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鳥雀紛飛獨自歸
天空一片晴朗，才剛剛過來便聞到了一股海風的味道，這就是大海的味道麽？ 子卿是第一次來到天耀，所以還有些不習慣這裏的氣候。因為這裏臨近海，沿途經過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漁村。
這裏有著海風溫暖而又潮濕的味道，本來是冬季，卻比其他國家都要來的溫暖一些，時不時有海鳥經過，引得邱邱鳥一陣高興的亂竄。要知道它從小到大都是在獸族生活，從來沒有到達這麽遠的地方，更不知道原來有這麽美的地方，尤其是飛來飛去的海鷗，也是很漂亮啊。
“邱邱，這邊。”子卿很大聲的叫了一下，華染看了一眼那隻笨鳥現在直勾勾的看著另外一隻海鷗，真是沒救了，不過它倒是很聽子卿的話，子卿才一開口，它馬上就回魂了。
“卿兒，我們很快就要到達皇宮了，到時候要是有什麽不習慣就告訴我。”華染吩咐道。
華染上次神秘的出現，剛好所有人都開始振奮的時候他又離開了。這一次帶著子卿回歸，或許今日以後，時機到了，那個位置不管他想不想登上，都早就沒有回頭的可能。
“哪有什麽會不習慣的，我還記得我們在獸族的時候，那麽艱苦的日子都過來了，如今還有什麽時候會比那時候更差麽？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既然我們能夠在一起便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有你如此，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華染一笑，當真是冰雪融化，露出的新綠般沁人心脾。
“殿下回來了……”這一次，華染帶著子卿堂堂正正從皇宮正門而入，一時間他回來的消息又傳遞了宮裏的每一個角落。上一次發生的事情每個女人還心有餘悸，那個殿下並不是那麽好惹的人，尤其是在皇帝還沒有回來的時候。
推開那扇塵封已久的大門，陽光落了一地，庭院中還是芬芳四溢，華染牽著子卿走了進來。這是第一次他帶了女人走進這個宮殿，裏麵的每一處擺設還有其他似乎都是他臨走時候的模樣。隻不過花園裏的花又開了，而那棵梅花樹也長的更壯實了一些。
“這裏很想是一個女子的宮殿，難道是你母後所住著的地方？”子卿四處打探了一番，這裏布置十分別致和清雅，一眼就可以看穿是一位蕙質蘭心的女子所居住。
在落花紛飛的庭院中停留著一個殘破的秋千，孤零零的矗立在那。仿佛還在等著誰前來陪伴著它。“小時候我就喜歡坐在這裏，然後母後會在我身後推著我，想想那時候母後的臉色，總是憂鬱著。連我也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麽？可是我始終覺得隻要她在我身邊就好，其他什麽都不重要。
她臉上的那抹憂傷我從來都沒有看清楚，她到底是在為誰憂傷，如果我能夠早些覺察到，她也不至於會那麽早就離開了,更不會一個人在外麵獨自生活了這麽多年，說到底還是我的錯。”華染坐到了秋千上，一到這個庭院他眼前就會一遍又一遍浮現起那時的情景。
“阿染，你那時才幾歲而已，不過才剛剛懂事，又怎麽能明白大人的苦澀和悲哀。其實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是你的母後有點任性了，再怎麽來說她也是你的母後，居然用那樣的方式離開，害你傷心難過了這麽些年。不過好在事情都過去了，”子卿站在他的身旁，似乎很能夠明白他心中的那一抹憂傷。
“是啊，我不明白，不過這一次就換我去尋找她了。這個笨母後，居然逃避了我們這麽多年。”
“我覺得還有一個人，是你要給他道歉的人，你誤會了他這麽多年，而且居然想要就這麽結束他的性命。你不道歉我都不會原諒你的。”子卿佯裝著生氣。
華染抬頭，剛好對上了一人的眸子，那個人，就是他的父皇。南宮翎正站在門外，麵色複雜的看著華染，或許他還不知道華染已經明白了以前的事情。
“快去吧。”子卿將他推了過去，自己則是喚下了邱邱鳥，“我四處轉轉。”說完趴在了邱邱鳥背上。鳥翅一展，騰飛而起，一轉眼就看不到子卿的身影。華染倒也不擔心，畢竟邱邱鳥的識路功能還是挺不錯的。
華染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南宮翎，應該是他從來都沒有正眼打量過他，畢竟在他心中，從小到大都將南宮翎定義成了一個絕壞的人，如果不是他做了哪些事情，自己的母後也就不會就這麽犧牲自己了。
可是今日他才明白，原來所有的認知都是錯誤，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內疚和後悔過。就連看向南宮翎的目光都有些閃躲，抬頭對上南宮翎的臉，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也有了衰老的跡象。
還記得幼年時分見他，他的臉上總是有著那樣趾高氣揚，英姿煥發的模樣。而今日仿佛多了很多東西，那眼中的滄桑還有青絲也添了幾抹雪色，心中有些難過，這些年自己都在做什麽？明明可以不用這樣的結果，偏偏最後還是留下了這樣的結果。
“對不起。”華染站起來朝著前麵走了幾步，看著南宮翎明顯驚訝的神色，以及那眼中的驚愕，似乎根本沒有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何要說對不起？”南宮翎有些不解，從小到大華染從來沒有給他什麽好臉色，今日看著他眼中的神色，很明顯就是和以前不同的意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也發生了什麽？華染的態度突然變了這麽多，未免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父皇，這些年是我錯怪你了，過去的事情我都清楚明白。母後她，她沒有死對不對？”華染問道。
