怕肅風氏是游牧文明，但不代表大家就喜歡做喪家之犬。大家喜歡做的是獵狼，去狩獵別人！
所以說，肅風氏也沒有多少選擇。
而且肅風氏也有自己的擔憂：
大洋集團怕肅風氏將自己的位置、技術、發展情況等泄露給別的文明；可肅風氏同樣怕天元星這邊泄露他們的消息啊。
別忘了，千年前，肅風氏才剛剛從多方的圍追堵截中勉強逃脫。要是再讓這些文明知道肅風氏不僅沒有滅絕，反而發展壯大了，那可就麻煩了。肅風氏可以逃過天元星的毀滅，卻絕對沒能力逃脫更多文明的追擊。
大約兩個小時左右，獨孤俊傑重新返回桌子邊，對丘穆棱拉爾查說道：「我們同意談判。不過在正式談判之前，我們先交流一下大概的談判方向，沒問題吧？」
「那是必須的。」丘穆棱拉爾查鬆了一口氣。大家的背後都有顧慮，不覺間都承擔了整個文明的生死存亡。
雙方首先交流了姓名。話說此前談了那麼久，竟然還沒有交流過名姓，也算是小小的奇葩事一件。
交流了姓名、職務等，雙方開始了初步的談判。這所謂的初步的談判，更像是一個意見交流座談會。
既然雙方都確定要和談了，那自然要好好的談一下條件。當然，談判嘛，不可能心平氣和。
在談判之前，當然要先和丘穆棱部的艦隊取得聯繫——先別打了。
而後，唇槍舌劍、爾虞我詐的初次談判正式開始。
因為雙方都不能完全掌握對方的底蘊、底牌等，各種試探層出不窮。雖然是一個談判前期的碰頭會，但也幾乎是一個小型的談判，誰都不肯退讓一步。
丘穆棱拉爾查隻身一人，但作為一個擁有豐富經驗的族長，一個人硬是頂的獨孤俊傑等眾人有些應接不暇。
獨孤俊傑說，我們有解藥；拉爾查說我們有血魔修行功法，有信仰修行和古老的祭祀修行功法，你們那奇怪的『毒藥』雖然強大，但我們也找到了破解方法。換一種修行方式就好。我們肅風氏不缺少修行方式。
獨孤俊傑說，我們有導軌炮；拉爾查說我們有完整的飛船戰爭經驗，千萬年哦，你怕不怕？而且我們的戰鬥都是偷襲性質的，也許你能發現一次、發現十次，但只要有一次沒發現，就足以讓整個天元星陷入危機。
獨孤俊傑說，我們完整的、發展潛力強大的科學和工業體系；拉爾查說，我們有完整的修行、法寶、丹藥、陣法、甚至是魔功的體系。
獨孤俊傑說，我們發展潛力大，過去七十年的發展就是例子；拉爾查說我們根基好，你們天元星地處邊陲，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發展壯大，以後的路會越來越難走，短時間內你們難以發展到肅風氏的規模。
在這樣的交鋒中，雙方卻漸漸達成了一些初步的意向：
天元星需要功法和修行等，需要戰爭經驗，需要肅風氏的技術等，更需要肅風氏的市場；
而肅風氏同樣需要大洋集團的技術，尤其是醫藥方面；這一次投毒事件，足以讓肅風氏上下認識到技術的重要性。一個簡單的病毒，竟然險些造成肅風氏的滅絕。
根據獨孤俊傑所言，這種病毒直接針對肅風氏人種的傳承因子，無法通過傳統手段克服。除非大洋集團出手。這一點，著實嚇著了丘穆棱拉爾查。
他體驗過了這種『病毒』的可怕，而這種病毒更幾乎鎖死了肅風氏傳統修行方式的上限。除非轉修血魔功等功法。但血魔功這樣的功法，本身就沒有未來！
雙方激烈的交流，這期間獨孤俊傑還贈送丘穆棱拉爾查幾顆大洋集團特製的養神丹。大洋集團的養神丹很不錯，但因為丘穆棱拉爾查畢竟是還虛境界的元神、又失去了身體，效果很勉強。不過續命倒是足夠了。
激烈的交流進行了約八個小時，丘穆棱拉爾再次通過旗艦上的無線電設備，與丘穆棱部的艦隊取得聯繫，並有飛船過來迎接丘穆棱拉爾查。
但是在即將離開天元星艦隊旗艦的時候，拉爾查再次詢問：「獨孤艦長，你們攻擊我們的，到底是什麼手段？」
獨孤俊傑微微一笑：「這將是談判中的一個附加條件。在天元星，在大洋集團，講究知識無價，恕不免費贈送！」
拉爾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