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七章 廉價風暴
時間悄然就是半個月，在天水帝國內的報紙上，刊登了如此消息：
為了廣大民眾考慮，天水帝國與明輝帝國暫時停戰，並從明輝帝國引入『渡厄金丹』服務民眾，雙方達成具體協議如下：
1，明輝帝國向天水帝國提供充足的渡厄金丹，並保證質量始終如一，假一罰萬，質量由天水帝國監督。
2，明輝帝國保證提供的渡厄金丹數量足夠，天水帝國在售丹藥數量，不少於明輝帝國在售丹藥數量的40%。
3，明輝帝國保證，渡厄金丹的到岸價格，為當前生生造化丹市場價格的82折；隨著技術成熟、藥材成本下降，渡厄金丹的價格將持續走低，最低允諾當前生生造化丹市價的七折乃至更低。
4，明輝帝國將以市場價格105%收購相關藥材，尤其是『蛟蛇藤的果實』，收購價格為107%。
天水帝國需要做的是：
1，為明輝帝國提供丹藥和藥材運輸的綠色通道，並保證交易的合法和安全。
2，減免稅收，保證丹藥的價格合理。
3，建立相應的部門，專門監督渡厄金丹的市場、質量、價格等，並監督明輝帝國對藥材的收購。
4，保障明輝帝國相關交易人員的安全，但明輝帝國相應人員必須遵守當地法律。
還有其餘細節若干，報紙上都有刊登。
自從藍星集團發展壯大了報紙這種存在，報紙就在這片星空迅速蔓延開來，成為各個帝國控制國內的重要手段。
隨著報紙發行，第一批渡厄金丹已經在少許省會星球上開始出售。
當天水帝國的民眾一片喧鬧的時候，在天水帝國皇宮內，大帝正召集了智囊高官們討論這件事情。已經討論好多天了，但還是有些問題沒有討論透徹，或者說還有不少疑問，因此還需繼續思考。
或者說的更具體一些，大家都是老對手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直接計劃是什麼，但我知道你的內核：不安好心！
別看表面上、以及簽訂的協議上說是為了兩國的過去和未來的友誼、為了共同發展，但連普通老百姓都不會相信這些官面話語。
今天，明輝帝國的代表、黃飛以及相關人員終於抵達天水帝國帝都，大帝就請了黃飛等人過來『坐坐』。
因為黃飛等人是以商人的身份來到，而非正式的外交身份，因此這次接見並沒有嚴格按照外交禮節進行，更像是一種私下裡的見面會、碰頭會。
見面地點，是在天水帝國皇宮的一個御花園裡，四周官員們都換了便裝，卻全都到場。
大帝出面簡單迎接一下，說將事情交給年輕人，自己就離開了。會場實際主持工作的，就交給了太子姜田了。
姜田嘴巴有點毒，等大帝離開了，張口就問：「聽說貴國在長公主在挑選駙馬，不知道『大王子』排行第幾啊？」
黃飛一聽這話，心中就只有一個想法：我要打死這個混蛋！
什麼叫長公主挑選駙馬，什麼叫排行第幾，你特么的在暗示什麼。還有『大王子』三個字當然沒問題，但聯繫前後文、再看看對方的表情，黃飛覺得這話里充滿了濃濃的嘲諷：
你一個王子，卻妄想通過娶自己的堂姐來上位？
說實話，皇室內部近親結婚的太多了，但這事情……它說不出口啊！至少在當前的環境里，大家還是比較忌諱這個的。
不過不等黃飛開口，許佑就開口了：「『殿下』是要關心我們的國事嗎？」
你只是一個太子，還不是帝王，瞎操的什麼心啊！
姜田被許佑的回應，頂的有點難受，臉上閃過尷尬，嘿了幾聲才哈哈笑了起來：「就是問問，問問。好吧，其實今天請幾位過來，一方面是加深一下雙方的交流，另一方面呢也是有幾個小問題，想要請教一下。」
許佑不說話了，這種正式的會話，只有黃飛有資格開口。
黃飛卻很有些傲嬌的、輕點下巴，「這一次之所以出售渡厄金丹，也是考慮到了兩國關係，願兩國永世和平。殿下若有疑問，請儘管問。」
你儘管問，能不能回答……看我心情。
太子對於這些簡單的話語陷阱，早就熟悉在心。稍作思考，就開口了：「首先感謝貴方能將如此優秀的丹藥出售給我們。但這件事情也許可以做的更好，比如雙方通過正式的外交關係來合作。」
這一次，許佑又開口了：「回稟殿下，此事我們也做了論證。認為外交方面曠日持久、不夠靈活。最終會導致成本大幅上升。
渡厄金丹雖然不錯，但也只是化神級丹藥而已，雙方寶貴的外交資源，應該用在更加關鍵的地方。」
太子想問：這麼優秀的丹藥你們為什麼要出售給我們呢呢？許佑說：就是一些化神的丹藥，太子你也太小心眼了，這都惦記著；但對於根本問題，許佑卻避而不答。
太子不甘心，但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缺點，而且太子的身份有些話也不方便說，便轉頭對旁邊便衣的官員們微微點頭。
就看到天水帝國的左相上前一步，「許佑，我有一個小小的疑問。其實你們完全可以暗中進行，只要用丹藥換取蛟蛇藤的果實就足夠了，你們完全可以賺取更多的利益。」
許佑淡淡的一笑：「一開始我們也確實是這樣考慮的。但考慮到兩國的友誼，我們還是不準備這樣做。利益再多，不如兩國的友誼重要。」
旁邊，天水帝國的太子臉色發黑：兩國的友誼？我們最近在捲舌星宿那裡爆發了十年戰爭，天水帝國在捲舌星宿幾乎後退了上百光年，雙方死傷不計其數。
上百光年啊，換成那些小帝國，都被滅了三四遍了。
