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失魂落魄
沐國琛頓了頓,又道:「我相信洛小姐是一個聰明人,也是一個孝順的女兒,知道男朋友和父親,孰輕孰重。啊,對了,今天我找你談話的事,希望你可以保密,如果讓亦楓知道了,我可不能保證,會不會
有別的事情發生。」 沐國琛說完站了起來,看著洛槿,居高臨下地說道:「以後洛小姐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到我的辦公室來找我,我會儘力幫助你的。天色不早,那我就先回去了,一天的時間,你好好考慮,明天給
我答覆。」
沐國琛說完便走出了包間,只留下洛槿一人孤零零地坐在木製的藤椅上,雙眼空洞地看著眼前的茶杯和茶具發獃。
旁邊的一處用竹子製作的觀賞性的噴泉,清澈的水通過竹子緩緩地流淌著,傳來山澗小溪一樣的叮咚聲響。
愛情和親情,只能選擇一個,這是多麼殘酷的選擇。
洛槿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真的面臨這樣的問題。
愛情,是她所嚮往的,親情,是她難以割捨的,這兩者無論是哪一個,她都不想失去。
愛情和親情像兩座大山一樣,壓在洛槿嬌嫩地肩膀上,她被壓的彎了腰,直至終於支撐不住,趴到了桌子上,開始痛哭起來。
洛槿從來沒有哭的這麼傷心過,那抽泣的聲音令人心碎。
好在包間的隔音效果很好,洛槿的哭聲沒有傳到包間外面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只是感覺哭到最後,眼淚都已經乾涸,已然淌不出熱淚來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她連忙從包包里取出了一張面紙,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快速地拿起包包,走出了包間。
這家茶館的環境很清幽,推開門之後,則是喧鬧的大街。
亮著燈的汽車車水馬龍,一輛接著一輛行駛在大街上。
那明亮的燈光,刺的洛槿睜不開眼睛。
她晃晃悠悠地從茶館里出來,精神恍惚,整個人像是喝醉了一樣,提著一個包包,緩步走到景海的街頭。
腦子裡太亂了,亂的洛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
即使現在已經是晚上,然而景海的街頭還是那麼的嘈雜熱鬧,汽車的鳴笛聲搭配著大街兩旁商店裡播放的動感音樂,以及各種各樣的噪音無形之中充斥著景海這座國際大城市。
然而洛槿卻好似什麼也聽不見似的,一個人緩步走在景海的街頭,周圍發生的事,她好似全然都感知不到,就好像這世界只剩她一人了一樣。
眼淚已經流幹了,儘管心裡很苦悶,很委屈,可是已經沒有眼淚再供她揮霍了。
她的背影,形單影隻,像只無家可歸的流浪狗一樣,狼狽地慢慢走著,走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個方向走去,只是一個勁兒地走著,走著,不管是東是西,是南是北。
她明白沐國琛的意思,就是單純地利用洛天成來逼她就範,離開沐亦楓。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有權有勢就是好,不僅可以隨心所欲地給別人扣上莫須有的罪名,還可以利用手中的權力逼迫他人就範,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洛槿此時對沐國琛的好感已經全無,她對沐國琛只感到憤憤的怒意和濃濃的鄙夷,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沐亦楓的父親會這麼的不擇手段,作為了一個國家高級幹部,竟然做出這麼可恥的事情來,實
在是有辱斯文。
可是心裡生氣歸生氣,洛槿也沒有能力反抗,就像是一條在砧板上瘋狂掙扎的魚,無論掙扎的多麼強烈,最後還是被人宰割。 要說離開沐亦楓,在這正深愛著他的時期與他分手,從此之後形同陌路,這是一件很困難很可怖的事,洛槿從來沒有去想過會有一天遇上這樣的事,現在的與沐亦楓相戀的每一天,都有初戀的感覺,
感覺每一天都很美妙,感覺每一天都很幸福,感覺每一天都很踏實。 人在相戀的時候,總會對對方產生依賴感,這種依賴隨著感情的深淺而有不同的程度,洛槿和沐亦楓現在正處於談戀愛的蜜戀期,每一天過的都像是度蜜月一樣,她對沐亦楓的依賴感也就越深,故而
她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敢去想會有一天離開沐亦楓。
要說讓洛天成就那樣不明不白地被戴上倒賣國家機密的罪名進了監獄,作為女兒洛槿肯定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雖然洛天成做人是有些欠缺,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自己唯一的親人了。
洛槿心裡很茫然,也很痛苦,她不停地在心中問著,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然而,卻沒有人能聽到她的心聲,更沒有人能給予她回答。
走著走著,她走上了一座橋。
這座橋並不長,更談不上什麼宏偉,就是一座很小很小的橋,幾十米長的樣子,橫跨在河水上面,下面便是波光粼粼的河道。
洛槿走到了橋的一側,雙手放在橋的護欄上,雙眼怔怔地看著閃爍著亮光的河水。
她頭一次覺得這冰涼的河水有一種很神秘很奇怪的親切感,總有一種縱身一躍跳入河中獲得解脫的衝動。
晚風陣陣地吹著她單薄的身子,然而她的神經卻早已經麻痹,站在冷風中,卻沒有任何寒冷的表現,就那麼直直地站著,看著,愣著……
烏黑而細長的秀髮隨著晚風的吹拂而在半空中飛舞著,慢慢地變的凌亂,洛槿並沒有像往日一樣伸手去整理被風吹亂的秀髮,而是任憑那風吹著,她只是雙手扶著護欄,愣愣地看著面前的河水。
那冰涼的護欄將寒意由洛槿的手浸透到她的心,一顆心不再火熱,而是冰封。 可能是表現的太過於像一個一時想不開而意圖跳河自盡的人,路過的行人注意到了精神恍惚的洛槿,紛紛駐足停下了腳步,看著洛槿指指點點,就連過往的車輛,也有停下的,只不過由於後面的車輛催促,很快又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