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低賤的人
想她鄧妃在後宮同安皇后鬥了二十幾年,若不是因為周凌雲做事被太子抓追了把柄,如今她鄧妃怕已經成了後宮之主了!
如今她卻被一個低賤的村姑給說的啞口無言,心中著實氣憤不已。
鄧妃深吸一口氣,冷哼一聲道:「你不在乎性命,但身邊之人總是在乎的。」
白錦淡漠一笑道:「性命是我自己的,同他人有何干係?」
鄧妃見白錦神色淡漠又坦然,顯然她方才提的條件,白錦是不會答應的!
然白錦也說對了,此時此刻,她可是比白錦還要怕死!
如今她好不容易才離開皇宮!她還要翻身!還要將腹中龍子平安生下!她還未將安氏那個賤人給打敗!她怎甘願赴死?
餘光瞥了一眼圍在身周的侍衛,鄧妃深深吸了口氣,而後抬眼看向白錦,幽幽說道;「好,我便答應你的條件,但只有他一人跟著,其他人不能跟隨,若我發現有任何一人暗中跟隨。」
鄧妃冷笑一聲道;「那七日醉的解藥我便是毀了,也不會交給你的!」
暮雲深點頭,沉聲道:「好,我答應你。」
鄧妃轉身由嬤嬤扶著離開,而白錦和暮雲深也一同跟上。
離開前,暮雲深吩咐這些侍衛不準跟隨,而在離開前,暮雲深同不遠處的何勇對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異色,緊接著就見何勇帶著眾侍衛緩緩退開,不在跟隨。
鄧妃帶著白錦二人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后,這才停下。
鄧妃懷有身孕,本就不能多行走,此時此刻,她的身體已然到了極限。
隨行的嬤嬤朝後看了一眼,見身後果然無人跟隨,忙向鄧妃稟報。
鄧妃讓嬤嬤扶著她坐下歇息,暮雲深也扶著白錦坐在一顆樹下歇息。
嬤嬤從隨行的包袱中那吹水袋和事物等,伺候著等非用膳。
坐在對面的白錦二人極為安靜,一路上都不曾問過鄧妃要去哪裡。
待鄧妃吃飽喝足,這才抬眼看向對面二人,正巧就看到暮雲深正在為白錦擦著額頭的汗水。
暮雲深目光滿是憐惜和溫柔,動作更是輕柔無比。
鄧妃眯了眯眼睛,哼了聲道:「你們二人還真是恩愛!」
暮雲深放下手,白錦也正好抬眼看過來。
緊接著就見白錦點點頭道;「是啊。」
白錦並未推開暮雲深,更沒有因鄧妃的話羞愧難當,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認。
鄧妃心底嫉妒,本是想奚落白錦,誰知道白錦還大膽承認了。
鄧妃冷哼一聲道:「不知羞恥!果然是小地方來的泥腿子!」
白錦神色不變,聞言淡淡道;「鄧妃娘娘自然是知道禮義廉恥的,那不知鄧妃娘娘身為聖上妃子,卻又偷偷出宮可有廉恥?」
「你!」鄧妃沒想到一個村姑嘴皮子竟然如此厲害,她雙目死死瞪著白錦,恨聲道:「你惹怒我,便不怕我不給你解藥么?!」
白錦淡漠一笑道;「莫非我祈求討好你,你現在就會給我解藥?」
當然不會!
若白錦真的是祈求討好,鄧妃只會更加看不起白錦,還會變相的折磨羞辱白錦!
尤其是在她看到暮雲深和白錦如此恩愛,鄧妃心底更為嫉妒,嫉恨!
然,白錦正是因為看透這些,是以她從來沒有想到要討好鄧妃。
鄧妃吸了口氣,目光幽幽盯著白錦和暮雲深道;「你們如此恩愛,不知道他可願為你而死?」
說著,鄧妃目光看向暮雲深,眸中帶著一絲嘲諷。
暮雲深淡淡看了一眼鄧妃,而後轉眸看向白錦,溫聲道;「我們生死都是要在一起的。」
白錦點頭道;「不錯,我們生死都是要在一起的。」
鄧妃看他們二人如此恩愛,嫉恨的牙痒痒,不知道想到什麼,只見鄧妃忽然冷笑一聲,轉過頭去不在看他們二人。
待鄧妃歇息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幾人再次趕路。
鄧妃是個極為聰明的人,她走的路七拐八拐,即使身後有人,興許也已經跟丟了。
直到天將黯的時候,鄧妃這才停下來。
嬤嬤一臉憂心的問道:「娘娘,咱們今晚在哪裡歇息?」娘娘可是還懷著身孕呢。
鄧妃朝周圍看了一眼,而後淡淡道;「就在此處歇息。」
「啊?」嬤嬤看了四周一眼,這裡可是野地啊,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也沒有。
嬤嬤扶著鄧妃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坐下歇息,緊接著就聽鄧妃看向暮雲深道;「你去弄一些柴火。」
