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真言大師
「外通宇宙？內貫五臟六腑，奇經八脈？」
葉城口中略一低嚀，點頭道：「這貫通五臟六腑，奇經八脈我或許我還能力理解，可這外通宇宙就有些讓人難以揣度了，身及是印，印則為身，外通宇宙？莫非指的就是與著天地融合，達成天人之境？」
「好，好個天人之境！」
徐子陵忍不住點頭道：「守望兄果然不是庸人，光是這一番見地，就連徐某也有些自愧不如了，想我明白這層的時候，還是青璇小姐點通的！」
葉城哈哈笑道：「子陵少來誇讚我了，我也就是胡思亂想蒙到的罷了，我這點道行，自己還是清楚的！」
徐子陵搖頭道：「聞其聲，明其意，便是守望兄心底所悟，所謂的蒙，也是你心裡靈光一閃而成！這手印從小指到拇指是為地、水、火、空、風五大含義，右手為慧，左手為定，這手印就是通過十指與內外的貫通為經，修鍊體內的氣，若是修鍊之精深之處，就可以達成天人交感之境！」
葉城心頭一動，似有所悟，當即笑道：「徐兄倒是博學廣文，這些深奧難懂的東西都能脫口而出，真是讓人敬佩了！」
徐子陵搖頭道：「這些東西可不是我自己的，可惜當日答應了青璇小姐，不能將這些東西外傳，否則就是說一遍給守望兄聽聽又有何妨！」
葉城趕緊擺手道：「聽你剛才的那一番話，已經讓我受用匪淺，既然答應過別人的事情，就不用為小弟食言了，想必你來這裡也是為了修鍊這手印，或許一會我還能從你身上學到一星半點，這就不會打破你對青璇小姐的諾言，豈不是一舉兩得！」
徐子陵點頭道：「若是你能學到什麼，那就看你自己的體會了！」
手腕，徐子陵也不在理會葉城，徑自一人進入羅漢群中，凡是眼睛所見雕像，他的雙手十指便會立即翻飛如影，學著那羅漢手印，一一施展出來。
站立一旁的葉城此刻深深體會到這傢伙的恐怖，恐怕這份天資真的少有人能與之比肩，這些看上去就已經駁雜凡奧的手印，在徐子陵的手中卻是那般簡單，好似信手拈來一般，不僅動作迅猛異常，而且其中精妙也是頗得神韻，惟妙惟肖，真如活過來的羅漢般。
葉城知道這可是不容錯過的好機會，緊緊的守在一旁，看著徐子陵施展手印，漸漸的原本他難以施展的手印，竟然也能慢慢的跟著學，雖然依舊奇慢無比，但卻也有兩分的神似。
許久之後，徐子陵已經將這剩下的數百座羅漢手印一一施展完畢，一聲不響的便盤膝而坐，雙手依舊在胸前不住的變幻，葉城明白，他這是在消化吸收之前的領悟。
只學了一般不到的葉城後面的也沒辦法學了，乾脆仍舊以自己的方式修鍊起來，心神緩緩沉入腦海之中，四周的這些羅漢雕塑再次活了過來，以摧山撼岳的方式攻擊而來，這一次的葉城沒有先前的狼狽樣子，拳腳之中更是融入了從徐子陵身上偷師回來的東西，雖然仍舊處於下風，到還能穩住自己的陣腳。
葉城對於這些羅漢用出的招式，也是越用越熟，漸漸的便將這些身法拳法記於心中，越是打下去越是順暢，與那徐子陵一樣，已經忘記了時間的流轉。
不知過去多久，葉城倏地醒來，從殿外射進來的光線，照亮了整座大殿，此刻他雖然一宿未眠，可精神卻是比以往還要好上幾分，更是感覺體內的真氣要比以往跟更加凝練幾分，許久不見提高的真氣，也有了少許的精進，這一發現更是讓他心中大喜。
畢竟到他這個程度的玩家，再想有寸進都是很難的，若是一些天縱之才或許沒什麼感覺，但是對於一般玩家而言，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那雙目緊閉著的徐子陵，也似乎心有所感，睜開了眼睛，那一瞬間一道刺人心神的精芒閃過，讓葉城眼中一疼，迅速避開他的視線，再次轉過頭來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以往的模樣，贊道：「這一夜看來子陵獲益不淺，功力更加精進了呀！」
徐子陵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道：「彼此彼此！」
忽而他的耳朵一動，轉頭想看大殿之外，笑道：「莫非是這寺院的僧人回來了？已經開始掃起地來！」
葉城苦笑道：「那徐兄是否該覺得我們應該跑了算，否則這一地破碎的塑像可不好解釋！」
徐子陵灑笑道：「你不是已經有了選擇嗎？」
葉城哈哈一笑，當先朝著殿外跨去。
穿過之前被安胖子撞開的破洞，看外看去，只見太陽已經快升到塔尖位置，漫天陽光之下，一名佝僂著脊背的灰袍老僧，正背對他在庭院中清掃起來。