你是不是對『友誼』這個詞有什麼誤解？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種外交辭彙都是睜著眼說瞎話，但你總要打個草稿吧。
還好，草稿說來就來。就聽許佑繼續說道：「其實那種小規模交易，根本無法促進兩國的進步。要想促進兩國真正的進步，就必須要大規模交易，從民間層面建立基本的聯繫。
過去我們一直想這樣做，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切入點。直到有了渡厄金丹。
渡厄金丹很好，不僅是修行必須，且其三種主葯中的蛟蛇藤的果實，又只有天水帝國出產。如此，渡厄金丹就是一個很好的交流媒介。」
「哦，你們就沒有所求？」左相繼續問道。
「有啊！」許佑說的很是乾脆，「我們要說別無所求那是不可能的。其實我們所求的，也不過是財富而已。若渡厄金丹能夠大規模銷售，利潤將十分可觀，這些利潤對於我們來說……極其重要！！！」
最後四個字，許佑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
天水帝國眾人頓時『明白』了——這黃飛是需要錢去搶帝位了，這需要很多的財富。也是，這樣的競爭首先就是錢財的競爭，沒錢誰跟你混啊。
左相和太子等人對視一眼，大家緩緩點頭：這理由應該是正確的，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更深的，但至少這個理由很可信。
左相繼續問道：「你們賺了，我們天水帝國豈不是要賠了？」
「怎麼會呢！」許佑話語有力又乾脆，「天水帝國有了渡厄金丹后，整體修行不是要上一個台階。也許只要百十年之後，將明顯超過四周的國家啊。
而且我們將丹藥出售到貴國，貴國可以將丹藥轉售到別的國家啊。」
這一次，太子姜田臉上終於出現了真正的笑容。也是，雖然不知道這明輝帝國到底在計算什麼，但至少可以確定這件事情對天水帝國也有很大的好處。
而且就算有問題，也如許佑所言，就是一些化神期的丹藥，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既然風險可以承受，好處看得見，那麼現場氣氛自然就達到了頂峰。
…………
皇宮這裡的討論越發和諧，在天水帝國境內就是另一番情況。
隨著天水帝國交付了第一批蛇藤果果實后，大量的渡厄金丹開始湧入天水帝國的市場。
明輝帝國真的說到做到，在得到了大量蛇藤果的果實后，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渡厄金丹的價格，就從82折、跌到了76折，且價格還在漸漸走低。
因為渡厄金丹有點特殊，只要在靈泉中化開，只要掌握了稀釋的標準，連鍊氣期的修行者都能使用。一時間渡厄金丹銷售供不應求。店鋪直銷的價格很低，但轉售價格卻不一而同。
隨著『保命』丹藥的降價，整個天水帝國的修行體系被激發了。
大量化神期修士開始鞏固根基，而這必然需要更多的丹藥——不僅僅是渡厄金丹。其餘的丹藥銷量開始增加，價格也微微上浮。市場在這種競爭中，漸漸趨於平穩。
但每當市場穩定的時候，渡厄金丹就會降價一波；於是剛剛穩定的市場再次被刺激一下。
在渡厄金丹暢銷的同時也有別的問題出現了。首先就是生生造化丹等傳統化神級保命的丹藥，基本上開始滯銷，不知多少商家賠慘了。
然而他們卻得不到同情，反而被指責為黑心商人：誰讓你們的丹藥價格那麼高。丹藥價格虛高的問題，百姓們都清楚，只是過去沒辦法而已。
現在看到這些人倒霉了，民眾會有什麼反應可想而知。
同情？不存在的。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於是這些利益受損的人，就這樣被社會給忽略了，天水帝國也就這樣將貿易戰爆發之前的第一次預警給忽略了。而且每當這些人說渡厄金丹是一個陷阱的時候，反而會被噴的一頭狗血——你們這是看不得別人好。
如此情況持續了不到一個月，又有新情況出現了；天水帝國的商人開始囤積蛟蛇藤的果實、並嘗試提高售價，但第二天渡厄金丹的價格就提升一成。
一時間，天水帝國內大量基礎修行者們怨聲載道。他們不怨渡厄金丹提價，而是怨恨天水帝國的商人鑽錢眼了了。
這一段時間以來，只有渡厄金丹在降價，其餘的丹藥價格全面提升！民眾心中有桿秤，情況如何大家看的『一清二楚』。
面對群情涌動的基層，天水帝國不得不動用行政命令來壓下藥材價格。渡厄金丹的價格立即下降。市場暫時平穩了。
…………
「有問題！」天水帝國皇宮裡，左相正在和大帝彙報，「陛下，這是我調查的情況。
明輝帝國將所有藥材的收購價格都提升5%左右，但他們卻只收購少許，對外說渡厄金丹利潤不高，只能如此。
可是這種做法卻擾亂了市場。我們這邊的丹藥生產商不得不提高收購價格，丹藥成本提升。但因為民情洶湧，丹藥售價又不敢隨便提價。情況開始有些失控了。」
大帝面色凝重的接過報告，一點點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