暮雲深冷峻神色未變,他扶著來到一塊石頭前,而後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灰,這次扶著白錦坐下。
鄧妃看暮雲深竟如此細心的對待白錦,眉角跳了跳,眼底閃過一絲暗光,極為複雜。
「錦兒,在這裡等我。」暮雲深溫聲叮囑道。
白錦點頭,道:「莫要走遠。」
「好。」
暮雲深轉身離開,這邊嬤嬤則伺候著鄧妃開始用膳。
嬤嬤伺候著鄧妃喝了口水,就見鄧妃抬眼看向白錦,幽幽道;「他對你的確不錯,就是不知你遇到危險時,他可會不要性命的救你?」
白錦天眼看向鄧妃淡淡道:「我遇到危險時,自然要自救,自己的性命總不能等著別人來救的。」
鄧妃面色僵了僵,盯著白錦哼笑一聲道:「白錦,你實在不像一個小地方出來的村姑。」
白錦道:「娘娘興許對小地方有什麼誤解,我們那邊的人從來都是自食其力的。」
鄧妃滿面不屑,冷聲道:「低賤的人才會自食其力。」
白錦挑眉看向鄧妃,當看到那位老嬤嬤一路上衷心伺候鄧妃,即使鄧妃落魄至此,好事忙前忙后的伺候鄧妃,淡淡道:「那鄧妃娘娘可要祈禱了。」
鄧妃蹙眉盯著白錦。
「祈禱自己不要變成一個低賤之人,畢竟這位嬤嬤年紀也大了,萬一有個不舒服什麼的,娘娘豈不是就要自食其力了?」
鄧妃冷笑一聲道;「沒有她,不是還有你么?」
鄧妃這是準備將白錦當做丫鬟了。
白錦也淡漠一笑道:「娘娘說的不錯,若到那時候,我為了解藥,自是要事事都聽娘娘的。」
鄧妃這才滿意一笑。
然她卻沒有看到白錦垂眸時,眼底閃過的一道異色。
暮雲深很快回來,他雙手抱著一捆柴火,肩上還提著兩隻剛獵到的山雞。
他將其中一捆柴火放在鄧妃二人面前點燃后,又將另外一捆柴火放在白錦面前點燃。
這裡是山間,四周不知有沒有野獸,且到了晚上溫度會極低,所以暮雲深拿回來的柴火足夠一晚上使用。
「還冷么?」暮雲深生好火后,又走到白錦身邊,握著白錦微涼的手哈氣,柔聲問道。
白錦搖頭,在暮雲深為白錦哈氣時,正巧看到暮雲深手心處的傷口,白錦鬚眉微蹙,握住暮雲深的手心撫了撫列了皮的傷口。
暮雲深眸光如水,柔聲道:「沒事。」
白錦用帕子將暮雲深手心的傷口包紮好,仰頭看向暮雲深問道:「疼么?」
暮雲深搖頭道;「不疼。」說著,暮雲深笑了笑,道:「錦兒,我來烤山雞。」
暮雲深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很快他烤的山雞香味便飄散出來。
香味飄到鄧妃和嬤嬤那裡,就見那嬤嬤舔了舔嘴,咽了口口水,轉眼看向鄧妃。
她們這一路上吃的可都是糕點乾糧,這肉香味實在太過誘人。
「娘娘,您看這……」嬤嬤雙目直直盯著那烤山雞。
鄧妃聞到這香噴噴的肉香味,肚子也咕咕叫起來,顯然,方才那些糕點根本不足以讓她填飽肚子。
鄧妃表現的沒有嬤嬤明顯,但她盯著暮雲深手中的肉亦是綻放出餓狼一般的光芒。
鄧妃咳嗽一聲,蹙眉瞪著暮雲深道:「將肉拿過來。」
暮雲深連看都未看鄧妃,待他烤好后,拿到鼻尖聞了聞,又撕下一片覺著熟了,這才將烤好的山雞遞到白錦面前道:「錦兒,可以吃了。」
白錦接過山雞肉聞了聞,肉香撲鼻,便也迫不及待的吃起來。
暮雲深接著烤另一隻。
鄧妃見暮雲深和白錦竟然無視她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神色陰沉的盯著二人斥道;「你們沒聽到嗎?!」
一旁的嬤嬤也忍不住斥道;「大膽刁民!有了雞肉為何不先孝敬鄧妃娘娘?!」
白錦和暮雲深直接無視她們主僕二人叫囂,他們走了一夜的路,已是累極餓極,白錦撕下一般肌肉遞給暮雲深,自己則吃另一半。
眼看著二人吃的歡快,那肉香味飄在鼻尖實在讓人心痒痒,鄧妃只覺得肚子姑姑叫的聲音更大了。
「白錦!我命令你將雞肉拿過來!」鄧妃沉聲斥道。
暮雲深本在低頭烤肉,聞言,他忽然挑頭,沉冷幽深的目光射向鄧妃,那眸光太過冰冷似帶著一種無形的的冷意和威懾,不過一眼,竟讓鄧妃心底一虛,待她反應過來后,卻是心頭惱怒!
她方才竟然在害怕一個泥腿子?
即使暮雲深如今同太師府有些關係,即使他僥倖得了聖上的欣賞,但他依舊是個身份地位的泥腿子!
鄧妃如此想著,她咬了咬牙抬眼瞪向暮雲深和白錦道;「你們不想要解藥了么?!」
噗嗤! 白錦低笑一聲,抬眼看向鄧妃道:「娘娘,你打算一路上一直以這件事作為要挾么?」