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其他的嘗試
簡短的交談之後，以另外一種生命形態活下去的班德倫獨自一人留在了房間里，他需要用時間來進一步接納這個事實。
而柯爾森和艾力克，則在維利的授意下，隨著他和亞頓一起走出了房間。
「失語者與死靈法師的完美協作，至少從超凡角度來講，做的很不錯……」
維利看向柯爾森和艾力克，臉上的表情比較淡然。
柯爾森摸了摸鼻子，事實上，他的心頭還帶著點心虛。
在決定進行這個嘗試的時候，他和艾力克，都沒有考慮到實驗體本人的感受。
維利其實能夠理解這一點，超凡者做久了，確實會對凡人的生命感到漠視。
柯爾森還好一些，倒是艾力克受到的影響更大一些。
他接受的，是死靈大法師班賽雷恩留下了傳承體系，雖然其中抹除了班賽雷恩的主觀意識，但是死靈知識本身的傳授，也會在潛移默化中改變艾力克對於生命的認知態度。
這也是維利最開始讓艾力克接受死靈知識傳授時，最擔心的問題。
如果艾力克徹底走上了傳統死靈法師的道路，必然也會使得其內心逐漸淪陷，變得孤僻而古怪，甚至會像班賽雷恩一樣，做出活體實驗等違背人道的事情。
維利不願意艾力克變成那副模樣，否則這不但會使得艾力克被認知支配，禁錮于思想的枷鎖中，還會受到其他超凡者的敵意甚至是獵殺，就像是聖光騎士團追捕班賽雷恩一樣。
所以在艾力克最開始死靈法師的修習時，維利對他刻意警告過多次，並且還委派柯爾森對艾力克進行監督。
如今艾力克進行死靈法師的修習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間，思想雖然還沒有變得扭曲，但是也有了跑偏的跡象，而且順帶著把柯爾森這意志不堅定的傢伙也給帶歪了。
雖然兩人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自己和白熊鎮，但是為了兩人的未來，維利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敲打一下他們，不過言語需要婉轉一些。
「艾力克、柯爾森，首先要提出對你們的表揚。」
維利對於兩人的做法先是表示了肯定：「你們的實驗是成功的，因為你們的齊心協力，現在的白熊鎮，又多了一位可以媲美初級騎士的存在。」
「嗯？」
艾力克依然平靜，但是柯爾森聞言，原本耷拉的眼皮瞬間一挑。
竟然被男爵大人讚賞了。
明明剛才還是被訓斥的……
「不，男爵大人，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沒有必要接受您的表揚。」
柯爾森原本略微躬下的身子徹底挺直了：「您放心，我和艾力克，會製造出來更多的鋼鐵戰士。之前我們消耗了幾個月的時間對鋼鐵戰士的身軀以及靈魂融入問題進行了不斷優化和完善，所以動作看起來慢了很多。但是現在我們的理論知識以及實踐操作經驗已經嫻熟，所以只需要一個月，我們就能製造出來新的鋼鐵戰士。」
「而且隨著日後我和艾力克實力的不斷提升以及知識積累，我們製造出來的鋼鐵戰士會更為強大，效率也會更高的。」
柯爾森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閉嘴，柯爾森。」
艾力克看了一眼維利的表情，就知道柯爾森這個蠢貨到現在還沒有摸清男爵大人的態度。
雖然男爵大人對於鋼鐵戰士的戰鬥力感到滿意，但是其中的倫理問題，男爵大人實際上還是相當排斥的。
柯爾森這個傢伙，總是那麼的沒腦子。
「若一切都像是你說的那樣，那麼製造一名鋼鐵戰士，你們的原材料將來自哪裡？」
維利看了一眼艾力克，又重新對著柯爾森詢問道。
「這個……」
柯爾森在受到艾力克的訓斥后，也意識到了男爵大人的態度問題。
