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將軍吐露心聲
莯月昭厲聲詢問中，從屋外緩緩走進來了一人，子雲和子舞一見來人，臉色大驚，居然是他，天啊，她們見到誰都可以，唯獨不想見到他。
來人正是莯月昭原先的皇上，夙夜，莯月昭曾經用了那樣的手段就是為了擺脫他的控製，這些日子以來她們過著東逃西竄隱匿身份的日子，就是為了不被他發現。
“你，你太無恥了，居然跟蹤我！”莯子舞此刻才發現之所以他能夠找到這裏來，完全是因為他跟著自己的腳步而來。
“兵不厭詐，這麽多天沒有見到大將軍，朕還真是想念的緊，況且我實在有太多問題想要問問大將軍。”夙夜踱著步子慢慢走了進來。
幸好他昨晚無意中看見了飛簷走壁的一人，仔細一看，這女子不是莯月昭的女兒麽？她怎麽會出現在宮裏？心中有著莫名的感覺，立刻就跟了上去。
這便是順藤摸瓜吧，他也不會想到，就是因為自己這無意識的跟蹤，居然會查到莯月昭的落腳之地，同時也沒有想到，在這裏居然聽到了關於子卿的消息。
“哦？將軍，這裏何來的將軍，這位公子莫不是說笑了，我們這裏隻不是是簡單至極的農家而已，公子要找將軍那隻得到其他地方了。”莯月昭看了夙夜一眼，並不打算同他相認。
夙夜嘴角一直噙著冷笑，“嗬嗬，將軍這才離了朕幾日，便就不打算同我相認了麽？
就算你施計製造出莯府全滅的現象，還歸還了虎符，隻要朕一天沒有放你，你就是我的將軍，現在你想攜著一家老小歸隱，想的到美。”
“你，你這人怎能如此無賴，當初爹爹還在朝廷的時候，你便整日的猜忌懷疑，恨不得將我家鏟除，爹爹本來就沒有奪你江山的意思，為此他一直在部署著怎麽離開，現在將所有的兵權都交還給你，你還有什麽不滿足，你這昏君，看我今日不殺了你！”子舞提起劍就朝著夙夜衝去。
劍勢雖猛卻沒有多大威力，夙夜坐在場中，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眼看著劍身越來越靠近，在最後一刻子舞的身體停了下來，回頭一看，竟是一直沒有出聲的晴筠用一根彩帶將她身子固定了下來。
“娘親，你幹嘛阻止我，你忘記了麽，就是因為這個人，害的我們要舉家遷移，也是這人，讓小卿跌下萬丈深淵，讓我們傷痛欲絕，卻還不能出來報仇，整日低調行事，想不到如今他還要找上門來說不放過我們，這樣的人，該殺。”子舞已經怒不可遏，甚至想要砍斷攔在她腰間的彩帶。
“舞兒，退下。”莯月昭冷喝一聲。
“爹爹！！”子舞心不甘情不願，但是沒有辦法，隻得退下，除了子舞以外的人都看的分明，剛剛若不是晴筠及時出手，恐怕子舞現在已經沒有命了，夙夜是何人，怎能是她這麽冒冒失失的行刺的了的。莯月昭和他相處的太久，所以深知其中的厲害。
“莯將軍，這就是你教導的好女兒？貴客上門不相迎也就罷了，還刀劍相向，有這個道理的麽？”
“嗬嗬……這麽久沒見，皇上的話倒是變的多了，從前我在皇宮的時候，皇上對我百般排擠，現在我主動交出兵權，解甲歸田，你還有什麽不滿，我再也沒有可以威脅你的地方。你今日又跑到我這處來，到底何事？”莯月昭也總算是明人不說暗話了。
夙夜見此，嘴角的冷笑漸漸放下，“哦，莯月昭，你總算是承認自己身份了，就算你交出了虎符，朕沒有革你職，你就沒有理由離開。再說威脅，你怎麽沒有威脅我的地方，身邊的尊夫人，這麽多年來，將軍你保護的挺好啊，
在我黑殷這麽多年，我居然一次都沒有見過她，原先你說她體弱多病，我竟然相信了你這麽多年。”夙夜看向那個女人，他曾經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一麵，僅僅隻是一麵而已，那驚為天人的麵容便讓他永生難忘，怪不得他一直覺得子卿有些眼熟，原來竟是她的孩子。
坐在莯月昭身旁的女人很是淡然，她收起彩帶，才抬眼看了夙夜一眼，“我本就是婦道人家，為人妻，為人娘親，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孩子們能夠健康成長，皇上沒有見過我實屬正常。”
夙夜卻是笑了，“或許以前你說這話朕會信，隻是啊，朕早就見過你，你瞞的別人可瞞不了朕，那一年，朕才四歲，在夕燼曾經見過一麵，那時你是夕燼的下一屆儲君，隻不過後來怎麽會到了我黑殷，隱姓埋名這麽久，你有何目的？”