葉城徑直走了過去，朗聲道：「大師真是勤快呢，這麼早就起來打掃庭院！」
灰衣老僧猛的一挺幾倍，瞬間變得魁梧雄壯起來，哪裡還有剛才的老態龍鐘模樣，更給人一種難以撼動的山嶽之感，但他卻並未轉過身來，不溫不火的說道：「小施主，不早了，這一地的碎石可夠老僧收拾得了！」
葉城心頭一跳，知道眼前的老僧人定非常人，而此刻徐子陵也已經走了出來，笑道：「看來是小子阻礙了大師去羅漢堂清掃，大師還請勿怪，不如裡面就由我們二人清理好了！」
灰衣僧人這才轉過身來，欣然道：「施主有心意就成了，清掃佛堂之事，乃是老衲的本分，豈能假手於人！」
葉城定睛一看，這老僧鬍鬚眉毛都已經白了，臉相莊嚴中頭出一股祥和之氣，雙目半開半閉，眼神神光內斂，給人一副世外高人的出塵之感，顯然是一名得道高僧。
徐子陵一聳肩膀，朝著葉城說道：「既然如此，小子就不敢打擾了，我們這就離開此地好了！」
葉城想了想，時日不早，他也該出發了，便與徐子陵並肩朝著山門行去。
還未跨出數步，耳鼓忽地傳來哄的一聲，就在那一剎那間，葉城感覺腦子裡一片空白，除此聲音之外再沒有他物，更奇怪的是體內的真氣似乎受到山門牽引一般，居然不受控制的運行起來，索性並未**，否則就真有得他受的了。
葉城還是清醒過來，頓時感覺一道寒流沿著脊柱直衝入腦中，這才清醒過來，旋即轉身看著老僧，不解的問道：「大師這招厲害，莫非是怪罪我們弄壞了殿中的羅漢塑像嗎？」
老僧人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盯著徐子陵說道：「這是佛家降魔除妖的真言咒，不知道兩位小施主感覺如何？」
徐子陵嘆道：「大師功力深厚，這佛音讓人振聾發聵，估計比那少林獅子吼還要厲害上幾分，小子佩服之至！」
老僧人側目看向葉城，含笑道：「你二人都是具有大智慧之人，今早老衲來此打掃，見二位在羅漢佛像間閉目禪坐，雙手均結出各種印結，頓覺兩位與佛有緣，這才想與兩位小施主探討一番！」
葉城啞然失笑道：「子陵兄，看來大師是想收我們入佛門了，可惜我愛喝酒吃肉，更是放不下紅塵俗世，可能要讓大師失望了！」
徐子陵也是點頭道：「大師定是見我們結出手印，這便認定我們與佛有緣，想點化我等，可惜小子只是想練成某種**，好去把席應引誘出來誅殺，再無他意！」
老僧人雙目射出深邃不可測窺充滿智慧的異芒，道：「像施主這麼坦白真誠，全無貪慎痴念的人，縱在空門之中亦屬罕有。百多年來，老衲真言曾先後遊歷中外名寺古剎五千六百五十二所，最後把所有印結歸納在九字冥言手印內，今見施主有緣，竟有不吐不快的俗念塵心，確為異數。」
葉城這才知道這和尚已經有百歲高齡，而且還去過數千座明寺古剎，當即肅然起敬，道：「大師竟有百歲高齡，小子失敬了！」
徐子陵也是不解道：「大師若是這九字真言如此厲害，何不傳授佛門中人，對付那席應更是手到擒來，小子倒是有些多管閑事了！」
葉城雖然心裡不明白，但至少清楚，這席應該與這寺廟僧人逃離有關，與佛門作對的自然是魔門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一路的高手罷了。
真言大師搖頭道：「老衲時日無多，恐怕還真再難尋找到受得起這九字真言之人，此九字真言用之於佛則為佛，用之於武則為武。老衲一心侍佛，生平從未與人過招動手，施主明白嗎？」
葉城笑道：「大師真言出口，即使窮凶極惡之徒，也要惡性全消，是否這樣的呢？」
真言搖頭笑道：「當然不是這樣。更何況若對象是席應這類魔功深厚的高手，心志堅剛如不可動搖的岩石，甚麼真言都派不上用場，這時候就需要像施主這樣的人來護法！」
徐子陵疑惑的問道：「九字真言手印既可以用於修行，為何有受不起受得起這麼一說呢？」
真言大師道：「九字真言看似簡單，實際上卻是繁冗無比，受不起的人會因鍥而不捨致使本末倒置，終生難有所成，看到施主結出的那千變萬化的印結，老衲心中明白，兩位就是這九字真言的有緣人了！」
葉城心頭倒是一喜，知道今次自己可能因為徐子陵的關係要得到不少好處了，畢竟他自己明白，徐子陵才是真言要找的人，自己不過是順帶上的罷了，但即使這樣，恐怕也是受益匪淺。
徐子陵苦笑道：「大師請說，小子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