他的話語開始變得謹慎：「原材料很好獲得，當時沙蝶鎮割讓的那個礦洞里，有豐富的青色礦石，雖然我們已經開採了很多，但是儲量依然充沛。艾力克可以藉助這些青色礦石，來鍛造鋼鐵戰士的身軀……」
「嗯……可是，鋼鐵戰士的真正完成，還需要生命的靈魂……」
柯爾森雖然避重就輕地回答了維利的問題，但是維利並沒有就此讓他糊弄過去，而是再度發問，直指問題的核心。
「這個……」
柯爾森心頭有些焦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男爵大人……」
見柯爾森一時語塞，艾力克向前半步，主動開了口，老實地承認了：「另外一個重要的原材料，只能從亡者的身上抽離靈魂。」
「但是這經過亡者的同意了嗎？」
維利的語氣中帶著質問：「擅自妄用亡者的靈魂，如果被聖光騎士團發現了，你知道會是怎樣的後果嗎？」
艾力克低下了腦袋，眼中帶著些許慚愧。
雖然自己的好意沒有被男爵大人心領，反而受到了質詢，但是艾力克的心頭，並沒有一絲對維利不滿的情緒，反而，他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出格。
明明在最開始進行死靈法師修習的時候，答應了男爵大人不會被死靈知識困囿，但是現在，自己還是出現了與預期一定的偏離。
男爵大人是在保護自己，而自己卻無形中淡忘了男爵大人的要求。
「抱歉，男爵大人，我會放棄關於鋼鐵生命的實驗……」
艾力克的語氣中帶著自責。
柯爾森偷偷地瞅了艾力克一眼，眼中略微黯淡。
半年多的心血啊，就這麼浪費了……
不過柯爾森的心理和艾力克一樣，同樣帶著些許愧疚。
見到艾力克和柯爾森的反應，維利搖了搖頭：「不，完全沒有必要放棄。」
「嗯？」
維利話音一落，艾力克和柯爾森又重新抬起頭來，眼中同時浮現出茫然。
這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告訴你們，即使運用死靈法師的手段，也要給自己劃出一條底線。僅此而已。」
維利耐心地說道：「鍛造鋼鐵戰士是個很好的構想，一名鋼鐵戰士的誕生，就意味白熊鎮的底蘊又強了一分，這也是在無形中守護了更多的領民。」
「我剛才也說了，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以鋼鐵身軀進行生命的延續，但這包含了另外一種意思，總有些人，願意以鋼鐵身軀活下去。總有人有未完成的心愿，或者是一時無法割捨的羈絆，所以他們願意繼續存活在這個事件。事實上，班德倫也算是這樣的人，為了自己的孩子，他願意接受這種生命形式。」
維利說道：「所以，鋼鐵戰士的鍛造計劃並不需要停止，只是你們在轉化亡者靈魂的時候，要得到亡者的應允。這樣可以尊重亡者的意願，最重要的是，這也是在保護你們自己。」
艾力克和柯爾森聞言，下意識地張了張嘴巴，可是都沒有說出什麼話。
「走吧，亞頓，他們兩個人會處理好這一切的。」
維利淡淡一笑，沒有繼續停留，這兩個傢伙，只要適時的點醒，就沒有什麼大問題。
「對了，我對你們的驚喜，感到很滿意。」
維利走了兩步，又轉身補充了一句。
看著維利和亞頓越來越遠的身影，柯爾森突然開口：「男爵大人好像認可了我們的付出……」
「是的。」
艾力克回答地很簡單，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
「但是我們，要做的更好才行。」艾力克抿了抿嘴，「男爵大人說的對，若是我們觸碰到了聖光騎士團的禁忌，不只是我們自己要承受後果，甚至還會給白熊鎮帶來麻煩。」
「或許，我們在進行鋼鐵戰士的計劃同時，也該做一些其他的嘗試……」
艾力克的眼睛微眯，其中透露出思索的神色。
「其他的嘗試？」
柯爾森反問了一句，擰著眉頭。
艾力克點了點頭：「是的，鋼鐵生命，未必只能需要人類亡者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