晴筠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腦中飛快的回想，似是在很多年前，玄武王曾經到過她們國家，那時候夙夜不過才幾歲而已，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居然還是沒有忘記。
“皇上既然知曉了也沒有什麽，那都是我過去的身份，皇上也無須介懷，從我答應嫁給月昭的那一刻便就決定了舍棄一切，我到你黑殷也根本沒有其他企圖，隻是為了月昭而已，從那一天開始，我就隻有一個身份，他的妻子。”晴筠一筆帶過，
可想而知當年是發生了什麽事，才能使她這麽瘋狂，竟然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女皇之位，而甘心做莯月昭背後的女人。
“是的，晴筠早就舍棄了一切，皇上今日若是隻是為了確認這件事，那麽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晴筠絕對不會威脅到你江山半分，
不止是她，我也不會，我莯家雖不是什麽世代忠臣，可是當年先皇曾經救我一命，我時時刻刻記在心中，這些年來，雖然我一直在擴大兵馬，並不是因為我功高蓋主，想要奪了你的位置，
天下之勢，不止我清楚，皇上你也明白，這場仗遲早是要打起來的，比如竺秋的青茯，你們已經私下接觸過了，不是什麽善類，他暗中囤兵馬也不是一兩日的事情，而天耀的南宮翎，近年來雖然也沒有什麽大動作，那個人我交手過幾次，並不是省油的燈，
最後則是夕燼，看是最無害，長年累月的與外界阻隔，恰恰就是因為這層關係，使人容易忘記她，實際上顏色越豔麗的東西越有毒，三個國家都是這般複雜，
皇上的心思我也明白，隻是我不為你爭奪天下出什麽力，至少我能夠訓練出一批強大的兵馬護你安全，在亂世之中，你能自保也是我所希望的，
想不到我這些舉動落在你眼中也變了質，盡管如此，我還是沒有知會你，直到時機成熟，我將兵權交回與你，從此也能夠帶著妻女遠走他鄉，
說實話，這個將軍壓了我這麽多年，我早就厭了，為了先皇遺命堅持了這麽久，所以今日以後，皇上就忘記這裏吧，從此以後，我們莯家和你再沒有什麽瓜葛。
以後我隻想要尋求一種安寧平靜的生活。”莯月昭將心中的話托盤而出，這個秘密在他心中堆積了這麽多年，總算是全部都說清楚了，可是說清楚了真相是一回事，承受真相的人又是另一回事。
這麽多年的訓練，夙夜早就學會了控製表情，他的臉色並沒有多餘的情緒，隻是袖中的手狠狠的蜷在一起，手背暴起的青筋足以看出他心中的波濤洶湧。
換做誰也不能接受吧，自他慢慢有了獨立意識起就開始注意莯月昭，他是那麽的英雄，每每戰場得利回來，朝堂上下總是鬧騰一片，稱讚聲不絕於耳，久而久之，他發現自己的敵人並不是其他國，而是這個將軍。
慢慢的他開始部署，他決定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比如那重要的東西，虎符，但是在節骨眼上他卻撤了計劃，因為什麽，他並不清楚。然而事情還是有了突變，
莯府大火，莯家人都葬身火海，這麽久以來的對手還沒有交手便離開了，這種挫敗之感說不上的恥辱，尤其是當那枚虎符出現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哭笑不得。
真正的贏家，是莯月昭，這麽多年來，他居然是在給自己臆想中的敵人戰鬥，可憐麽?嗬嗬，但是這一切都沒有他親口將真相說出來的痛苦，
夙夜久久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盯著莯月昭，氣氛壓抑的厲害，直到過了好一會兒，他緩慢的開口：“我們的事情先拋開一邊不談，現在我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是剛剛在門外聽到的話吧。”莯月昭問道。
“不錯，剛剛在門外，我聽到子卿二字，你說她要嫁人，嫁給誰？”夙夜被剛剛的事情一攪和，差點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
“哼，小卿馬上就要嫁給竺秋王青茯了，”子舞快速說道，不知是為了報複還是什麽。
