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可有半分喜歡我
是他,華染,待想到此時,那人已經遠去,沒有留下半點痕跡,一如來時那般,輕描淡寫,悄然離去。
心有不甘,明明有那麽多的問題還縈繞於心,他怎能如此離開,既然已經在生命中劃下痕跡,那麽她沒有說結束以前,誰也不能結束。
子卿慌忙辭了老人,順著黑衣人離去的方向跑去,出門之時,早已不見那人的蹤跡,這麽刻意的避開,若是她再不明白,恐怕真的是傻子了。
腦中快速思考,那邊的路已經被堵,那麽他們隻能往這邊走,子卿排除了幾條出路,最後決定朝著一個方向而去,現在的她,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到這個世界的人。
丹田略一提氣,身子瞬間飄了起來,淩空踏出,一瞬間人影已經消失不見,想來那人應該走不了太遠,以她現在的速度,早就應該追上,可是一路而來,她也沒有看見半個人影。
秋風蕭瑟,吹得素衣翻飛,早晨止住的雨似乎又要落下,前麵出現了兩條路,子卿停在岔路口,一條路上有著不明顯的腳印,看樣子是有人剛過不久,
而另外一條路則是冷冷清清,地上有些小水坑,他們去了哪個方向?有腳印的,還是沒有腳印的?如果是你,會選擇哪一條?
子卿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矗立在原地,朝著四周望了望,四麵乃是一片楓葉林,火紅的葉子被昨夜的大雨打落了不少,一片樹葉輕飄飄從樹上落下,子卿抬手將楓葉接入掌心。
倏然,手心翻轉,樹葉被她強力擲出,本是如羽翼一般輕薄的樹葉,此刻卻化為利器一般,子卿在此葉之上注入了強勁的內力,穿過層層密葉,一直到了樹枝的頂端,忽然消失了蹤影,林間又變得同之前一般安靜。
“還不現身麽。”子卿嘴角帶笑,隨手又拾起了幾枚樹葉,這時,楓葉從西麵八方湧向一個地方,隻聽得嗖嗖幾聲,鋒利的楓葉在空中被截,兩邊的葉子都衝撞在了一起,隻聽得砰砰幾聲,仿佛是來自空氣的阻力一般,
大片楓葉如雨幕般落下,隻是落下的又何止是紅葉,在火紅中,一位身披黑色鬥篷的人緩緩從天而降,直到落在了子卿麵前,子卿透過黑色的鬥篷,對上了那雙清寂的眸子。
“我知道是你。”雖然腦中思緒萬千,她曾經在腦中幻想過無數次她們見麵的場景,但唯獨沒有想到,再見麵時,她們會像路人一般,他避而遠之。
黑衣之中慢慢伸出一隻白皙如玉的手,指尖輕解,拉了胸前的繩結,黑色鬥篷從兩人之間落下,正如那時,子卿透過層層青色幔帳,一眼便看見了他。
在火紅色的楓葉之中,站著一人,白色衣衫在風中翻飛,任由楓葉在身邊飛舞,嘴角淡淡一抹淺笑,明媚如初,“好久不見。”淡淡的幾字從他口中溢出。
隻有這幾字,子卿瞬間差點淚流滿麵,她第一反應是想遮住自己臉上的疤痕,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模樣,可是他早就看過了不是麽?
此刻她很想緊緊抓著麵前人的衣襟,問問他,為何要騙她,為何要失約,為何他會是花灼的主子?為何,為何在她最孤獨落寞的時候,他卻消失不見。
但她沒有那麽衝動,其實她早就心知肚明,應該是在得知那位黑衣人便是華染的時候,她就該明白,一切不過都是一場騙局,縱然她可以為他找千個,萬個理由,終究抵不過一句好久不見。
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相信,“花灼是你的人?”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聽到從自己的喉頭擠出了幾字。
“是。”華染毫不避諱,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紅綃是你特地安排,花灼亦是為了引起我注意,那一次次偶遇,原來早就是你靜心布置?”
“是。”
“馬賊那一次,我一直以為是莯子柔所為,難道也是你為了獲取我的信任,而演的一場戲?”
“馬賊雖是計劃之外,但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若不是那一刀,你又怎會那麽快就相信我?”華染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一點,原先嘴角的那抹笑容,此刻看來卻是多麽冰冷。
好狠的人,好狠的心,腦中一直還記得那時他同馬賊對話的場景,“哦,那他是你何人?我見你武功底子不錯,要不是為了他,你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一個很重要的人,很重要……”
白衣被鮮血染紅,猶如雪中一朵紅梅,美的刺目,然而華染的嘴角,由始至終還是一抹暖暖的微笑,“現在你該信了吧。”
是的,她的確信了,因為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而他,卻拿著刀在心尖上玩起了序幕,她信他是真的對她好,她也曾經想過,即便是他不愛她,那麽是不是也有點喜歡她了呢?
當血淋淋的現實拋在她眼前的時候,她連哭都沒有了力氣,她什麽也沒做,隻是緊緊的盯著那人,“所以,一切都是為了拿到經幡所布下的騙局?”
“是,雖然比想象中難了一些,不過還算是順利。”華染沒有解釋,甚至連多說幾字都不願意。
雨絲不知從何時起又開始飄落,灑在身上,有些微涼,“七月初七,為何沒來?”
“因為……”華染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來和不來,有那麽重要麽?”
子卿看著那人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平靜,仿佛他所做的這些事都是理所應當,而自己的存在從來都沒有在他眼中掀起半點漣漪,原來,一切都隻是自己自作多情。
身子一陣又一陣的發寒,怒到極致反而變得有些平靜,她沒有大吵大鬧,而是目光灼灼,雙眼死死的盯著華染,朱唇輕啟:“我追上來,並不是想追究什麽,隻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華染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隻是藏在袖中的手有些緊握,似乎他早就料到了子卿會問什麽。
“你可有半點的喜歡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