南宮翎怎麽都不會想到華染居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這讓他有些挫敗。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人明白這些了，可是他，又是怎麽明白的。
“是誰告訴你這些的？”南宮翎問道。
“是卿兒的娘親告訴了我真相，她還說她和我母後原本就是好姐妹，這麽多年來母後一直是一個人生活。父皇明明你早就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又為什麽不去接她回來？還要讓我一直誤會你，你知道你這樣對我們來說，並不是最好的打算。\"
“染兒，你不知道，父皇這一生做的最後悔的就是兩件事，一件是殺了她心愛之人，一件就是強娶她入宮，那時朕還年少，隻懂得占有。所以我霸道的將她給搶了過來，我可以給她天下最好的東西。可是對於她來說她連看上一眼也不願意。
就算我傾盡所有的為她付出，她的心還是有著一人。曾經我以為我有了你，終於可以讓她開顏了，這一切不過是我的錯覺而已。她心中有一個人，永遠都不會是我。
所以我不管怎麽做，不管做什麽她都是恨我的，隻不過死去的人不會再活過來，而我也不可能給她更好的未來。恰好在這個時候她自己找到了解脫的方式，不管是真是假我心中都沒有其他想法。
隻要她以後幸福就好，我可以不做其他的，所以我就算查到她住的地方，我的心還是一片荒蕪。我連打擾都不願意，每次就遠遠的看著。然後將你的情報都書寫下來交給她。好讓她明白，她就算不認我這個夫君也好，但是她還有一個兒子。讓她驕傲的兒子。”
南宮翎從來都沒有用這樣的方式告訴過他的真心話，哪怕是以前被華染所誤會也好，他都不露一點口風，今日說了這麽多話，實在讓人感動不已。
“父皇這些年是我做錯了，我誤會了你這麽久，對不起，我心中本來就不願意的，我沒有其他願望，隻希望你能夠原諒我。這次我給天耀帶來了這麽大的麻煩，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華染說著就有些感傷。
南宮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孩子，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還有你這次做的這件事，實在是做的好極了，你就像父皇。為了愛情什麽都敢豁出一切，哪怕從來都不動情，但隻要一動，那就是豁出性命般開始，父皇有你這樣的孩子很高興。
這天下的大事從來都不是我們能夠說怎樣就怎樣的，有些東西一開始就有了定數，而你們這件事情不過就是其中的一個誘餌而已，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不管有沒有有你，天下總是會亂的。隻不過這一次對於我們來說的確有些棘手，青茯一定會要求那幾國的人聯合起來，一起打垮我們。雖然情況的確有些危險，不過我們還有機會。”南宮翎提到戰事，眼神灼灼，語氣充滿了堅定。
華染當然明白他是什麽意思，隻不過他不願意那麽做罷了，“那一日我看的分明，不管是百鳥朝凰，還是什麽。你喜歡的那個人本身就不是個普通人，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才應該是朱雀的王才是，朱雀這個國家和其他四國都不同，她們認定王可不是你做了多久來看的。
而是根據祖傳的辨別，假如到時候她們知道了自己一直拜的朱雀王是個假的，那麽到時候會發生什麽？這一點不用我說你都明白。所以現在主要的就是讓子卿前去奪回屬於她的位置，你們的勝算才會大一些。
而我這個皇位也是到了要交給你的時候，以後這天下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不管是戰亂四起也好，又或者是天下大亂也罷，我都不會再出手了。
我已經老了，這一生我別無所求，隻希望你母後能夠原諒我就好。”南宮翎的語氣有些難過，眼眸之中的神彩也是十分昏暗。
手指被華染捏住，原先他還是很小的手掌都已經和南宮翎一般大小，他早就是成人了，不再是當初那個很小的孩子。南宮翎的手掌比他略大，他緊緊的握著父皇的手指。
“父皇，以前你辛苦了這麽久，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不過在我們的事情解決前，最先要解決的事情就是你自己的事情。”華染微笑道，父子兩的事情都解決了，其他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不過這話倒是讓南宮翎有些不解了，“我的事情？我的何事？”
“父皇，虧你聰明了一輩子，連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清楚，還整日關心我？難道你不知道我母後早就原諒你了？”
“什麽，你說貞兒原諒我，難道你已經見過貞兒了？”南宮翎的身形狠狠抖了一下，那一刻她仿佛已經站不起來，身體如同落葉一般在冷風的蕭瑟中抖動中。
“我沒有見過母後，不過說這個消息的人是肯定不會錯的，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一個更大的消息，母後不僅沒有怪你，甚至心中早就原諒了你曾經所做的事情，她現在口口聲聲念著人就是你呢。”
“什麽？阿染，你此話可當真？你母後當真念著我？你沒有見過她又怎知她心中所想？”南宮翎心中一陣愉快。
“父皇這件事你就相信我好了，母後隻是麵子薄不好意思告訴你而已，其實她的心早就有了你存在，你卻又不去見她，讓她如何開口吐露真言？父皇，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和母後分隔了這麽多年，也該是重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