“什麽，你再說一遍！！”夙夜猛的將桌子一拍。
“我說，莯子卿馬上就要嫁給青茯，嗬嗬，你不是這次被邀請過來的人麽，竟然不知道青茯娶的人是誰，可笑可笑，”子舞語氣頗重。
看著夙夜臉上的色彩越來越不好看，“舞兒，不要添亂。”晴筠柔柔的喚了一聲，但那聲音中透著不少威嚴之意。
“是，娘親。”子舞馬上噤聲，但看著一臉鐵青的夙夜，她心中還是很解氣，畢竟這麽多年來，爹爹一直過的不快樂，就是因為他，後來還把子卿叫到宮裏去，折磨了那麽久，這口惡氣讓她怎麽放得下。
夙夜臉上一陣懊悔，他本來還在詫異，青茯此次為何會將所有人都請到場，他的重點都在懷疑青茯的動機去了，哪知道卻遺漏了他要娶的人，明日，明日就是他們的大喜之日了，這可如何是好。
忽然他抬起頭看向莯月昭，“那莯將軍也同意了麽，這門親事？你們不是要平安度日，若是她嫁給了皇族中人，恐怕也是在無休無止的爭鬥之中，將軍不是最疼愛她，難道就看著她往火坑裏跳？”
莯月昭笑了，“皇上既然知道我疼愛她，那麽也了解我莯月昭的處事手段，我一向是個開明的爹爹，女兒們不管嫁給誰都是她們的選擇，我並不會多加幹涉，不過皇上倒是忘記了一件事麽？
子柔當年就是因為喜歡上了你，我還不是將她嫁到宮中，你當我是為了奪權？我還不是因為她的選擇，哪怕後來她落得如此田地，甚至還和小卿反目為仇，三番五次的想要置於死地，不得不說造成這個原因除了皇上以外，我也是罪魁禍首。
即便是如此，我仍舊堅持，絕不幹涉孩子們的幸福，既然她願意嫁，不管是嫁給何人，我都不會反對。所以皇上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那恐怕得失望了，”聽完莯月昭這段話，夙夜心中甚是有氣，這隻老狐狸。
不過……他似乎又有了一個想法，“既然將軍不反對子卿嫁給誰，那麽嫁給我呢？”
“你！你對小卿居然還存著這份心？”莯月昭啞然。
“是的，我曾經向她提出過，隻要她願意嫁我，帝後之位我都可以給她，然而她拒絕了。”
“既然如此，皇上為何還說出這番話，小卿明日就要嫁人了，皇上想要做些什麽也晚了，況且，她本來就不喜歡你，不是麽？”莯月昭一語中穿。
“哼，她不喜歡我，難道就會喜歡上青茯麽？這場婚禮我怎能如他心願，”夙夜冷哼一聲，身子已經站了起來，那架勢好像馬上就要奔出去給青茯拚命般。
“喂，你可不要亂來！”子舞喊了一聲，主要是她害怕妨礙了自己的計劃，明日肯定是會有變故的，到時候子卿的事情一完就會回來和她們在一起，如若夙夜橫插一刀，說不定又會生出多少波瀾。
“亂來，嗬……我倒是亂來定了。將軍，我們的事容後再說，你隻需要記得剛剛那句話就可以，有朝一日，子卿願意嫁我，你就再回來做我黑殷的將軍。”夙夜冷冷丟下這句話，轉身出門。
“喂，這人這麽霸道，好像這天下都是他家的一般，爹爹你早就不是他的下屬了，他還用這個口氣說話，真是討厭。”子舞撇撇嘴。
“晴筠，這件事當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哎……想不到那一夜竟是所有人的轉折，如若當時小卿和我們一起離開了的話，也不會多生出後麵這些波瀾。”莯月昭搖搖頭。
晴筠微微一笑，握住了他的手，“這便是命，是小卿兒一人的命，她命中注定了這幾朵桃花，無論怎麽避都避不掉的，明日，就看她自己的選擇了。”
“是啊，雖然這幾朵，哪朵我都不喜歡，不過他們愛她就好，萬萬不要傷害她才是，我隻是擔心……那人也來了。”莯月昭眼中有著擔憂。
晴筠的手微微一頓，“我知道她來了，至於能不能逃過這一劫，也是小卿兒的造化，我們終究也無法幫她什麽東西。”
“爹爹，娘親，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啊，那人來了，那人是誰？有誰能夠讓你們如此忌憚的？”子舞好奇的問道，
“六妹，這雞湯燉的正好，你嚐嚐，其他事情你就不要問了，爹爹娘親自然有分寸。”子雲給她舀了一碗。
“好苦，五姐你這雞湯可比中藥還要難喝，王管家怎麽還不回來啊！”子舞咂咂嘴。
“你這丫頭啊，哈哈……老王很快就回來了，”莯月昭笑的開懷，瞬間就打破了剛剛霧霾般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